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里很静,静无一人。
阿飞在每个房间寻找,只为找到那个女人,他越找越急,越找越深,等人来到最深处时,只有一个干净而简陋的院子。
院里只有间屋子,从屋子里传来了女人嬉笑的声音。
那温柔,甜美的语声……她的声音阿飞绝不会听错,绝不会认错,近一年来他每日每夜都听着她的话语,即便在梦中那语声依旧出现。
“砰”,门被撞开了。
林仙儿躺在一个人怀里,喘息着。
而上官金虹抱着她,眼睛却盯着阿飞。
阿飞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上官金虹,他眼睛里只有一个人,再看见这个人时,他已是全身都在颤抖。
林仙儿却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她的手还是勾在上官金虹的脖子上。
终于,怀里的人被放下了,上官金虹嘴角已泛起一丝残酷的笑意。
“你现在一定很愤怒。”
阿飞的拳头已攥出血来,他的嘴唇发白,连嘴角都渗出了鲜血。
上官金虹笑道:“这样很好,你此刻一定很想杀我,你的剑也在手中。”
阿飞厉声道:“你已准备好了?”
上官金虹缓缓摇头道:“你的对手不是我。”
在他的话说完之时,从他身后,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剑在手中,一柄黑鱼皮鞘,十分平常的铁剑,江湖中认得这柄剑的人并不多,见过这柄剑的人几乎都死在了他的剑下。
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从他身上透出……
阿飞看着这个人,问道:“你是谁?”
荆无命冷冷道:“你的对手。”
阿飞怒吼道:“我要杀的人不是你!”
荆无命冷笑道:“有我在,你谁也杀不了。”
阿飞厉道:“那就先杀了你!”
剑光一闪,已刺了出去,可是在阿飞拔剑出剑的瞬间,另一柄剑也掠出了寒光,他们仿佛是同时拔剑,他们也仿佛是同时出剑。
就在这一瞬间,两柄剑化成惊芒与厉电,交织在了一起,“叮”的一声。
阿飞瞳孔猛然一收,立即急退!
人在退时,剑也追了出去,两个人都闪身来到了小院,上官金虹大步走了出去。
剑光闪闪,光芒耀眼,遍空飞洒,已是顷刻间交手了数十剑。
他们的剑法之中,好似都没有任何繁杂的变化,他们的剑皆是摒弃了所有变化,以最简单的出招,形成最快的一剑。
可谓是靠速不靠招,快剑在他们手中凌厉的难以想象。
有若星芒闪忽,四面八方都是剑芒青影,但见剑光缭绕错落,剑气纵横而出,两人出手之快,无以形容!
叮叮叮......
火星绽射,金铁颤鸣,璀璨迅疾的剑光下,一招招简单平常的剑式,形成了最为凌冽,最为凶险,最为阴狠的剑芒。
寒光闪动!
十余道寒光带着刺碎西风的锐响,击向阿飞!
荆无命一瞬间刺出了十一剑,而也在这一瞬间,剑光暴起,一连串“叮叮”声音后,满天寒光如星火般熄灭在他眼前。
剑光消散后,阿飞连退了七步,他脸色也开始发白,但见他身形立定,胸口之际的衣衫,已裂开道口子,一缕鲜血迸溅了出来。
荆无命冷冷的站在那,冷冷的看着他,忽然开口道:“我叫荆无命,你可以记住这个名字。”
剑在他手中,血缓缓滴落,当血滴尽时,一道快的不可思议的剑光又掠了起来。
一剑刺出,寒光四射,剑光飘瞥,已至咽喉。
阿飞只有退,唯有退,他一边退一边出剑,他身形越退越疾,剑光就在他咽喉,心口,眉心,闪烁不定……
他眸子里只有闪烁的剑光,一道接着一道,一道快过一道。
剑锋一绞,发出一声轻响,阿飞胸口又破开一道口子,他咬着牙,丝毫不敢有任何顿错,可是再抵挡下去,他仍是必死。
忽然阿飞大喝一声,面对飞来的剑锋不再抵挡,青锋斜削,剑尖直刺有如飞光。
荆无命立即回剑,阿飞一剑刺去,竟来得全无影踪,谁也看不出他这一剑是如何出手,是从哪里刺过来的。
但就这一刺,他已不知道淬炼过多少遍。
荆无命居然根本没有闪避。
但这快如闪电,势若雷霆的一剑,到了他咽喉前半寸处,就忽然停顿了,停时就像发时同样快,同样突然,同样令人不可捉摸,不可思议。
又是“叮”的一响,火星四溅,剑光霎时消失,剑式瞬间停顿,而剑尖刺在了剑身上,停在了咽喉前。
阿飞望着荆无命,望着眼前这个与他同样使的快剑的人,似乎有些惊愕。
剑锋一撇,阿飞的剑错落了过去……
剑光微微的一闪,就像一道闪电般盯向了阿飞的咽喉。他二人已是当世最快的剑手,若是一柄比阿飞还快的剑,天下间谁又能挡住?
是刀,一把飞刀,剑光还没到时,飞刀先破入了剑光,逼住了剑光,然后刀锋撞在了剑锋上。
剑光落下了,剑光消散了,持剑之人也退开了。
荆无命很吃惊,上官金虹同样很吃惊!
见到阿飞的快剑时,上官金虹本已觉得他剑法之快,当世无双,见到荆无命的右手剑后,上官金虹又觉得阿飞的剑不算得天下第一快剑。
可再见这一缕刀光,上官金虹终于发现,若说兵器谱上最快的兵器,当属飞刀!
阿飞的目光虽已呆滞,神情虽然狼狈,可是他还是转过头去,看向了来人。
他张了张嘴,艰难的说出了三个字:“我输了!”
李寻欢咳嗽着,柔声道:“输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阿飞嘶哑的说道:“你不懂!”
李寻欢轻叹道:“这个女人并不是你的全部。”
阿飞终于爆发,狂吼道:“你又怎能明白她对我来说,就是所有,就是全部。”
如何不懂,李寻欢如何不懂,他忍不住含泪道:“可你知不知道,你可以倾尽全部的爱人,她又把你当做什么?”
阿飞缓缓转头,看向了那美丽的人。
林仙儿淡淡道:“你只要聪明一些,就不该来。”
阿飞痴痴地道:“我怎能不管你?”
林仙儿微笑道:“我何时要你多管闲事了?没有人逼迫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阿飞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林仙儿那双动人的眼睛,再也没有半分温柔,只充满了嘲弄的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你什么人?你只是我养的一条狗,我叫你坐你就坐,我叫你站就站,我叫你咬谁,你就咬谁。现在你不正是这么听话么?”
阿飞眼睛里的泪水忽然凝结,他木讷的站在原地,仿佛成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