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村的冬雪下过几回，又晴了几回。
佟刚把院子打扫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始，他时常坐在院子落了叶子的葡萄架下喝茶，伴着山顶的夕阳，等着李苗回家。
后来，他把自个儿挪到村口的大榕树地下，入了冬，村民都从外头回来，也不下地儿，三三两两的坐一块侃大山吹牛。
偶尔见到佟刚一人坐那儿，会问上一两句，不少人已经没怎么见李苗了，以往虽然刚子媳妇也极少出门，但极少长时间不见面的。
渐渐的，华山村流言悄悄起来，说是李苗跟人跑了，小村子就是这样，白的也能说成黑的，佟刚也不是没听过，大多一笑而过。
刘春兰也来过一两回，在佟刚跟前想说点什么，最后只得喝杯茶叹息一声就走了。
佟刚依旧待在大榕树下，等了不知道多久，或许有十天半个月，或许过了大半年。
若干年后，他依然记得那日黄昏。
暮色四合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行李箱，浅一步深一步往村口走。
身后是一片灰茫茫的山村雾气，浅近些的稻田，已覆上一层薄薄的雪，戴着兔耳朵绒帽的女人，笑意盈盈的走到他面前，埋头撞进他怀里。
“老公，我回来了。”
佟刚笑了，牛大的眼强忍着湿润的热意，紧紧将人搂住。
“嗯，我们回家。”
真好，他终究是等到了。
远处的豪车停了许久，直至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一轮明月高悬夜空，车上的人开缓缓开口。
“走吧。”
司机熟练的山路上绕弯，还能抽空通过后视镜瞧了眼后座的男人。
“少爷？”
“嗯，”路凡发出一个单音，依旧看着黑漆漆的夜色，说不上多好看，但这里有他挂念的人。
“会去以后，告诉曲封，省城的工程继续，继续用原来的施工队。”
“回少爷，曲先生已经办了，就是让我告诉您的。”
“”
“而且他还以你的名义，在省城买了山顶别墅，按照您的喜好装修好了。”
司机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先斩后奏，曲先生也忒不人道，自己不来回话让他上，他都觉得脑门上悬着刀，随时能掉下来。
“嗯，知道了。”
路凡嘴角勾起，忽然间心情就好了。
山顶别墅。
巨大的落地窗前，两具交缠的身子在床上难解难分，女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身上的男人双手掐着她的腰肢，巨大的肉棒挤进腿芯窄小的肉缝，深深的顶进甬道深处，龟头深埋进小穴里，重重的插入。
“啊啊嗯、啊哼啊好深嗯哼”压抑的呻吟从李苗嘴里溢出来，似乎怕被什么人听见。
男人伏在她身上，深深吻住她的小嘴儿，巨物深捣慢捻，大开大合，拔出带了一片水汪汪的淫液，四溅的淫水打湿了两人交合的耻毛泛着点点亮光。
窗外天气正好，正是出游的好时节，不过依旧阻挡不了屋内两人交缠的欲望。
“嗯啊”男人最后一次重重的撞击，小穴深处的一阵收缩，一股热烫的淫水当头浇了下来，青紫虬结的阳物顺着拿到热流深埋进湿滑的穴口，浓白的精液一下射了出来，满满的种子挤进花穴深处，在那生根发芽。
砰砰砰——！
两人还在喘息，搂的难解难分，忽然剧烈的敲门声让李苗抖了抖，还没来得及拿被子盖上，忽然门就被踹开了。
佟刚一脸火气的窜进来，把手上的检查报告往路凡脸上一怼，俯身将李苗扶了起来。
“你他妈还操！我媳妇儿怀孕了！！”
之前，李苗的的月事推后了，验孕棒显示怀孕，因着前一次的关系，佟刚不放心，昨日拉着李苗去了趟省城医院。
“老子媳妇儿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没完儿！”
今天佟刚早早的去拿结果，就知道那小子不会光看着不吃，所以早早的又跑回来，果然看见这厮不安分！
佟刚气的头顶冒烟，搂着媳妇儿不撒手，转头对着李苗的脸笑呵呵。
“媳妇儿检查结果出来了，你怀孕了！”说完还不忘亲了亲李苗的小嘴儿，别提多高兴了。
这会子李苗还光溜着身子，好像一个被捉奸在床的女人，可老公愣是没啥火气反而异常高兴
“我、我怀孕了？”礼貌眨眨眼，看见俩男人看她的眼神，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真的！！等等那刚刚我们没伤到孩子吧？”
可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还觉得要不够似得，嗯，没错，今早是她勾搭这路凡来的，这男人哪经得起，后来就搞一块了。
想想都好害羞啊！！！！
俩男人都紧张了，佟刚眼疾手快揽住李苗的身子，凉凉的瞧了眼那只软了屌的男人，“啧！也就那样。”
“媳妇儿，以后跟我一屋儿，你不能在干那事儿了，我晚上伺候你休息，别让有些不坏好心的男人动你。”
路凡莫名膝盖中箭，再次确认手里的孕检报告无误，冷哼。
“这么说，看来你是不行了，硬不起来不会做？”
跟他斗？
他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路氏在其他地方的工程，是不是得提前动工了，让这讨人厌的滚远点！
佟刚：“”
“好了，你们就别吵了！我回自己房里，你们都别想了，”李苗一锤定音，开启了自个儿怀胎十月皇后生活。
华阳医院，妇产科。
佟刚坐立不安的在走廊来回走动，嘴里囔囔念叨，“都进去这么久了，咋还不生啊！哎！媳妇儿没事儿吧？”
“得多久啊？我能不能进去？”
边上的护士瞧了佟刚，笑了，“先等等，才进去俩小时呢，每个人生孩子不一样，何况还是双胞胎。”
说完就走了。
这话还是没能让佟刚定下来，看见边上坐着跟佛祖一样的男人，佟刚就不大一出来。
“你不是说你朋友是最好的大夫？他能不能行啊？！媳妇儿生娃呢！哎！”
其实路凡远没有佟刚表面看的淡定，他这会儿手脚都冰凉了，往日清冷的眼早就怒火直升，边上这人还在这拱火，路凡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李苗怀孕没多久，就检查出怀的双胞胎，一次两个，路凡是高兴的，这几个月一伙子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出了点什么意外，临到最后，牧野忽然就告诉他，胎位不正，得注意着点儿。
路凡不敢掉以轻心，直接从省城回了安城，生产前两个月就住在华阳医院，确保万无一失。
渐渐模糊了眼，身边的男人还在一个劲儿求神拜佛，他真想给佟刚浇桶冷水醒醒脑。
忽然，产房的门开了，牧野出来。
“医生！生了吗？我媳妇儿咋样了？！！”佟刚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差没抓人医生的手了。
路凡沉着气起身，差点一个趔趄，知道这会儿才发现脚有点抖。
“有点麻烦，不过”
嘭——！
牧野话还没说完，路凡已经一脚踹翻椅子，怒气冲冲地骂。
“什么叫麻烦！你他妈给老子说清楚！！”
得，让他嘴贱。
牧野咽了咽口水，路凡不生气就让人觉得难亲近，生了气就绝对不想看他下一次生气的样子。
“咳、没麻烦，我刚刚已经解决了，不过需要家属签个字，已经上了产床，估计待会儿就生了。”
说完拿出一个文件递到佟刚面前，路凡二话不说抢了过来，唰唰签下名字直接丢回牧野身上。
“滚进去！她要是有事你这医院也别开了！”
牧野觉得自己被压榨的毫无价值，看着配偶栏上熟悉无比的字，无可奈何的看了眼佟刚，也行吧，反正这些东西都医院的，也不会被谁看到。
佟刚也不计较了，他不知道生孩子会这么辛苦，这几个月瞧着媳妇儿难受，他也不好过，想着赶紧生了孩子就好了，只希望媳妇儿没事。
十个小时候，两个大胖小子从妈妈的肚子里钻了出来。
两个男孩。
路凡和佟刚乐呵呵，一个人一个抱着奶娃娃不撒手，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
李苗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脸上是幸福的笑。
“老公，你给孩子起好名字没有啊？”声音弱弱的，但是引起了两男人的主意。
“有有有！！”佟刚抱着儿子蹭到床边坐下，从兜里掏出一张a4纸大的单子。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佟刚能想到的名字。
李苗初时还有兴致，但是看到那些名字之后，她果断拒绝了佟刚的好意。
她儿子叫山炮？老虎？
路凡怕是会杀了他的吧！！！
李苗楞了一下，没来及的收起来就被探个脑袋过来的路凡瞧见了
路凡：“”
她觉得路凡下一刻会把佟刚的头打歪！
“怎么样？不错吧！叫着多好听啊！有气势！”佟刚两眼放光，巴不得赶紧给俩儿子的名字给定了好上户口。
“那个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李苗试探道。
“没文化。”路凡丝毫不给面子。
佟刚卒。
最后，两个小家伙的名字还由路凡这个父亲定的。
大的叫佟星阳，小的叫路星辰。
佟刚拿着俩儿子的名字的时候，笑得直挠头。
牧野在外头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瞧见路凡的目光，随即点了点头。
“佟先生，”牧野悄悄喊了声，朝佟刚招招手。
佟刚跟了出来，以为还有手续没办，“怎么了牧医生，刚刚真的谢谢你，孩子都挺好，太感谢了！”
牧野摸摸鼻子尖，笑了，“不客气，是我该做的。”
“其实我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佟刚在牧野办公室带了大半小时，出来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他可以做爸爸的。
只要他想。
看着病房里的一家四口，佟刚心里酸酸的，他还有机会。
可是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苍白的脸，佟刚有些犹豫。
“我建议如果你想做试管，还是两年后，等母体休养好再做不迟，具体怎样你们看着办。”
“还有”
佟刚抬头看着牧野，牛大的眼有些说不清的意味，“还有什么？”
“你别怪大哥，他也是不能放手的，我帮他做了这次弊，以后不会了。”牧野真诚道歉。
佟刚苦笑，“有什么可怪的，是我自个儿同意的，也是我一手把他拉进来，我没怪他，相反我很高兴你们能告诉我，以他的能耐，把媳妇儿抢走分分钟的事儿，他还愿意分我一半，我很满足了。”
人人都想求得圆满，可菩萨很忙的，不能每个人都顾得上。
他跟路凡，就是被菩萨遗忘的那一小戳人里头的。
不过，上帝关上了门，不是还留了一扇窗么。
或许他的孩子，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降生，即便不生，如今他也很满足，他们三会生活的很好。
推开门，路凡抬眼看见佟刚，两人没多说话，一同看着床上已经睡熟的女人。
佟刚悄悄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媳妇儿，咱以后不生了，看把你累的。”
转头看着谁在婴儿床吐泡泡的俩奶娃娃，心满意足。
路凡在边上笑了笑，没说话。
“谢谢你告诉我。”佟刚看着路凡由衷道。
路凡自顾在沙发上看文件，眼角风都没给一个。
五年后。
这一日，李苗挽着佟刚的手，来到牧野的办公室。
推了推眼镜，牧大医生最后问了一遍。
“你们决定了？”
大哥最近出国去了，顺带两个小娃娃也跟着一块培养培养父子感情，这会子两人找上门，牧野就猜到来意。
“嗯，牧野，麻烦你了。”
李苗当了两个孩子的妈妈，身上多了一股子成熟的少妇风韵，远远看着就像颗熟透的水蜜桃。
佟刚一路跟着过来，拉着她的手就没放过。
“媳妇儿其实我不想你辛苦。”
他这些年也看开了，俩孩子都好，聪明机灵，尤其粘着他，连路凡那亲生父亲都没那么爱的，佟刚觉得再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李苗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他无精症还有办法的事儿，愣是要给他生一个，他不高兴是假的，连路凡都默认了。
这不，就找上牧野了。
“老公，你对我好我都记着，但是，我想给你生一个，也是我的心意，你不许不同意。”
两人从医院出来，跟牧野约定了时间，也没开车，就这么手牵着手走在满是梧桐落叶的大道，夕阳下背影拉的老长。
“嗯，咱们生，”佟刚握紧了身边人的手，“就一个。”
“老公你真好。”
“咱们回去吧，路凡跟孩子们快回来了。”
“好。”
忘了是哪个午后苏醒，外头的晴天一如今日舒爽。
她也曾想，幸而有俩个爱她如宝的男人。
一如既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