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化者与历练者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在同化者面前——破界符会失效！”
闻言韩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若是按你这么说，这仙庭里的数百历练者，莫非全都是同化者不成？！”
“但是，我们并没有在入口处留下任何印记啊！”韩孝忍不住提出质疑。
“因为你们的入口是湛仙设下的入口！”张浪目露奇芒，他终于明白湛仙留下的“人修入口”里面的规则了，果然与魂界三族的入口大不相同。
“什么意思？每个入口不都是湛仙设下的吗？”韩孝懵了，听张浪说话总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哎呀懒得和你解释，自己琢磨去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爱信不信！”张浪不耐烦道。韩孝的问话让他忍不住想起曾经与幽魂族一起探讨的场景，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思绪间，张浪情绪低落了下来，兴致缺缺的走向野猪。心生疲惫之情，但他还必须要提起精神来，努力渡过这次虚无幻界的历练。
幽魂族的仇虽然报了，但苏走心的仇还没报，所以张浪必须要在这场历练里得到足够的造化，否则他这辈子都没有复仇的实力。
就在张浪即将走到野猪身边的时候，韩孝却再次开口了，大声问道：“我信你，但你知道李战的身份么？他是不是同化者？！”
“嗯，他也是同化者。”张浪并未隐瞒，如实回答。
“可是，那天他释放毒雾时，足足有十多个历练者都成功离开了虚无幻界！”韩孝道。
“什么？！”
张浪脸色骤变，脚步停滞在原地。方才那种胸有成竹的样子陡然消失，心里咯噔一声，被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心头。
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等等，既然虚无幻界根本没有给出有关阳罗殿的任何线索，那么李战为什么会知道关于阳罗殿的事情？！
李战曾说自己第二次进入虚无幻界，恰逢这次历练规则根本没有改变，所以他清楚知道虚无幻界的规则。
张浪此前一直信以为真，但现在仔细一琢磨，这个解释简直破绽百出！
如果真如李战所说，那么虚无幻界里知道历练规则的肯定不止李战一人，因为别人同样可以第二次进入虚无幻界，可是……为什么清楚规则的唯有李战一人呢？！
时至今日，虚无幻界里的历练者已经所剩不多，仙庭历练者如果知道规则的话肯定不会被李战唬住，而其他入口的历练者已经被淘汰了十之八九，所剩之人对历练规则同样浑然不知。
故而，李战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
那他到底从何而来，又为什么对虚无幻界的规则了如指掌，难道——他真是湛仙化身不成？！
“嘶……”
张浪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自己刚解开一个李战留下的谜团，却陷入了更多的谜团之中，一时间竟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李战曾以鲜血填满大半棺底纹路，所以他应该是“同化最深”的一个历练者才对。
要知道那三个恶魂族都可以封锁方圆数里的空间，使两百余人修无法使用破界符。但是李战毒雾中的历练者却可以自由离去，以当时那不足百米的范围根本解释不通！
莫非李战不是同化者？
可如果李战不是同化者，那七个幽魂族又是怎么死的？！他们为什么不撕碎破界符离开虚无幻界？
破界符？
“七个幽魂族储物袋里的破界符，是我从李战储物袋里偷出来的……”张浪怅然若失的喃喃道，他仿佛想通了什么。
李战储物袋里有八张破界符，张浪原本以为李战是为了自保。直到现在张浪才明白，这八张破界符分明就是给他准备的，因为幽魂族——恰好有八个。
“我曾经还感慨我运气好，在那么多毒袋中一次性找到了放置破界符的储物袋，没想到这根本不是巧合。”
张浪失魂落魄的倒退数步，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他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从最开始就中了李战的计，恐怕那时并不只有张浪一人处于清醒状态，而李战——同样没有陷入昏迷，而是在伪装，在演戏，演一场天衣无缝的大戏。
李战之所以在棺材里留下那么多的鲜血，就是想误导张浪，让张浪从头到尾都误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历练者而已。
其实李战并不是一个寻常历练者，更不是什么同化者，他的破界符也是假的，所以幽木、幽浪等人才会无法离开虚无幻界。
而李战在虚无幻界里，也仅仅杀了几个幽魂族而已。
如果不是韩孝的那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恐怕直到最后张浪都看不透这一层面，最终慢慢落入李战的局里，成为一颗近乎完美的棋子。
“现在想想，我真他娘傻！”张浪一耳光抽在自己脸上，追悔莫及。
李战这一路走来，并不是没有破绽，但很多细节都被张浪忽略了。譬如最初离开棺材时，李战的断腿重生，当时张浪以为他是亡魂族，现在想想，根本不是这样。
后来，李战在仙庭设下埋伏，这一伎俩虽然被张浪看破，但他却没有仔细想想——李战为什么能算到他会来仙庭？
这件事情，张浪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李战毒蛇般的身影再次浮现于脑海中，他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在肆无忌惮的嘲讽着张浪。
甚至，张浪都开始怀疑李战到底死了没有？
会不会直到现在，李战仍然在设局，在设一个让张浪自投罗网的局，而张浪最后……真就成了撞向瓮中的那只自以为是的蠢鳖？！
……
仙庭外，两个人哆哆嗦嗦的从院门处爬了回来，他们正是此前悄悄离开的梁锤与辰陌两人。
两人浑身都被瘟雨淋湿了，时不时痛苦的哀嚎两声，神色憔悴，狼狈不堪。
他们离开仙庭后就在荒漠上漫无目的游荡了起来，可荒漠实在太大了，大到他们走了好几天也没走出去，甚至还在永夜中迷失了方向。
终于，今天他们绕回了仙庭，这一刻，他们就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似的——仙庭里有幽冥果，有阁楼，有上好的栖息之地。
两人连对李战的畏惧都忘记了，毅然决然的爬了进来，他们实在不想再忍受瘟雨，这简直是种地狱般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