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肇基看着高第的眼睛,大声问道:“高总兵为何偷袭?别忘了,咱们可是友军啊!”
高第睁大眼睛,反驳道:“我...我没有!你...你这是污蔑!”
“污蔑?”刘肇基被气笑了,他指着七八个受伤的士兵说道:“他们受了伤,不是你偷袭造成的难道是他们自己受的伤?”
高第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支支吾吾道:“当然不是我偷袭造成的!当兵嘛,身上带点伤是很正常的。”
“就是,”高第的亲兵们纷纷响应道:“哪个当兵的身上没伤?有伤是正常的。”
“少废话,”刘肇基拔刀怒视:“说,你为何要偷袭友军?”
“我没有。”高第继续否认。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自己不承认,刘肇基就不好直接对他下手。
可是刘肇基根本不管那么多,挥手下令让士兵们围了上去。
高第的亲兵顿时龟缩在一起,试图反抗。
刘肇基见状大声对所有人说道:“平辽总督有令,命山海关总兵高第进城商议作战事宜。但高第心中有鬼,拒不进城并试图逃跑。”
“高第犯有违抗军令,临阵退缩之罪,按照军法应斩立决!但念在其对朝廷有功的份上,本官要将其缉拿交由总督大人审讯。”
说到这,刘肇基顿了顿。
他指着高第身边的亲兵说道:“你们,凡下马投降者,皆视为无罪!负隅顽抗者,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后果自负!”周围的明军士兵挥舞武器,齐声大喊。
高第已经彻底慌了神。
他先是看向身边的亲兵,发现亲兵们已经开始动摇。
“不要相信他,他在骗你们。”高第试图挽回亲兵的忠心。
但亲兵们也不傻。
在不投降必死的前提下,投降并不寒颤。
更何况对方不是建奴,所以没有投降的压力。
在明军的喊声中。
高第身边的亲兵纷纷下马并扔下武器,走到明军面前投降。
高第又急又气,可是却无能为力。
“高第,”刘肇基起在马上问:“是你自己投降,还是我帮你投降?”
“我没罪为何要投降?”高第说着大义凛然的话,却做着相反的事。
他伸手将武器扔到地上,催马来到刘肇基面前:“走,带我去见总督大人,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随着高第的投降,平辽大军内部终于稳定下来。
刘肇基并没有立刻把高第带到抚顺,而是先把高第的兵打散建制安插到各营之中。
确定后方不会出现问题后,才带着高第一起离开抚顺前往身上。
刘文秀则回师辽阳,等待军令。
四月初五,刘肇基带着高第来到了抚顺。
当天午后。
黄得功和定王朱慈炯召集众人。
刘肇基押着高第来到房间内时发现众人早已到齐,自己是最晚的一个。
他快速看了看,在场的人有很多。
黄得功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定王朱慈炯坐在旁边。
李定国,李宪忠和高一功坐在黄得功的左手边。
南路军的曾英,福建水师副总兵郑成功坐在黄得功的右手边。
刘肇基把高第向前一推,对着朱慈炯和黄得功说道:“启禀定王殿下,总督大人,末将已将高第擒来。”
黄得功点点头,说道:“刘总兵辛苦了。”
“不辛苦,末将只是做了该做的。”
黄得功再次点头,吩咐道:“给刘总兵搬个凳子。”
等刘肇基落座,黄得功才把目光挪到高第的身上。
此时的高第双手被绑头发凌乱,脸上满是灰尘,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高第,”黄得功脸色阴沉:“你可知罪?”
“我没罪!”高第扯着嗓子喊,“我与你素来不和,你这是公报私仇!”
“呵呵!”黄得功冷笑一声:“有没有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高第同样冷笑:“那谁说了算?”
“证据说了算。”
“证据?”高第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恢复了正常,“有证据就拿出来!”
他与吴三桂有过约定,往来的书信阅后即焚。
他不相信黄得功有证据。
见高第死鸭子嘴硬,黄得功对着外面喊道:“请证人。”
话音落下,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清对方的相貌后,高第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来者时吴三桂的心腹:巴克勇。
证人和证物一样,都可以作为证据。
“末将参见定王殿下,参见总督大人!”巴克勇先后朝着朱慈炯和黄得功施礼。
“高第有没有罪?”黄得功问巴克勇。
巴克勇笑着看了高第一眼,收起笑容后躬身说道:“回总督大人,高第在后方负责后勤时和吴三桂一起密谋向建奴走私了很多粮食。”
“你...你他妈的胡扯!”高第破口大骂道。
巴克勇没有理会高第,而是对着黄得功继续说道:“我朝二十四年三月...我朝二十四年六月...”
巴克勇开始说吴三桂向建奴走私物资的时间地点。
他每说一句,高第的脸就黑上一分。
说到最后,高第的脸已经比黑炭还要黑了。
巴克勇深施一礼:“末将刚才所说都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句句属实!望殿下和总督大人明察!”
砰的一声。
黄得功重重一拍桌子:“高第,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见高第还想狡辩,黄得功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住口!证据确凿,休要狡辩!来人,把他打入囚车即刻送往京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