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朝,焦点全在永平候裴楚溺身上。
“国君,永平候无召入京,属谋逆大罪,请国君下旨处决。”李恩光一开口,就要国君杀永平候。
李恩光和永平候,是世敌。
当初,永平候和李恩光的嫡长子同时看上京都长春楼上里的一个姑娘。
那个时候的永平候,还是亲王,一个臣子的嫡子居然敢和他抢女人?
年轻气盛的永平候,立即抄家伙教训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哪知李恩光的儿子那么不禁打,没几下就见阎王去了。
从那起,李恩光死死地盯着永平候,永平候思想单蠢,且爱惹事生非,李恩光给他下套,他就傻傻地钻进去,一个谋逆大罪直接就落到他头上。
如果他不是前国君的亲弟弟,人头只怕是早就落地。
前国君一道圣旨下来,永平候就被下放到江都,怕自己死后永平候回京,国君在病重之时,还爬起来给永平候下了一道无召永世不得回京的召书。
现在的新君裴元澈,就是裴元澈和吕莲生推出来的傀儡,朝堂上绝大多数都是李恩光说什么,裴元澈就下什么旨。
尤其是永平候现在无召入京,那裴元澈更是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今天的裴元澈有些些反常,见到永平候后,他好像有一点点激动,并马上就问他多少个人陪他来京。
永平候这头还没有来得回答,李恩光那头就开始发话,让裴元澈处决他。
裴元澈顿时没有作声,既没有反驳李恩光,也没有下旨处决永平候。
“嗯!”
见龙椅上的裴元澈迟迟没有下令,李恩光轻轻哼了一声。
他是在提醒裴元澈快点按他的指示下令。
今天的李恩光有些急燥,这个失子之仇,他一定不能错失。
如果边上不是有掌握兵权的秦盛,李恩光恐怕早就跑到龙椅上,直接帮裴元澈写圣旨,他一个无权无人,身子又像一只小弱鸡的傀儡,就不应该有思想。
李恩光给吕莲生使使眼色。
“国君。”
站在裴元澈身旁的吕莲生微微弯下身轻唤了一声国君,他的眼神阴戾,却与他轻细的声音完全不同。
“李大人。”秦盛道,“永平候怎么说也是国君的亲叔叔,那么多年不见,一见就杀,确实有些难为。”
“什么难为?”李恩光拂袖怒道,“永平候无召上京,就是犯了谋逆大罪,谋逆当诛,这是国法,国法岂能讲情?”
“国君,臣冤呀!”永平候立即匍匐在地了,大声喊冤,“臣绝没有谋反之心,只是如今太皇太后病危,臣太过于思念太皇太后,才上京来,想和太皇太后见最后一面。”
被李恩光掳之前,陈佳月叮嘱他,进宫后,只要秦盛出声,不管秦盛说什么话,他马上就喊冤。
永平候喊完冤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模样委实可怜。
这不是演,是真真实实的。
一想病危中的太皇太后,永平候的心真的是撕心裂肺般难受。
因为生性愚钝,打小他就不得前国君的欢心,只有太皇太后,从不嫌弃他,给予他无微不至的爱。
秦盛看着哭得稀里哇啦的永平候,摇头叹息道,“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永平候这也是孝呀!太皇太后乃永平候亲生母亲,永平候想见母亲最后一面,实属人之常情。”
“定国候……”
“唉!”
李恩光话还没说完,秦盛就唉的一声打断他的话,“李大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国法不容情,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法外之有情呀,我们也是做父母之人,就算要杀也应该让太皇太后见上永平候一面吧。”
秦盛直接把太皇太后搬出来,现在不是永平候要见太皇太后,是太皇太后要见永平候。
李恩光的脸色黑沉,但是秦盛连太皇太后都搬出来了,他也不好让裴元澈马上下令处置永平候,“就算是那样,那永平候也应该先呈上奏折,然后由国君下旨,永平候方能进京。”
秦盛的嘴角,微微往上一提,终于提到奏折了,他转身对匍匐在地上的永平候道,“永平候,这确实是你的错,太皇太后病危,你要见,也应该先上奏折呀!”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永平候再愚钝也知道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国君,臣上过奏折,一个月前递奏折,而且不只一次,是三次。”
“什么奏折,朕没有见过?”一直没作声的裴元澈,突然开口。
“没见过?那……”永平候猛地抬起头,他指着李恩光大声道,“好呀,李恩光,一定是你,是你扣了我的奏折。”
“永平候,饭可以吃,话不能乱讲,我几时扣过你的奏折。”李恩光大怒。
扣奏折,虽然是李恩光常做的事,可是从来没人敢明说。
“奏折乃国君治国之本,永平候你确实不能乱说。”秦盛道。
“国君!”永平候立即给裴元澈磕头,“臣没有乱说,臣上过三份奏折,国君不妨查一查,如是臣欺瞒,人头落地,臣绝没有怨言。”
“那……”
“国君。”
裴元澈才开口,就被李恩光打断。
“国君。”
秦盛紧随李恩光之后,“依臣之见,查,这事应该好好查,这些年李大人为大同尽心尽力,呕心沥血,一定要还李大人一个清白。”
说着,秦盛看向李恩光,“李大人,你说是吧,你怎么可能扣奏折呢,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臣附议!”一直没有出声的户部尚书张铨坤开口了,“这事应该查,还李大人清白。”
户部主管国库,大同的钱财一直由张铨坤调配,和秦盛李恩光可谓是平起平坐,谁也干不掉谁。
可是近些时间以来,李恩光的野心越来越大,居然把手伸到张铨坤这里,把蜂窝煤的经营抢过去。
钱一旦被李恩光掌控,那他张铨坤还如何能和他们平起平坐。
李恩光目光在秦盛和张铨坤身上一扫,“那就查吧。”
这两个东西,还真以为他那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