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娉婷的死,宋海云备受打击,已经失去了理智。
不管身边的人怎么劝,她都不听。
宋海云看着反对最强烈的鹿鸣沧,“你不是一直崇尚杀人偿命吗?我的女儿被她杀了,她还杀了墨家那么多的弟子,她还不该死吗?她简直该车裂,五马分尸,如果你不答应我,那我也不会帮你稳住墨家的大局!”
宋海云想到宋娉婷死前的那一声妈,根本就控制不住情绪。
秦弈沉,墨玉秋,她都管不了那么多了。
鹿鸣沧看了眼靠在机舱口的季温暖。
另外一个人说道:“秦四公然和墨家叫嚣,他的存在对墨家来说也是威胁,趁着现在,他的精英部队没到,把他一起解决了,永除后患!”
季温暖看着交头接耳的几个人,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向外看了眼。
机舱外,是悬崖,还有望不到尽头的海域。
季温暖看着又高又陡的悬崖,在心里估摸着自己从这里摔下去后生还的可能性。
如果手脚被绑住,这几乎为零,甚至是负值。
但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季温暖脑子快速转动着,搜找方案。
再转身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围上来了。
季温暖身体虽然没那么难受,但并没有什么力气。
一番打斗挣扎,她被宋海云的擒住,手脚都被绑住。
“你就去地底下向我的娉婷赔罪吧!”
季温暖看着疯狂又悲伤的宋海云,没有屈服,“她想要杀我在先,又技不如人,是咎由自取,她不是被我害死的,是被你害死的,如果你不要来,如果你来了保护好她,她都不会死,真正应该为她死负责的人是你!”
宋海云怔了下,双手捂住耳朵,脸色苍白,“闭嘴,你闭嘴!”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季温暖当然不会让对方好过。
“你这样子是心虚了吗?承认了吧,就是你的错,你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就算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也改变不了是你害死她的事实!”
季温暖看着宋海云,目光澄净坚定,让人信服。
宋海云又是一声尖叫,甩手给了季温暖一个耳光,指着机舱门,“扔出去,把她扔出去!”
鹿鸣沧主动道:“我来!”
……。
秦弈沉和易向行他们全部到了山顶。
秦弈沉正在打电话,“对,航空管制,不许任何私人直升机飞出扬城。”
“损失?所有损失,都由我承担负责!”
“秦武,你现在在哪里?”
“不要在扬城机场中转,按我之前给你发的经纬度,直接到这里,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抵达这里!”
……。
凌晨两三点,山顶冷极了。
但比这夜风更冷的,是秦弈沉他们结了寒霜的脸色,让人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
冷凝的空气中,都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这时候,安静的夜晚,渐渐远去已经听不到的直升机声,再次响起。
霍一泽抬头,他眼睛看到的一幕,让他忍不住张大嘴巴叫出了声。
“大师姐,是大师姐,大师姐!”
距离他们所在地面两三百米的夜空,季温暖手和脚被绑着,嘴巴也被堵住,腰部用一根绳子系着,从飞机里面扔了出来。
那绳子只有拇指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更让人觉得细。
再加上高空风大,飞机又一直在飞行,季温暖的身体在半空中晃动,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来。
霍一泽他们已经下意识的张开双臂,做出了接人的动作。
“宋海云,你这个没人要的死变态,你把阿暖放了!”
“宋娉婷,你害死我妈还不够,你把季温暖放了,你放了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易向行抬头看着飞机,手也指着飞机,也不管上面的人是不是能听到,狂躁的吼道。
秦弈沉看着季温暖,怔怔的,脑袋空白,就只有一颗心,就好像被剜了一块,鲜血淋漓。
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仿佛没了知觉,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
他的阿暖,肯定害怕极了。
他怎么那么没用?
第一次,秦弈沉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失败。
他更加懊悔,将季温暖卷进这场旋涡里面。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来扬城,也不会遭遇这些危险。
她要出什么事,那都是因为他。
飞机上,宋海云恶毒的声音通过广播,在寂静的夜里散播开来。
“秦四,易向行,你们,还有你们喜欢的女人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你们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此刻的宋海云,完全没有上位者的端庄威严,她就是个痛失爱女的疯狂母亲。
易向行听说宋娉婷死了,吃了一惊,心里也吓了一跳。
他立马大声道:“你要惩罚我就冲着我来!”
他脑子转了转,又道:“她一直想我娶她,我娶她,她死了我也娶她,我保证,这辈子不再碰其他女人,你把季温暖放了,你放了她,你们把她拉上去,你们不能这样对她!”
易向行喊到最后,跪在地上,祈求着,声音都哑了。
宋海云他们根本就听不到。
另外一辆直升飞机上。
鲁文云看了眼窗外,“师父,那是不是大师姐?你不是说那个宋海云不敢对大师姐怎么样的吗?”
余玉秋顺着鲁文云的手指的方向望去,也看到了悬在半空的季温暖。
余玉秋立马掏出手机给宋海云打电话,但是连着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望远镜给我。”
……。
季温暖手脚被绑住,嘴巴也被堵着,眼睛却是能看到的。
但是风太大了,眼睛不能睁开很久。
她本来吃了鹿鸣沧给的药,身体已经舒服很多了,这会儿又开始头晕头痛。
浑身都没有力气,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
风吹起她的头发,吹在脸上,刺刺的疼,这种刺疼,让人清醒。
腰上的绳子太细了,勒的她的腰仿佛都要断了。
她看着站在山巅上的一群人,那么远的距离,她还是一眼就锁定了秦弈沉。
他像雕塑似的站着,一动不动的,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寂寥懊悔。
没有任何生机。
他在自责。
他在难受。
季温暖酸酸的心疼。
她如果就这样死了,四爷怎么办?
他肯定活不下去的,就算活下去,也会很痛苦。
还有易向行,他刚失去了母亲。
宋海云那群人刚刚在飞机上密谋要杀了四爷,他们不能在这里,他们应该躲起来。
她要提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