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花的表现虽然让有些颠覆喜桂心目中的抗日地下工作者形象,但想想自她到武汉以来,这个娘对自已不但关照,而且也是很关心的。
更何况象赵一蔓那种心性坚强,毅志坚定的女人毕竟还是少部分吧!看样子她还是对欧阳小花要求太高了。此时欧阳小花的状态才是正常人的表现吧。
其实换位思考,如果把自已摆放到赵一蔓那个位置,不是寻死就是早就投降了吧。其实按喜桂的想法,如果真的被抓,还是自杀为上上策,省得受辱!
想明了的喜桂,语气轻柔的对欧阳小花道:“娘,你让开点,让我帮爹来处理。你帮我去多找些干净的毛巾和烧些开水凉在那,等会我要用。”
欧阳小花把视线从躺在长沙发上的罗森身上转到喜桂身上,看到她那小小的无比镇定的脸庞,还有那双似在象她说着“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的眼睛,心里忽然感到很羞愧,自已这个做了这么多年地下工作者的成人,竟然还没有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心智坚定!
看着和往常不一样的喜桂,欧阳小花默默的起身去找干净毛巾和烧开水去了。而喜桂则等欧阳小花一离开,立即上前替罗森检查起受伤的地方。
罗森的右胳膊和左上肩都有一个枪伤,喜桂仔细的检查了伤口,发现这两个伤口并没有洞穿,如此看来,那子弹肯定还留在伤口深处。只有把子弹取出来,再止血才是治疗的根本。可是她手上却没有手术器械,不然的话,取子弹这点小手术对于她来说,还真是小菜一碟。
这时欧阳小花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走了进来。她看到喜桂满脸愁容的坐在罗森身边,以为喜桂看了伤口后。也没有办法。于是开口道:“桂儿,要不我们想办法去找个开药堂的坐堂外科大夫来看看?”
喜桂把欧阳小花手里的干净毛巾拿了过去,抽出两条来用手按压在罗森身上的那两个不断流血的伤口上,有些郁郁的道:“娘,不是我不能处理,主要是爹的这两个伤口是枪伤,而且子弹还留在里面,要把子弹取出来才能止血。而我手上没有任何手术器械!”
“手术器械?”欧阳小花听了喜桂的话,想了一会,脸上露出了喜色。“你等,阿森书房里好象有那些东西,当时他弄回来的时候。还和我说是以备万一,没想到还真的是用上了!”
没多久,欧阳小花就从书房的一个柜子里抱出一个小箱子,当喜桂把这小箱子打开时,眼里顿时透出一股喜色。这竟然是一套非常完整的外科手术器械。
喜桂看着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并且脸色越发苍白的罗森,看样子把手术器械拿去用水煮的消毒方法是不能用了,因为时间太长,而再拖下去,罗森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了。毕竟此时这种条件。让她去哪找适合的血液输给罗森?
喜桂看了站在旁边,一脸焦急的欧阳小花道:“家里有烈酒吗?如果有,赶紧都拿来给我。还有。再拿些白糖和盐过来。并且帮我拿一个大汤盆和一个大茶壶过来!”
欧阳小花没有多问,也没有迟疑,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喜桂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在她的脑海里。时不时的闪过那天喜桂为了让罗森释过疑心,而说的那翻话。还有在她手里变成粉末的杯璃杯。她已经把喜桂当成了一个超强的伙伴,一个能帮她解决眼前的困境的伙伴。
等欧阳小花把家里所有的高度烈酒搜集起来,拿进书房放在喜桂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还有那大汤盆和糖盐及凉开水也放在她能看得见的地方。
喜桂伸手把大汤盆拿过来,再把两瓶烈酒打开,全倒进了大汤盆里。欧阳小花虽然很是不解,但也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多问,以免打搅到喜桂做事。
很快,喜桂把她需要的手术器械毫不犹豫的放在装满酒的大汤盆里浸泡着。同时手脚麻利的拿过大茶壶,开始配制简单的糖盐水。
当喜桂橇开罗森的嘴,把配好的糖盐水给他不停的灌进去时,欧阳小花脸上透着吃惊和不解。给罗森灌了近一千毫升的糖盐水后,喜桂才收了手。并且又配了些糖盐水放在一边。
“娘,你去找些绳子过来,想办法把爹的手脚绑起来,并且固定好!我们手上没有麻药,这样的话,可以防止取子弹的时候,爹因为痛而乱动!”喜桂头也不抬的吩付着。
很快,罗森被这两人用绳子捆得象个综子一样的固定在长沙发椅上。同时嘴里也被塞了一条毛巾。一切就绪,喜桂才开始动手帮罗森取右胳膊伤口里的子弹。
她花了整整近一个钟,才把罗森身上的两个伤口里的子弹给取了出来,同时把伤口用烈酒清洗过后,才把那油状的盘尼西林小心的覆盖到伤口上,再把干净的毛巾剪成条状,把伤口紧紧的绑好。
至于那盘尼西林,那还是那次帮贺小强做阑尾手术时,喜桂明目张胆的黑了一瓶,然后拿到空间里,用小宝碗生成了几十瓶,现在小宝碗还在不停的帮喜桂生成盘尼西林呢。
当时喜桂从贺小强那黑下那瓶盘尼西林,本来想的是,这个年代的消炎药非常珍贵,没有门路也很难弄到。而她的小空间里的小宝碗又有复制的功能,趁这个机会弄瓶盘尼西林作母,让小宝碗发挥它的功能,到时家人或值得相助的人有病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没有药用了。
没想到喜桂的这一私念,最先享受到好处的是罗森。喜桂把罗森的伤口处理好后,又假装从手术箱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来,其实是从她的小空间里弄出来的,那注射器也是她在医院跟着周立民的时候黑下来的。
她认真的帮罗森注射了一支盘尼西林后,这才洗干净手,又帮罗森灌了近一千毫升糖盐水。
欧阳小花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手法熟悉的帮着阿森取子弹,处理伤口及灌水。她不明白,一个十岁的孩子,不但冷静从容,竟然还有一手熟练的处理伤口的能力!脑海里回想起报名那天,这个孩子问校长学校有不有护理学,难不成是在湖北第一女子中学学的?
喜桂没有心思去猜测欧阳小花看到她熟练的手术手法的想法,她小心的把手术器械用毛巾擦试干净,收回到那个装手术器械的箱里面。然后把各种用过的沾血的毛巾及罗森脱脱下来,沾满血迹的上衣都一一收集好,堆放在一起。
等忙完这些,喜桂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正一脸深思的看着她的欧阳小花,她打算把那个手术箱和那些沾满血迹的毛巾和衣服丢到空间里去,她觉得罗森受伤的这件事不简单,如果那些东西不处理好,说不定会惹来祸事。
但此时欧阳小花站在这,她又不好有所动作,她可不想把她的小空间的秘密暴露在欧阳小花的眼里。
稍想了一会,喜桂朝欧阳小花道:“娘,你去弄盆温水,帮爹擦下身子!还有,再帮他拿两件干净的衣服穿上!”
欧阳小花听见喜桂的话,脸刷的变得通红,没想到,自己一个近三十的女人,竟然还需要一个小女孩来提醒这些一看就能想到的事情。
喜桂才不管对方的想法,等欧阳小花狼狈的离开书房,她就立刻把早就收拾好的手术箱和那堆血淋淋毛巾衣服飞快的移到了空间里。又把地上用干净的湿毛巾仔细的擦了一遍。
不过当她直起身,看到罗森身下那沾满血迹的长沙发,喜桂的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管怎么样,都要把那个长沙发移到小空间里。不然的话,那就是个惹祸的源头。
当张婶端着盆温水,欧阳小花拿着罗森穿的衣服出现在书房的时候,喜桂的小脸上一喜,两眼询问的看着张婶,“都处理好了?”
“是的!小姐!家里我四处都看了,凡是有血迹的地方我都弄干净了!而门外及罗长官回来的路线,我都察探过,只要是有血迹的地方,我都处理好了!”张婶一脸严肃认真的说。
“这样,你和我娘帮我爹擦干净身子,想办法移到卧室里去,我来处理这个长沙发!”喜桂看了看欧阳小花,对张婶道。不是她不想和欧阳小花说,而是她总感觉今天的欧阳小花似乎总不在状况,时不时的神游,都不知道在这种紧张的情况,她怎么还有心情发呆和神游?
“好!小姐!”张婶边应边手脚麻利的放下手里的盆,开始把毛巾弄湿,帮罗森擦起身来。而喜桂则站在一边仔细的观察着罗林的情况,脸色已经没有那么苍白了,她又上前用手探了探休温,体温也没那么低了,看样子,罗森的情况在好转。等会要再灌一千毫升的糖盐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