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痛,一跳一跳的跳到房门前,一打开门,就看见张婶那张焦急的脸。忙问道:“我爹怎么了?”
“你爹受伤了!他让我上来找你!你快下去看看!”张婶急急的说道。不过她心里很是不解,罗长官受伤,干嘛要让她上来叫喜桂过去,喜桂一个小女孩子,懂些什么?难不成她还能帮罗长官治伤不成?虽然张婶听到罗森的吩咐,是满心的疑惑,但却没有多问,很迅速的上楼了。
“我爹受伤了?”喜桂心里一惊,没问什么,就朝楼梯处跑跳而去。张婶在身后急急提醒着:“他在二楼的书房里!”
喜桂听了身后张婶的话,脚步没停的下到二楼,就朝书房跑去。书房的门是紧闭的,她没有犹豫的上前敲了敲。很快,门开了,露出欧阳小花那张布满警惕神色的脸。
“喜桂,快进来!去看看你爹,你不是在学校学护理学吗?看能不能帮他做下处理!”欧阳小花语形容慌张、带哭音的说。
喜桂没说话,一进书房就朝正斜躺在房内靠窗的长沙发上的罗森走去。她近前一看,大吃一惊,此时的罗森左上半身的军黄色的衣服,可以看出很明显的浸透出来的暗红色湿痕,而右胳膊上的袖子也是同样的结果。
至于其它的地方,喜桂的眼神转了一圈,没有再发现有其它异常的地方。这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朝她扑面而来。她哪还有不明白的,看样子这个便宜爹不知碰到了什么事,受伤后想办法跑回来了。至于罗森,因为大量失血,早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喜桂没有丝毫的迟疑,上前就开始解罗森的外套,可惜人太小。罗森又长得高大,整个人的份量不轻,她努力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成功的脱下罗森的军服外套。
欧阳小花和张婶看到这种情形,忙收前帮忙,虽然是女人,但毕竟是成人,帮罗森脱衣服的力气还是有的。
喜桂吩咐这两人把罗森的上半身脱成赤身,这样好方便她做检查与处理。果真如她初步观察时做的初步猜测,罗森的伤是在在上半身及右胳膊上。
欧阳小花和张婶一把罗森的上衣脱光。发现他那血糊糊的上半身,一下就手足无措起来。特别是欧阳小花,边掉泪边叫:“张婶。快打电话,让小张司机过来,赶紧把阿森送医院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张婶看到罗森那血糊糊的上半身,也一下没了主意。听了欧阳小花的话。就有些着慌的朝书房门走。
“张婶,不能打电话!难道你忘了爹是干什么的?你现在赶紧沿着爹回来的路线,看是不是有血印留下,想办法去把那些血印消掉!至于爹,你放心,交给我!”喜桂语气有些严厉的看着正慌慌张张想出书房门的张婶说道。
本来一脑子迷糊的张婶听了喜桂那镇定而又有条理的话。这人一下就反应了过来。罗长官受的伤如果能让人知道,早就被人送到医院去了,哪里用得着回来?更何况回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的?并且一进门,就让她赶紧把门关上,上楼叫喜桂?
反应过来的张婶,立马飞快的下到一楼,拿了平时用来搞卫生的水桶和抹布。按喜桂说的,把家里因罗长官受伤回来时。流在地上的血迹擦抹干净,并且还打开门,看罗长官回来时,是不是有血印迹留在门外或附近。
喜桂看张婶反应了过来,这才把眼神放在欧阳小花身上。而欧阳小花听了喜桂阻止张婶的话,自然也明白了过来。此时正呆呆的看着昏迷在长沙发椅上的罗森,眼里透着一股绝望。
喜桂看到这样的欧阳小花,心里有些失望,前世电影里做地下工作的女地下党,不但是遇事镇定无比,而且那些抗日战士个个都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愿意为自已的理想献出年轻的生命的人。
她还记得前世看的赵一蔓那部电影,那可是深深的感动了她。同时对赵一蔓这个女抗日英雄非常的敬佩。记得当时自已还去查过赵一蔓的生平资料。
赵一蔓是四川宜宾人,出生于当地的一个大地主家庭,1926年加入中国美丽。她率领抗日健儿转战于绥滨铁路以北的侯林乡、宋家店、黑龙宫一带,给日伪以沉重的打击。她的威名使敌人闻风丧胆,敌人曾登报悬赏捉拿她这个“挎双枪,骑白马的密林女王”。
1935年11月15日,为掩护主力部队突围,赵一曼主动要求留下掩护,最后她率150多名战士被敌人包围在左撇子沟,经过一天浴血奋战,击毙日寇30余人。
激战中,队伍被打散。而突围时,赵一曼的左手腕受伤,后与4名同志潜入小西北沟窝棚里养伤,不幸行踪被特务探知。3天后,在敌人抓捕她时,赵一曼腿上中了子弹,右腿被打断,露出了骨头。她一头栽倒在雪地上,失去了知觉,不幸被敌人捉住了。
为了从赵一曼口中了解抗联的活动情报,滨江省公署警务厅派人把赵一曼从珠河县转到哈尔滨滨江省公署警务厅看押。这是一座位于哈尔滨市南岗区一曼街的洁白、庄严的西欧古典式大楼。在那里,滨江省警务厅特务科对赵一曼进行了“严刑拷问和人格污辱,” “甚至剥光全身进行羞辱,”
特务科的日本宪兵为了逼迫赵一曼供出抗联的机密和党的地下组织,对她进行了残酷的拷问。“用了多种手法,进行了各种尝试,甚至不顾她的伤势,施加残酷的拷打,可是她一直没有改变态度。”
据记载,刑讯前后进行过多次,采用的酷刑多达几十种,先采用包括鞭打、吊拷、老虎凳、竹筷夹手指、脚趾、拔牙齿、压杠子、扭胸肉、搓肋骨、……等“轻刑”。轮番折磨赵一曼,让她长时间疼痛难忍、汗如雨下却不昏迷。
以此来迫使赵一曼开口,但得到的回答却是她对日本侵略者罪行的控诉和誓死抗日的决心,每次审讯。她总是坚定地回答说:“我没有什么共党身份,强迫一个人说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未免太蛮横了吧?你说我是共-产-党员,你把证据拿出来!”“你们不用多问了,我的主义就是抗日,正如你们的职责是以破坏抗日会逮捕我们为目的一样,我有我的目的,进行反满抗日并宣传其主义,就是我的目的,我的主义。我的信念。”
日本宪兵又多次采用更残酷的酷刑,严刑逼供。喜桂回忆起前世从查到的档案,所记录的文字是十分惨烈。每个字里行间都浸透着血和泪,惨不忍睹:
“……把竹签一根一根地扎进指(趾)甲缝内,再一根一根拔出来,换成更粗更长的签子再一根一根扎进指(趾)甲缝内,再……;改用铁签。烧红后扎进一个个指(趾)甲缝内;最后,把翘裂开的手指、脚指甲一片片拔下?,用钳子反复敲打指(趾)头,把一个个带血的残废指(趾)头慢慢浸入盐水桶里……;从下午一直行刑到深夜。”
“……一口紧一口地往下灌辣椒水和汽油、肚子鼓涨的似皮球,再用杠子在肚皮上一压,灌进去的灌辣椒水和汽油又全从口鼻和下身溢出?。反复数次……;”
“……不断地用鞭子把儿蘸着粗盐捅她手腕和大腿上的枪伤伤口。是一点一点地往里拧,碰到骨头后再不停地搅动伤口……;”
“……用烧得暗红的烙铁,烙烫赵一曼的*。烧得皮肉 “滋滋”的响,大量的青烟不断地冒出来。
烙铁由红变黑,又放进火盆里烧,烧红再摁在*上烫,被烤焦的*处脂肪熔化的油一滴一滴地流出来。……
赵一曼脸色灰白。冷汗涔涔而下,先是狠狠地瞪着审讯她的人。未发一声呻吟。渐渐地明显支不住,昏迷了过去。审讯室里充满了刺鼻的皮肉烧焦的糊味……。”
在长时间的刑讯中,面对拷打,赵一曼一直狠狠地瞪着审讯她的人,闭口不语,受过多种酷刑从没有开口喊叫一声。
“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摧垮其坚强意志,其最后的表现,真不愧为一个共-产-党大人物的尊严。”
日本宪兵觉得很没面子,伤了日本军人的自尊。” ……只有电刑(第一次)“总算使赵一曼女士开口喊叫出声了,1936年4月末,日本宪兵对赵一曼实施第一次电刑,日本宪兵将赵一曼的手脚绑在刑椅架上,然后将电极一端夹在赵一曼的双腕,另一端夹在脚髁上,对她施以惨绝人寰的电刑。
据当时的审讯记录记载,当电流快速通到赵一曼身上时, 可以清楚地看到赵一曼女士的身子开始发起抖?浑身汗珠一颗一颗地从皮肤下面冒出来。
随着电流变化节奏的加快,在这之前长时间的刑讯中受过多种酷刑从没有喊叫一声的赵一曼,这时也难受得不停颤动,张大了口,不自觉地发出极度痛苦的凄惨呻叫,最终也忍不住“发出厉声惨叫”,而且“叫得越来越厉害,全身肌肉紧绷,身体弯成弓形,整个*象筛糠一样。”
…… 赵一曼终于昏了过去。靠着顽强的意志,赵一曼最终还是没屈服,没有供出抗联的机密。
酷刑之下,赵一曼伤口溃烂,生命垂危。由于日本特务机关认为她在共-产-党和抗日队伍里占有“重要地位”,怕她死去得不到重要口供。为让她招供,从她那里获取重要情报,便转送市立医院,由伪警方监视治疗。
在医院里,赵一曼仍不忘争取和团结进步人士,宣传革命思想,很多爱国人士都被她顽强的意志和抗日信念所感染。她在《滨江述怀》里表白了自己的决心:“誓志为人不为家,跨江渡海走天涯。男儿若是全都好,女子缘何分外差?未惜头颅新故国,甘将热血沃中华。白山黑水除敌寇,笑看旌旗红似花。”
当时17岁的见习护士韩勇义和看守董宪勋,从羡慕女英雄转而同情革命。他们决心帮助赵一曼逃离虎口,在一番精心准备后,三人于1936年6月28日逃出了哈尔滨。 6月30日晨,赵一曼她们走到离游击区只有20多里地的李家屯附近,不幸被日本宪兵追上,赵一曼再次落入敌人魔掌.
日本宪兵又对赵一曼实施了最惨酷的第二次电刑.
从敌伪滨江省公署警务厅档案《滨江省警务厅关于赵一曼女士的情况报告》、《珠河县公署档案》等资料记述了当时赵一曼在刑讯室里是怎样以钢铁般的意志,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一次次顽强挺住了日寇下流无耻,惨无人道的电刑折磨的情景。
喜桂忆完心目中的抗日偶象赵一蔓,再看看眼前只会掉泪,一脸无措的欧阳小花,暗叹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也许这就是赵一蔓能成为一个时代、让人铭记在心的英雄,而一个只是时代的一朵浪花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