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可以！就算他不可以，到那天，我也给你一个可以的人！”
这话掷地有声。
程致和深受感染，忍不住跟着点头应和。
只是很快，他表情又变：“可要是他……”
杨放礼眉头一皱：“程老板，你哪来那么多的可是呢！既然月月说了能给你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人，你直接相信月月，这不就成了？”
程致和苦笑：“王爷，你这是自己家业无数，没啥在乎的，不了解我们这等全靠祖上留下来一点东西的人的苦啊。”
杨放礼把嘴一撇，刚要反驳，正要觑见华凝月笑吟吟地瞄过来的眼神，忙拿起面前茶杯，装作喝水。
华凝月略一思索：“那就麻烦程老板和他们说，各自派出三名以内的厨师，准备三道糕点。最后，三盘两胜。鲍春晖第一个登场。若他失败了，后续都我来。这样安排，程老板该可以放心吧？”
程致和哪有不放心的道理？
他连忙答应。
一直到送走了华凝月和杨放礼，程致和独自一人坐在雅间。
他渐渐皱起眉，自言自语：“不对啊……碧海阁的厨师……华姑娘既然说鲍春晖能赢……”
程致和只觉一阵古怪。
他自认自己和碧海阁厨师差距不大。
没有华凝月给予的帮助，他就算会输，也不会输得太惨。
但今夜，华凝月话中意思分明是，若他不让别人上场，珍味斋就会希望全无？！
这认知，让程致和一阵心惊。
他并不觉得华凝月是瞧不起自己。
他想到的只有另外一个可能。
这些日子寄居在王府的华凝月，或许已经知道了碧海阁一些秘密，清楚碧海阁还会在年后那场比赛中，再请什么高手出手！
与此同时，和华凝月一起返回了王府的杨放礼，同样忍不住将自己疑惑问出。
他也不明白，为何华凝月竟如此肯定，若程致和代替珍味斋和碧海阁比赛，珍味斋必输！
和华凝月相处时间更长的他，比程致和更容易发现华凝月的想法。
华凝月沉吟片刻：“我都只是猜测。新月州和我们这里的距离不算特别远。而新月州还有大量自称的厨神传人。鲍春晖给我的信中已经说过，这些人的厨艺都相当不凡。而且，他们还是以新月州为核心，不断向四周进军，试图挑战更多人。”
“碧海阁既然是我们临水城中最大的招牌，想必他们也会找到碧海阁。而后……以碧海阁这些年来的行事方式看，碧海阁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将他们留下。就算留不了长久，也会将人留下来，直到比赛过后。”
她说的时候，杨放礼一直盯着她看。
华凝月甚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若非她脸上有东西，杨放礼怎会看这么久？
杨放礼发出一声长叹：“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消息？”
他语气难得的低沉。
华凝月下意识打量四周。
只有一个苏荣，跟在两人身侧。但也有一定距离。
留意到她眼神的苏荣更装作什么都听不到。
华凝月心神稍定。
在她感应中，一直隐藏在暗中保护杨放礼的鱼龙卫距离比较远，想必也听不到杨放礼近乎嘀咕的话。
只是，另一个认知，让她忽地有些忧虑。
“王爷，你又知道多少？”
她和杨放礼如今关系愈发密切。
偏偏她却在杨放礼面前，极少坦白。
厨神传人的事情，固然不适合直接说。
但她甚至就连自己父亲那边的若干江湖兄弟的事，都从未和杨放礼说。
偏偏，杨放礼总能在某些时候，忽然表现出其实早已知道不少的样子。
杨放礼呆呆地眨眨眼，露出有些傻气的笑容：“我知道什么啊？我不都是从你口中听出来的吗？反正你说什么，我就听着什么。”
华凝月轻捂额头。
她的手移动位置，恰好捂住眼睛。
透过指缝，依旧能看清杨放礼。
“王爷现在这副模样，还真是令人大吃一惊呐……”
华凝月心头又有窃喜。
大概……
杨放礼在其他人面前，不会是这样的吧？
杨放礼不满地哼哼两声：“本王又怎么啦？本王不就是实话实说了吗？本王这样子，有什么好惊讶的呢！以后……”
他一顿，脸色忽而变了变，又咧嘴笑起来。
华凝月心中微沉。
她竟有着一种，杨放礼还另有事情隐瞒着她的错觉。
她又不好追问。
真要说隐瞒……
真正瞒了更多东西的人，或许是她吧？
两人心思各异。
接下来，竟是再也没有说什么话。
苏荣在旁，悄悄打量着沉默的两人，无声地在心底叹息一声。
他同样看得出某些东西。
只是两个当事人本身并不主动去打破那些问题，他要出手了，只会带来更大阻碍。
时光无言。
原本就已给华凝月写信说将要回来的鲍春晖，也终于在冬日的寒风更冷几分后回到临水城。
此时的他，和过去相比，模样并没有太大变化。
但他的双眼，却闪着更为灵动的光。
鲍春晖归来，本还要去见华凝月。
只是华凝月恰好被杨放礼带着一起到了花玉楼找素薇。
素薇房间外，还有人拦着。
鲍春晖想要进入，并不容易。
他只好转去先找楚春风。
素来与华凝月、楚春风都有信件往来的鲍春晖其实对临水城中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一清二楚。
现今再见面，鲍春晖更急切要知道的，倒变成了楚春风的厨艺，究竟在华凝月的指导下有了多少进步。
须知，鲍春晖从信中知道，他远离的这段日子，华凝月竟然忽然有了教导弟子心思后，他懊恼得差点要立刻启程返回临水城。
若非那时候，他正好又到了一个新地方，要准备和一位新的自称厨神后人者交手，他怕会立刻赶回来了。
事实上，就算他还拖延了一段时间，他没有选择在新月州再停留一些时日，都是受了这事刺激。
花玉楼的厨房里，其他厨师此刻都静立在旁，看着楚春风和鲍春晖兄弟两人久别重逢后先来一次厨艺上的对决。
厨房竟已有剑拔弩张的氛围。
素薇的丫头兰儿却在这时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喂，你们别急着开始啊！这里有题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