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一直在等乌羽白来寻她。结果,他一直没来。反倒是楚青逍来到叶府,陪妖舟喝了一下午的茶,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出来。
末了,楚青逍才告诉妖舟,行山书院的院长给她递了消息,让她回行山书院一趟。
妖舟正好有事要问柳叔,于是牵上马,就准备去书院。
楚青逍说:“我陪你。”
妖舟回道:“路上颠簸,我一个人可以。”
楚青逍固执地说:“你走你的,我自己颠簸我自己的。”
这句话,像极了楚青逍真实写照,也是他的心声。在他的这段感情里,一只都是妖舟独自一个人走来走去,而他永远目光相随,陪着她颠簸在路上,却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旁,唾骂乌羽白的无情无义。
妖舟点头同意,楚青逍这才露了笑模样。
二人一同上路,先是来到庄园二处,打包了一些礼物,才坐上老子来撕幻影房车,直奔行山。
路上,楚青逍一声不吭,妖舟觉得纳闷,看向楚青逍,问:“怎么不说话?”
楚青逍回道:“不知说些什么。”
妖舟笑了笑,说:“我没你想得那么难受。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不过。”
楚青逍的眼中划过痛苦痕迹:“无需你反过来安慰我。这样会让我更难受、更指责。”
妖舟轻轻一叹,说:“青逍,我没安慰你。我确实喜欢乌羽白,但是和报仇相比,我会直接选择后者。喜欢这种东西,随时会变。”
楚青逍忙问:“你现在不喜欢他了?”
妖舟低头把玩着琉璃灯,半晌才回道:“不是不喜欢了,而是喜欢得有些无力。他什么事儿,也不和我说。总让我一个人,在那里瞎猜测。其实……”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总用脑,也挺累人的。”
楚青逍开始为乌羽白说话:“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就好。”
妖舟却道:“问,和想说,不是一个概念。”
楚青逍却道:“你问了,他才知道,你哪里不知道。连个闷葫芦,烧不开水的。你平时话就多,叽叽喳喳没完没了,怎么到了重要的事儿上,却马马虎虎了?你明天就去问他,接了圣旨后,有何打算?!是要迎娶那个什么贺宁枝,还是另有打算?”
妖舟噗呲一笑,说:“你怎么比我还急?”
楚青逍回道:“家里就剩下你我二人了,我不急你的事儿,难道还有其它事儿可急?!
妖舟看着楚青逍,发现他成熟了不少。虽然,二的特质仍在,但是最起码没那么浮躁了。真好。
她伸手摸上楚青逍的头,还揉了揉。
楚青逍瞬间炸毛,一把掀开她的手,吼道:“你干嘛?!”吼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太过份,忙转开头,掀起小窗帘,看向窗外。结果,看什么都闹心,干脆又放下小窗帘,别扭地扫了妖舟一眼,解释道,“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揉。”
妖舟不甚在意,打趣道:“姑姑不能摸?媳妇能摸不?”
楚青逍脸色爆红,咬牙道:“都不能摸!”
妖舟哈哈大笑起来,感觉心情还不错。就连她自己都奇怪,为何没有因为乌羽白的婚事而伤心欲绝。难道,是因为爱得不够深?!不能啊,二人已经交流得足够深了。
呵……
跑偏了,又跑遍了,她可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
妖舟和楚青逍一路闲聊着,终于到了行山。依旧是换乘软轿,一路颠儿到了山上。
天色已晚。
妖舟敲开大门,在书房里寻到了院长。
楚青逍将提着的两大盒礼物,交给了妖舟,便离开了。因为他知道,二人一定有私密的话要说,他在场,许不方便。
妖舟提着礼物进入书房,看见在蜡烛的光晕下,院长脸上的皱纹仿佛刻在了石头上,有了岁月的痕迹和抹不掉的记忆。
妖舟轻手轻脚地放下礼物,低声唤道:“柳叔。”
院长抬起头,看向妖舟,粲然一笑,说:“回来就好。”
妖舟将给院长准备的六盏琉璃灯拿出来,点了蜡烛,屋里瞬间明亮起来,不能说堪比白昼,却也不再灰暗。
院长抚摸着灯盏说:“早就听说你做出了透明的琉璃,今日一见,巧夺天工。”
妖舟说:“柳叔晚上看书,记得多点蜡烛,这样对眼睛好。没事儿多出去走动走动,书那东西,看看也就罢了。外面风景如画,美人风情万种,总比对着书生活有趣儿。”
院长默默将书收起来,放进了书架下面的柜子里。
妖舟还要说什么,结果发现,院长藏起来的书,竟是《帝京美女图鉴》。妖舟瞬间觉得,自己白操心了,柳叔还是懂得生活的。
院长见妖舟眸光含笑,有着揶揄之色,忙说:“我又不爱看那些之乎者也的鬼东西,着实无聊,寻个乐子罢了。”
妖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院长也跟着摇头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说:“老杂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妖舟的笑声戛然而止,用手揉了揉脸颊两侧不太舒服的挂钩,问:“回来给他爹过大寿?”
院长点了点头,说:“其一,如此。其二,怕是要为他的独女,讨要一个说法。”
妖舟笑道:“真好。我也要一个结果。感觉有些累了呢。”
院长担忧地看着妖舟,发出若有若无地叹息:“丫头啊……你的财富,令人红了眼。皇上是不会放你离开,让你嫁给别人的。你所嫁之人,定是皇子。”
妖舟赞道:“柳叔看得通透。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我努力赚银子积累财富和人脉,只为报仇雪恨。而今,却也成了拖累。”
院长说:“若无银子,也推不动鬼转盘。”说着话,将一个小盒子推到了妖舟。
妖舟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竟然是十块腰牌。
院长说:“我知老杂毛要回来,唯恐你再受他伤害。买下十名死士,供你调遣。这十人,都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却因犯了大案,一直在逃亡。”微微一顿,“你可敢用他们?”
妖舟合上盖子,将其抱在怀里,眼中含泪地说:“叔,这是最好的礼物。”
院长笑了。
妖舟说:“叔,等我解决掉这些麻烦,你和我回罗刹域吧。我有钱,定会把罗刹域打造成人间逍遥地。”
院长回道:“也好。随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