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前,妖舟问院长:“有一件事儿,叔知道吗?乌亲王和我娘之间,是否有感情瓜葛?乌亲王与叶夫人之间,又是怎样的仇恨?”
院长回道:“你娘性格不羁,和谁都能掐架,和谁也都能成为朋友。乌亲王和你是旧识,但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晓得。只知道,乌亲王迎娶了缪族公主后,生下了乌羽白。在一次赏菊宴上,缪族公主落水,伤了身子,落下了病根。有人说,她小产了,但是乌家并没有对外说起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当时,缪族公主落水,你娘和叶夫人都在。哦,对了,当时叶夫人还没有嫁人,与你娘关系不错。”
叶泛舟点了点头,觉得有关魔女头故事的着力点,很可能就在叶夫人的身上,她需要抽出时间探寻一二了。
院长问:“为何提起叶夫人?”
妖舟回道:“这位叶夫人貌似十分了得啊。我在很多事情中,都窥探到了她的痕迹。首先,乌亲王恨她,所以连带着也恨叶泛舟;其次,叶泛舟并非叶大人亲生,叶大人知道此事,却一直选择了隐忍。”
院长震惊道:“叶泛舟,并非叶大人的嫡亲女儿?!”
妖舟点头,继续道:“最后,她竟然和我娘女魔头是好朋友。”
院长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呐。”
妖舟笑道:“这也正是我纳闷的地方。她如此不简单,为何一直安心待在后院,不管不问府中大小事情?也就是最近,她才开始接手府中事。但是对于戚姨娘,却仍旧是放纵不管的状态。”
院长说:“你先稳住,不要打草惊蛇。做事情总要一步步来。眼下老杂毛回来了,先把他按倒,将可能发生的危险处理干净,才能着手调查其它事儿。老杂毛定然已经知道,他独女子死,和你有关,定不会放过你。”
妖舟笑了笑,说:“这一次,让他有来无回。他有准备,我也并非没有部署。且,我还有一个同盟。”
院长问:“谁?”
妖舟回道:“苏女,肖王妃。”
院长微微颔首,说:“老杂毛定也不会放过她。你们二人联手,倒也使得。”
妖舟却道:“这局,我不但要老杂毛死,还要颠覆肖王府!”
院长笑道:“小丫头口气不小。”
妖舟送上谄媚的笑容,回道:“有柳叔帮我,定旗开得胜!”
院长看着妖舟,仿佛看见了女魔头那种张扬且自信的性格,然而,妖舟脸上的笑容,却莫名和叶夫人重叠了一下。院长顿觉自己上了年纪,立刻眨了眨眼睛,这才觉得自己看花眼了。不过,妖舟和叶泛舟相像,笑容与叶夫人相似,也是自然。叶夫人年轻那会儿,也是美艳动人的。只不过,女魔头的性格太出挑,寻常女子在她身边,都会被掩其光芒。
院长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儿,担心地对妖舟说:“你的婚事,怕是不易。”
妖舟回道:“婚事与我并不重要,姑且先放一旁。争取在皇上赐婚之前,我把姻缘情仇都处理干净,也能走得潇洒些。”深吸一口气,“这世上那么多奇花异草、大漠孤烟,都想去看看呢。柳叔陪我。”
院长笑道:“好。正巧我也想去看看。”
二人一拍即合。
妖舟还真挺喜欢柳叔这种不做作、不矫情的性格。她说:“叔,我走了。”
院长说:“你的院子已经搭理妥当,可随时回来。”
妖舟璀璨一笑,道:“真好。和有娘家的感觉,一样咧。”
院长说:“行山书院,永远是你娘家。”
妖舟说:“若是女魔头还活着,我定让她收你当小郎君。”言罢,撒腿就跑。
院长抓起一本书砸了过去,直接落在门板子上,发出咚地一声。院长气得胡子乱飘,想了想,又是噗呲一笑。
他走到铜镜前,端详着自己的脸,说:“明明有琉璃镜,却不送给我,定是怕我看见这张脸郁闷。小丫头,是个有心人啊。”
妖舟和楚青逍徒步下山时,发现身后跟了十个人。
十个人悄然无声,如同影子。
妖舟走到平坦处,站定,头也没回地说:“帝京一处宅院,可安身。”
一处宅院太出名了,以至于签下死约的十名高手,都有些震惊。因为直到此刻,他们才弄明白,买他们的主子,到底是何人。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祥芸县主。只不过,他们这些江湖人,最痛恨朝廷,不想成为朝廷的鹰犬,唯恐被江湖人嗤笑。
妖舟继续道:“不能一心赴死之人,现在离去,生死与我无关。若中途背叛,楚门之毒,让你生不如死!”
武林之人都知道楚门换了门主,新任门主却是个打小没沾过毒的白丁,不足为惧。再者,就算楚门雄起,又怎么会成为朝廷鹰犬,为县主所用?!
其中一人说:“我等不知要卖命之人是县主。”
另一人说:“楚门没落。而今也归于县主门下?”
有人说:“我们是江湖人,不能为朝廷办事。”
妖舟看向楚青逍,说:“门主,他们不屑你。”
江湖人这才晓得,那个不言不语的少年,竟然就是楚门主!
楚青逍十分配合,说:“二门主教训他们即可。”
江湖人纷纷谨慎起来,不敢再小看祥芸县主。毕竟,入了楚门,还是二门主,是有江湖地位的人,不能再和朝廷中人等同身份。
妖舟勾唇一笑,缓缓抬起手,红色的粉末在夜空中悄然飘散,犹如盛开了地狱之花。
十名武林人士立刻捂住口鼻后退,十分警觉,果然都是跑江湖的。
妖舟说:“楚门奇毒,有色花香,了解一下?”抬头看眼月色,“今晚月色不错,我们比试一番。最后到的人,没有解药。”言罢,撒腿就跑。
武林人士没有犹豫,撒腿就追。姑且不说已经签下死士文书,就说楚门之毒,就令人头皮发炸了。
原本他们以为,追上一个小丫头不是轻松愉快的事儿?结果,等到他们跑到一处宅院时,却发现妖舟正喝着小酒等他们。至此,众人留下,甘愿卖命。
妖舟在酒里投了假的解药,分给大家。实则,众人压根没中毒。妖舟心里美滋滋的,杯酒下肚后,才想起来,自己把楚青逍扔山上了!她用颤抖的腿,准备跑回山上,却发现楚青逍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淋地出现在门口,对着自己一笑,说:“虽迟,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