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王爷，我和你介绍啊。”陆西玉瞅瞅尾随进门的苏荣，笑吟吟接过话题，“这上面印着一枝红豆花样的呢，就是豆沙月饼，还有……”
杨放礼听得双眼放亮，并自觉地伸了手。
没人表示反对，便在听陆西玉介绍的同时吃得心满意足。
这些月饼都是小小一个，哪怕一次吃多几个，都不容易饱腹。至于说产生腻味？不可能的，绝对不发生的！
陆西玉每介绍一种，杨放礼就拿一种来尝。
等到陆西玉介绍完毕，杨放礼将口中食物尽数咽下，方想起进门时听到的话。
“玉娘，我刚听你说要拿月饼给一群孩子？”
就他进门的时间，他却是听不了多少内容。
“对。”
“什么孩子？”杨放礼又追问。
“不过是邻近的一群小孩儿，没什么特别的。”
“是吗？”杨放礼随口一问，就不再在这问题上执着。
旁边的华应波早就想说话了，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忙问：“王爷可是来催促月丫头到府中？”
杨放礼摇摇头，无奈一笑：“我就出来躲个清净，先前还没完成任务，出不来，才只能在家里看着他们打，现在能出来了，当然不要继续留在原地看着。”
“他们？”华应波追问。
“除了那两兄弟，还能是谁？”杨放礼支起手肘，撑着脑袋，“昨晚惊浪还想暂且不见惊舟，免得今天一见面就吵。结果还一样，和气了没一会，又开始争。”
他唇边挑起笑：“不过昨晚不见也好，免得在你们这里打起来。”
华应波听得眉头一阵跳动。
华凝月忧心问：“我先前让你准备的东西……”
“没事儿，他们打起来有分寸，拆了我王府都不会弄好那些东西的。”
说的人不甚在意，听的人却咋舌。
杨放礼很快为自己找出新乐子：“正好暂且无事，要不我也跟着你们一起送月饼去给那群小孩？”
“不合适。”华应洪沉声拒绝，“时间赶不上。我和应波一起去，再回来，怕就要天黑了。如果再有什么耽搁，回来的时间更晚。”
“这样啊，那就算了。”杨放礼本就只一时兴起，现在去不成，也不在意。
中午已过，华凝月该要前往王府为晚宴准备。
杨放礼看着她出去了，又在酒馆里犹豫一下，方才和她一起到府中。
这不是华凝月第一次来凌王府。
先前她让杨放礼准备的一些东西送到王府后，她就来检查过。
只是今日再度踏入王府的门，华凝月心情有些微妙。
中秋佳节，王府里也添了应节的装饰。
她没走几步路，就看到衣衫有些凌乱的易惊舟。
一旁，就是气定神闲的易惊浪。
易惊舟脖子处略有些红，脸上发丝缭乱，却不见丝毫伤痕。
杨放礼轻啧。
他也不顾及在场人的感受，径自笑着和华凝月解释：“我也不知道他俩哪来这么多可吵架的，还偏爱动手。不过惊舟的实力嘛……”
他肆无忌惮地笑。
易惊舟恶狠狠地瞪他：“你还敢笑我？你自己实力不是更差？”
杨放礼又啧：“怎么一样呢？我又不怎么用得上武功。以前就跟着一起学了点，后来还好久不练了，差才正常。”
“王爷确实没必要多学。”易惊浪淡然道，“华姑娘都来了，你还不先回去整理衣着？圣人……”
“闭嘴！”易惊舟气呼呼转头扭身抬腿迈步。
易惊浪唇边似浮现浅浅笑意，很快又散了。
他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声音清朗泠然：“华姑娘，今晚的宴席就辛苦你了。不过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一旁看着？”
“没问题。”华凝月无所谓。
她已经习惯做菜的时候有人围观了。
杨放礼像想起什么：“我也要看！”
他喊得很急，还差点呛到自己。
华凝月还未来得及回答，杨放礼迅速咽下一口唾沫，说得更急些：“你都让他在旁边看了，凭什么不让我看？！”
华凝月眸光轻转，已然转过促狭：“侯爷说得早些，我便答应侯爷。王爷你说得迟了，自然不让王爷围观。”
杨放礼眼睛一瞪：“我家厨房很大的！就算多一个人在旁边也没关系，影响不了！”
“还有啊，凭什么惊浪和你说在旁边看你就答应了？之前在香满楼，我想看，你竟然还将我赶出去？”
香满楼的厨房同样不小！
杨放礼现在想想，若华凝月当真不介意有人在旁边看着，那当初非赶他到外面，那是为了啥？
以前夏天，他在外面待着，还没什么问题。毕竟夏季，留在厨房才真不大好受。
现在已是秋季，温度不断下降。杨放礼继续留在外面当然不可能舒服。为此，以前一向守在香满楼厨房外的杨放礼，在易惊浪到来前就已减少现身时长。
“王爷和侯爷不同。”
华凝月一句话堵得杨放礼不知如何回答。
他想说华凝月对易惊浪更好，反而对他……就像各种嫌弃。
但这样的话说不出口，闷在心里，只能自己难受。
易惊浪在旁，倒将两人的神情一一收入眼中。就连华凝月一闪而逝的促狭都没遗漏。
他心知华凝月先前准备同意杨放礼也跟着进厨房，听到杨放礼抢着说的话，才改了口吻，故意捉弄杨放礼。
杨放礼闷闷地和华凝月一起走到厨房外。
他站定，瞅瞅宽敞明亮的厨房，再瞅瞅正走进去的华凝月。
有心也跟着进去，又想起华凝月说的话，一时间只想叹气。
易惊浪拉他一把，便将他也拉入厨房中。
足够大的厨房能容纳足够多的人。
王府中的厨工在旁打杂。但今天这晚宴，就连打杂的人都是王府大厨。真正的小工，完全没资格出场。
华凝月的厨艺早已让王府这些大厨心服口服。为此，他们甘之如饴地给华凝月打下手。
厨房中放着两个大箩筐，装着绑好的蟹。
案上还陈列各色食材。
有些干货早已备妥，华凝月一一检查过的。另有一些追求新鲜的，今日或者昨日才送到，自是需要华凝月再一一检查。
旁边还排列了许多瓶瓶罐罐，都是华凝月先前调好、送来的酱料。
华凝月检查食材的时候，易惊浪便走到这些瓶罐边。
他的目光，幽深得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