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蔼看了看两个孙子,还是将药仙会炼蛊的手段说了一遍,这世界上可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光明灿烂。
蛊童经历了洗脑,作为蛊虫的培养皿,自相残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死去……
王蔼道:“这样产生的蛊童,虽然失去了正常人的心智,但她身体产生的原始蛊毒释放出来,可以让一片区域的生物彻底死绝,堪称生化武器……”
王并听到一半就没了胃口,不适应地皱起眉头,这种手段太血腥残忍了。
他看了看还在吃早点的曜哥,心里顿时佩服起来。
王曜咽下小馄饨,疑惑问:“太爷,其他长辈我不了解,但以您的实力再加上九佬的能力,为什么会解决不了蛊童的毒呢?”
王蔼轻蔑一笑,“解蛊很简单,直接杀了她不就好了,但公司舍不得啊,这小姑娘带的原始蛊毒一旦被解出来,连清河村的大蛊师都要忌惮。”
“所以公司想要她活着,那这原始蛊可就不好破了。”
给孙子解释完蛊童的情况,王蔼又嘱咐道:“其实要是能替蛊童解毒,对我们王家也有好处,但我乖孙的安全最重要。这次公司华南大区负责人廖忠召集了许多家族的参与者,你们俩只是参与者之一,不用去接触蛊童,记得离她远点才好。”
虽然知道以王曜的实力,不会出事,但万一廖忠预估错误,蛊童会被刺激发狂……
王蔼掷地有声道:“如果那个蛊童失控,原始蛊瞬间就会要了你们的命,曜儿并儿,如果出事直接杀了蛊童,公司要是有什么不满,太爷替你们担着!”
王曜一愣,回道:“明白了,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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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曜对只闻其名的公司暗堡很感兴趣,据说暗堡里面在研究一些拥有风波命的人,这些人天生处于特殊的磁场,会影响周围的人和环境。风波命走到哪里,哪里就会不受控制地出现特定的灾难,比如耳熟的天煞孤星命格。
可惜公司当然不会让这些家族子弟进入暗堡内部,王曜和王并一出门,就被公司的人带走了,走的还是直升机。
先是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森林,在那里聚集了一大堆吵吵嚷嚷的小孩子们。
这不是终点,稍后公司的人又仔细给他们带上眼罩,再次上了直升机,这次终于到了要去的地方:同样景色的山林草丛。
王曜一下飞机就知道这是要在户外治疗蛊童,廖忠压根不给他们进暗堡。
不得不说公司的保密措施挺强的,但有什么用,除了让他们这些小辈晕头转向,家里人该知道暗堡在哪的还是知道。
公司职员招招手,“请下去吧。”
周围人吵吵闹闹的,有认识的人已经大打出手了,王曜扫视一圈,注意到对面重新下落了一架直升机。
出来一个戴着头罩式耳机和眼罩的女孩,穿着一体式防护服,由脸上刀疤交错的男人按着肩膀走。
“去吧。”廖忠轻轻推了一把蛊童。
蛊童听话地往前走了几步,被孩子们围在中间,她无所适从地待在暴露的环境中,翠绿如翡翠一般的眸子泛起了波动。
梳着四条小辫的矮个子靠近蛊童,好奇地说:“小姐姐,你好漂亮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拳砸在头上,“小娘炮,就知道跟妹子混在一起,诸葛小娘炮真不要脸,哼,你家那个大娘炮怎么没来,让我一起凑你们!”
“敢欺负小白,你给姐站住,让姐来教训你。”立刻就有女孩看不惯了,举着拳头追他。
“来呀来呀!”男孩欠揍地说,运炁四处闪避她,结果不小心撞到了王并。
王并抬头看他,又观察到曜哥不在附近,嘴角翘起,手上炁焰燃烧,“给我过来!”
这边男孩正被男女混合双打。
另一边,诸葛白双手捂着头哭,“哇哇哇,”他说话含含糊糊问:“他为什么欺负我呀,我都不认识他呀……”
一个短发女孩先嘲笑了一番诸葛白,说:“你们诸葛家的人就是不招同性待见啊。”然后她抚摸着蛊童的长马尾,羡慕道:“头发好顺滑啊,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啊?”
蛊童的瞳孔剧烈震荡着,仿佛看见了无法想象的场面,他们为什么能随意行走,为什么能互相打闹,为什么没人来打他们,他们应该受罚才对……
他们都不对劲,这个世界也不对劲,蛊童低着头,握紧拳头,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心率也跟着迅速上升。
远处的研究员有些紧张地盯着手上的仪器,报告道:“蛊童开始受刺激了,我们要不要……”
“不行,继续!”
“万一出了事……”
廖忠也皱起眉头,还是坚持说:“再等等,再等等她。”
“我请来的这些大家族参与者水平都在基准线上,蛊童还有防护服在,没事的。”
研究员沉声道:“蛊童只是个试验品,老廖,你确定要为了她冒这个险?这些人一旦被蛊童伤害到,公司都保不住你!”
廖忠语气激烈,脸上的刀疤也跟着跳动起来,“她只是个孩子,是药仙会那些狗杂种把她变成这样的!”
“她是无辜的,董事会不理解我的做法,他们顾及着普通人会被蛊毒伤害到,但是蛊童曾经也是那些普通人,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及时抓住药仙会!”
“老邢我以为你懂!”
研究员见状,也不再剑拔弩张,缓了缓语气,叹息一声,“老廖,就算我们成功唤醒了蛊童对正常世界的认知,之后呢?”
他提醒道:“我知道你想要给蛊童自由,让她做个正常人。但是只要蛊童身上的蛊毒一天不解决,董事会不可能把蛊童放出去,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她是颗定时炸弹,不可能再融入普通社会了,甚至连异人都不会接受她。”
廖忠沉默了。
他看到蛊童被一群小姑娘抓着编辫子,她们在外表看起来明明是一样的人啊。
廖忠的内心充满了无力感,脸上的伤疤耷拉下来,看着更吓人了,“那就让她成为临时工吧,为公司办脏事,总能找到出路的。”
廖忠深深叹气,“我给不了她绝对的自由,但在我的羽翼下,我想给她一种有限的自由。”
这片区域突然一静。
只有观测蛊童的仪器数据仍然上上下下徘徊着,研究员摇摇头,不再劝说廖忠,而是抬头牢牢看着蛊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