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府。
胤禛套了车一路送了若音回来,到了府门口马车停下,胤禛二话不说,又把若音给抱了起来,一路往后院走。
若音将脑袋埋在胤禛怀里,只当自己还晕着。
只是,若音也仍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府里这么多人看着呢,您这也太高调了一些,而且琼花台那边…”
胤禛让苏培盛去叫了刑部的人,让把舒穆禄晴茹带去刑部,同时又让刑部的人,好生审问一下琼花台这边剩下的人。
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听上去雷厉风行的,可实际上,胤禛这正主却只顾着把若音带回府里来了,刑部和琼花台那边,怕是想找胤禛,都没个影子。
胤禛抱着若音,直到回到屋子前,他才踏实了下来,脸色好看了许多。
“我就是乐意先带你回来。”
胤禛把若音放回到床榻上,又帮若音盖了被子,才转头看向小顺子,问道:“刘太医来了没?”
“还有采薇那里,让她准备午膳吧!”
他们饭都没吃就回来了,采薇他们都吓了一跳呢。
原本若音觉得麻烦,想着还是直接买了吃的回家就好,无奈胤禛硬是觉得家里做的安全些,也就先回来了。
门口那儿,小顺子听见问话,心头一凛,立即回答道:“已经到了!奴才命人去给王爷递消息时,就知道要出事。”
“立马,也潜人进宫去叫刘太医了。”
胤禛闻言,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若音,道:“琼花台那边,有苏培盛先帮忙就行了。我比较不放心的,还是你这里。”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音看着胤禛满眼担忧,心中动了动,还是把她遇到的事儿都说了。
“我早猜到,她有打算,没想到,是舒穆禄晴茹。这次的事情,四爷,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若音问着,心里也觉得有些为难。
真要说起来,舒穆禄晴茹是若音家里的亲戚,忽然要杀若音,肯定有缘故,传出去了,旁人还指不定会怎么猜测呢。
届时,想要将祸水东引到直郡王夫妇身上,也是个问题。
胤禛听若音说完事情,又听她这么一问,便道:“今日,在我瞧见田氏的模样时,心里就已经想好了。”
“舒穆禄晴茹,定然是不能留的。至于她要怎么死得才有价值,还得再设计一下才行。”
“好了,阿音。我让刘太医进来看看你,你这里就先好好养着,别的事情不用操心,有我在就行了。”
“琼花台和刑部那边,我的确也要先赶回去才行。大哥他心中有鬼,指不定还会做什么呢。”
“嗯。”若音点点头,柔声道:“你去吧,我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五阿哥那儿,帮我告诉他,谢谢他福晋。”
五福晋,的确是个好人呢。
“知道了。”
胤禛点头答应,又帮若音盖好了被角,这才出去了。
这头。
胤禛前脚出了屋子,后脚刘太医就进来了,若音往外看了一眼,见胤禛是真的走远了,这才把被子掀开了一些。
刘太医看得直皱眉。
若音有些尴尬,就解释道:“太热了,这大夏天的,王爷他那么帮我盖被子,又没有冰盆,我热。”
“…”
刘太医默了默,他好像被秀了一脸恩爱。
他先入为主觉得病人掀被子不太好,这会儿倒是又觉得,好像还真的是雍郡王那里关心则乱了。
刘太医想着,将药箱放在床脚,这才对若音道:“微臣听闻消息,立即就过来了,侧福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若音摇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道:“瞧见血时,稍微有点心慌,我没敢多看,就转回头来了。”
“除此以外,便没了。”
刘太医颔首,就安静为若音诊脉了。
须臾。
刘太医那儿诊脉完毕时,采桑正好端了一些点心和一杯蜂蜜水过来,准备帮若音垫垫肚子。
盘子刚放下,刘太医顺势就瞧了一眼。
采桑和刘太医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采桑眼里多了几分紧张和不自然,她迅速把盘子放下,就退到一旁了。
此时,刘太医才察觉出自己看着采桑有些失礼,忙收回目光,低头对着若音道:“侧福晋,您的身子没有大碍。”
“至于看见血不舒服,应该是山东的事儿对您造成了影响。不过问题,也不大。后续好生喝着安胎药,调养着也就是了。”
“微臣这就出去,为您煎药。”
若音听自己没事,点点头,便道:“去吧。要是有什么事儿,你跟采桑说一句就是了,她知道的。”
“…”
刘太医动作一顿,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才退了出去。
这天午后。
琼花台出事情的事儿,就传到了宫中。
康熙爷立即亲自派人去了刑部协助胤禛,务必将此事调查清楚,而胤禛那里,也已经初步掌握一些眉目了。
据琼花台的小丫鬟说,她们有人曾见过舒穆禄晴茹。
她好像是从琼花台后头的山林子里进来的,这才躲过了琼花台附近的一些守卫。
这小丫鬟,见舒穆禄晴茹有些奇怪,当即叫住了她,想要询问情况,那舒穆禄晴茹却飞快跑走了。
她追不上,回头想找人时,才知道出了事情。
案子查到这儿,便算是有眉目了。
这回琼花台宴饮的事儿,京中好些王公贵族都是知道的,想要了解并不困难,就是这舒穆禄晴茹。
她好歹算得上是“大家贵女”,到底是怎么知道这琼花台后头有一处“秘密通道”能够进来的?
要说无人指点,胤禛自是不信的。
如今,就只待继续调查了。
再者,便是田侧福晋那边。
事发后,直郡王福晋那里立即请了太医去琼花台,到得虽然稍微晚了些,可好在田侧福晋吉人自有天相。
她性命无忧,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才一个多月呢,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事儿。
还有便是,田侧福晋受伤严重,身上的好些伤口都很深,怕是会留疤,脸上也会破相。
这可是大事儿。
她一个妾室,本就是以色侍人的,如今破了相,后半辈子怕是直接就完了。
而且,孩子也没了,听说她得知此事后打击很大,人再度晕厥了过去,能否挺过来,还不知道呢。
若音的床榻前,桂嬷嬷把这些事情说完,也是忍不住的一阵唏嘘感慨。
“这世上的事情,当真是瞬息万变的。不曾想,短短一个早晨,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桂嬷嬷的确感慨,同时心里也哀叹。
这些争斗,刀光剑影,也实在可怕。
若音不可置否。
她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便道:“这些事,嬷嬷继续留心着吧。直郡王府那边,三贝勒府,还有——”
若音想起今日八福晋和九福晋搅浑水的模样,心中更是觉得,往后这夺嫡的事情上,只怕会更加不顺遂些。
她,也要万事小心。
“还有八福晋、九福晋那儿,也都盯着。这些人,一个个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桂嬷嬷心领神会,又从袖中掏出一张单子来,递给若音,问道:“这是您让奴婢准备送给五福晋的生辰贺礼。”
“奴婢拟好了单子,您瞧瞧。”
若音闻言,忙拿过来瞧了一眼。
单子上的礼物还算厚重,却又不过分张扬,以她如今和五福晋之间的关系送过去,是再好不过的。
“就这样吧。”
若音想起今日五福晋对自己的关心,心里感激,道:“就是我这几日得装病,不好亲自谢谢她。”
“不过我想,她应该也知道的。”
五福晋这人呀,也通透。
“是。”
桂嬷嬷那儿应了,也就先去办了。
若音病了三日。
刑部那边,对舒穆禄晴茹的调查也在继续。
琼花台那边,暂时没什么新线索,胤禛也就找上了直郡王,希望他俩之间能够合作,查出更多消息来。
外人看来,此事合情合理,俩人理应合作。
就是。
胤禛和直郡王两人心里却都清楚,他们各怀心思,此事怕是还要耗下去。
也是这日。
若音一早起来,正陪着璟婳和弘晴玩耍呢,外头和公公那边就过来,说是直郡王福晋给若音下了帖子。
待会儿,准备过来瞧瞧若音的病情。
若音听着,忍不住就在心里暗暗啧了一声。
这是忍不住上门来假装关怀了呀?
正好。
她装病几天,身上都快长蘑菇了,直郡王福晋来了,她又能继续看“猴戏”了。
“知道了。”若音道:“劳烦公公安排了。”
“是。”
和公公应了,也就先出去了。
屋内,若音也只得依依不舍地对两个孩子道:“璟婳,弘晴,你俩先回去玩吧!额娘这里,还有点事情!”
璟婳和弘晴懵懵懂懂,就是奶娘带他们告退,他俩这才奶声奶气地学着服了服身,道:“告退。”
他俩还只会说着两个字。
“儿子”和“女儿”这俩字还不利索呢,能学成这样,也已经很不错了。
若音看着俩乖巧的孩子,心里更是喜欢,无奈时辰不早,便迅速躺上床,要继续装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