相思出来后,又过了一会儿,玉浮笙才从楼上下来,他也换了身衣服,穿了件月白色长衫。
见相思他们正坐一处吃饭,他丝毫不客气的走了过来,在相思对面入坐,白锦瞅了瞅相思,又看了看玉浮笙,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凭他的感觉,这两人昨晚绝对发生了什么,相思清了清嗓子,见白锦没反应,又哼了声,只见白锦问道:“姐姐,你嗓子不舒服?”
相思无奈道:“没事,昨晚没睡好,那个……石大哥呢?”
“石大哥去马厩牵马了,等你用完膳咱们就走。”
玉浮笙倒了杯茶,似笑非笑的看着相思,也不知在想什么,相思担心两人昨晚在一间房里度过一夜的事情被白锦知道,急戳戳的吃了几口,准备和白锦溜之大吉,却忽听玉浮笙问道:“不知你们要去何处?若是顺路……”
不等他说完,相思急忙回道:“不顺路,不顺路,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哎!还未说要去哪里,怎知不顺路?”
相思刚想拦着白锦,让他不要告诉玉浮笙,可还是迟了一步,相思气的要死。
果然,玉浮笙回道:“酆都啊,巧了,在下也正要往酆都去,不如我们同行,路远难行,也好有个照应。”
相思行至马车前,转而对玉浮笙道:“我们这小车可装不下您这尊大佛,咱们啊还是就此别过吧。”说完她飞快地钻进马车里,催促白锦和石觞上车,便要出发。
玉浮笙无奈地笑了笑,看着马车离开的背影,自然自语道:“这丫头,就这么怕我……掌柜的,来匹马……”
马车渐行渐远,一路尘土飞扬,车上的红衣女子时而依窗,时而掀开窗帘朝外张望,时不时的叹着气,她发间的玉簪中传来声音:“相思,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相思有些心虚,可她仍旧嘴硬道:“没有。”
凌儿问道:“那你为何不愿与玉公子同行?”
“他越是这般纠缠,我便越是害怕,我至今都看不透他,还是离他远些比较好。”
车外的白锦搭话道:“姐姐,我看那玉公子不像坏人,石大哥,你说是不?”
石觞连连点头道:“玉公子不是坏人。”
白锦又道:“说不准那玉公子就是看上你了,你还记得,你之前受伤昏迷吗?可是玉公子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一天一夜。”
“什么?”相思猛然掀开车帘,激动道:“你先前怎么不告诉我还有这事儿?”
白锦发觉自己说漏嘴,只得无奈道:“是玉公子不让说。”
相思松了帘子,恼怒道:“他不让说你就不说了,你到底是哪儿边的?这才认识几天,你们一个个的都帮着他说话。”
凌儿安慰道:“相思你别生气了,我们自然是向着你的,左右现在已经同玉公子分开了,你就别为了这么个小事生气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相思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从车窗朝外面一看,果然……
怎么还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相思,真巧,咱们又见面了,这就是缘分吧。”玉浮笙骑马跟在他们马车旁,相思瞧了竟觉得他英姿飒爽。
她定了定心绪问道:“玉公子哪来的马儿,我们都行了这么远也能追赶上来?”她刻意强调玉浮笙追上来,言下之意便是挖苦玉浮笙死缠烂打。
谁知玉浮笙听了也不恼,他略微俯身顺了顺马儿的鬃毛,笑道:“这马啊,我用五十两银子跟客栈掌柜买的,说是什么千里驹,日行千里,想是掌柜的夸张了,哪有那么多千里驹。”
相思瞪了他一眼放下帘子,只听他继续道:“说起来我那儿有不少奇珍异兽,相思你若是喜欢,我便帮你寻一头当坐骑,不过你放心,分文不取。”
相思全当他在说笑,赌气道:“这倒不必,我也用不着。”
驾车的白锦忍不住搭话道:“真的吗玉公子?能不能也给我寻一头当坐骑?”
“好啊,等到了酆都,有的是机会。”
相思真是恨铁不成钢,一头坐骑就给收买了,还能不能争口气……
傍晚时天公不作美,乌云阵阵,雷声滚滚,还起了大风,连带起漫天的尘土,眼看着要下雨了,附近一时半会儿再难寻住处,相思他们有马车遮挡还好些,玉浮笙一人骑马,连个斗笠都没准备。
相思下意识的掀开帘子看向车外,只见玉浮笙潇洒的骑着马,衣袖翻飞,这么大的风也只是微眯着眼,丝毫不为所动。
担心了他半天,他自己倒是泰然自若,好像根本不担心自己将要变成落汤鸡似的。
玉簪中的凌儿被风声惊醒,问道:“相思,是不是要下雨了,要不请玉公子到车上避避雨?”
相思好似被凌儿看穿了心思,却嘴硬道:“不必,他要是想避雨自然会开口。”
果然,片刻之后,外面大雨倾盆,驾车的白锦和石觞有车檐遮挡,衣服仍旧被打湿大半,更别提独自骑马的玉浮笙,道路上全是坑坑洼洼的水坑,马车止不住的打滑,白锦道:“姐姐,这雨越下越大,前面的路也越来越难走了。”
石觞道:“我看这官道两边都是些石壁,我们走慢些,寻寻看有没有什么好避雨的地方,先把今晚过去再说。”
忽然“扑通”一声传来,白锦急忙停下马车,“姐姐诶,玉公子从马上摔了下来了!”
相思也顾不得倾盆的大雨,急忙下车同他们将玉浮笙扶到车厢里。
这入秋的季节他穿的却如此单薄,手脚凉的跟块冰似的,骑马行了这么久,加之淋雨,不病才怪,相思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都能烙饼了,“这傻子,一点都不惜命。”回想起他倒在水泊里不省人事的样子,她又不由得内疚起来,他当真可恶,故意把自己弄的这么惨,好叫相思心软。
相思想用灵力帮他退去高热,却不知为何,自己的灵力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她未曾多想,还以为是自己的灵力尚未恢复,只好先帮他把衣服弄干,她取出手帕,用雨水打湿后敷在他额头上。
石觞找了处岩壁,那处翘出来许多,下面刚好足够躲雨。
岩壁下有些干草、落叶和树枝,白锦收集起来生火取暖。相思又探了探玉浮笙的额头,还是很烫,再这样烧下去,非得烧傻了不可。
相思看着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便撑了伞,对白锦和石觞道:“我出去一会儿,你照顾下他。”
“唉,姐姐,这么大的雨你要出去啊?”
石觞担心道:“相思姑娘,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吧……”
“放心,我就在附近,不会走远,你们照顾好他。”
相思刚一走,玉浮笙立即睁开眼,他起身取下了敷在额头的帕子,瞪了眼白锦道:“你们怎么不拦着她,就放心她冒雨出去?”
石觞打趣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相思姑娘再怎么说也是个地仙,况且方才过来时已探查清楚了,这附近没什么危险,王爷您就放心吧,出不了事。”
是了,即便真有危险,一旦有异动他也能立即感知到,所谓关心则乱,他只是太过紧张了。
玉浮笙在岩壁下踱步,忽而,外面张望的白锦道:“回来了!回来了!”
玉浮笙立即躺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