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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过露珠儿的定亲宴之后,李三娘照旧得去上值,她最近主要是在忙着在大唐各州府建立妇产堂的事。
自从派了孙春兰去东都洛阳开了妇产堂分堂之后,这几年下来,大唐的几个较大的州府那也是陆陆续续把平安女医学院里头学成而出的年长女学生都派了出去。
不过,那些被派出去的学生大多本就是家中有渊源,熟知医理的人;
她们来平安女医学院读书,其实不过也就是为了走个正经路子,将来好能考入太医署,从而可成为正经官家女医的了。
至于平安女医学院里头像仇娘子之女惠娘那般的小女娘,学个三五年的尚不能行,少说也得个六七八年的才好放出去当值的才行。
除了妇产堂分堂的事物之外,太医署里头将要致仕归家的王署正正召集了太医署里头能说得上话的人来商讨,到底要不要创办第二届长安医师交流大会?
要叫李三娘说,既然第一届办得挺好的,这第二届当然得办!
这东西办了,不仅仅是能让大唐各州府的医者聚到一块儿交流医技,还能给太医署主办的平民成药和富人补药再做个推广啊;
且,只要是大型活动,那必定是能带动经济活动的;
想当初,那第一届医师交流大会,长安城里头可是结结实实的热闹了月余的啊。
这只要人来了,总得吃喝拉撒,得衣食住行的吧?
消费了,可不是促进内需,这对经济是多么大的拉动啊?
李三娘直接当堂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她现在是越发的会给人画大饼了。
不过,众人愿意听她画饼,还不是这几年那“平民成药与富人补药”的买卖,当真为太医署赚了不少钱来的么?
被各大药商竞拍下的补药,这几年那当真是卖到了大唐各处不说,就是出了大唐的往南那都是上了船往外卖了,往西都上了骆驼进了大食了的。
说一句夸张的话,这买卖当真是让太医署从上到下人人都赚得盆满钵满了的。
所以,这会子听着李三娘又在慷慨激昂说这交流会开起来,得能为太医署带来多少收益的时候,坐在上首的王署正那是就已经动心了的。
“......下官以为,这第二届交流大会,不仅要办,还得办得更大,最好是能办成盛会一般!
让咱们太医署往后五年就可办一次大盛会!
如此,咱们医者何愁人不多?
就说,这来参加盛会的各州府的医者学徒,那得有多少去?
咱们就安排比赛嘛,胜者可直接入太医署,或者进咱们的藏书阁去,免费让其看一个月的书又如何?
咱们亏了么?
怎么可能会亏!
要我说......”
李三娘这一开口就说了好一会子,别说王署正心动了,太医署上上下下谁人不心动?
毕竟,谁又能和钱过不去?
哪怕你是两袖清风,只喝风饮露的圣人,来得医者越多,越是能交流大江南北各地的病症,这也是好事的啊。
如此,医者才能进步,正在编撰的《医典》才好添加内容不是?
换句话,不论你的目的是为何,这交流会只要办了,对人人的目的都是有好处的!
午休时间,李三娘刚想坐下好好喝上一杯茶的时候,秋香却是突地一脸严肃紧张的进得门来了。
宋茯苓见状也是有些讶异,“秋香姐,怎的了?”
秋香走到李三娘身边,她俯下身低头冲着李三娘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去。
李三娘的眼睛猛地瞪了起来,她有些不敢信的转过头去看秋香,向她确认一般的问了一遍:“当真?这就死了?”
看着秋香点头,李三娘这才从心里接受了这个消息。
“露珠儿呢?
他们可给露珠儿送消息了?”
“小七已经把珠儿先接回李家去了。”
李三娘当机立断直接对一旁的宋茯苓说:“茯苓,王子恒死了,王家报丧来了!
你把我写好的那报告在下午会议之上交上去给署正他们就是。
我和秋香先回去看看露珠儿,下午的会你替为师参加,为师的理念你尽皆知晓,为师信你!”
交代给了宋茯苓这些,李三娘就自己跑去王署正那里说明了理由和安排,请了假就不停地和秋香往李家回。
坐在马车里头,李三娘的心里有些烦躁,她撩开车帘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街面,一丝丝风吹进车厢,过了好一会子,她这心才平定了一些下来。
当时露珠儿定亲时,她在见到王子恒的第一面的时候,她就知道王子恒要命不久矣了。
这沾了阿芙蓉毒的人,心志坚定之人尚不能说如何,更别说王子恒这般的人了,死亡对他而言只是时间问题。
可李三娘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距离露珠儿的定亲宴不过月余,王子恒就这么死了?
死得这般突然,都让在官场呆久了的李三娘不得不多想,难道是有人推了一把,暗中做了什么,故意让王子恒早死的?
要知道王子恒也才不过三十而已。
李三娘抬头去看秋香,两人在一起十余年了,差不多就是日日相伴的,李三娘一个眼神,秋香就明了她的意思了。
秋香对着李三娘摇了摇头:“不知到底是如何,盟会里头并未传来消息。”
“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老十的马车赶得飞快,拉着缰绳停了马,仍旧穿着一身官袍的李十月就这么下了马车,直接抬腿就往李家里头去。
有那街坊的人看到身穿官服的女官,只不过看着这背影,就猜到该是李家那个当官的女儿回来了。
李三娘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的眼神和小话,她一路小跑的就进了正堂,在正堂里头并未看见人,头一转,就看到偏厅里头坐着五六个人来。
而露珠儿正被李母和李大嫂一左一右的围着呢。
“珠儿!”
露珠儿听到母亲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去看,她就看到了一身儿官袍的李三娘来了。
“阿娘!”
李三娘三两步的跑过去,一把就把自己家小女娘抱在了怀里,她轻抚露珠儿的脊背,就像她小时候那般,哄着她,一句句的说:“珠儿不怕,不怕,阿娘在呢!阿娘在!都有阿娘!”
从听了生父已死的消息到现在为止,终究是没什么实感的露珠儿,在李三娘的一声声之中缓了过来,“哇”的一声儿这才哭了出来。
由着露珠儿哭了一会子,李三娘这才拿出布巾子给露珠儿擦泪。
露珠儿看着李三娘的官服那一块儿都被她的眼泪濡湿了,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了,好了,阿娘回来了,莫怕!都有阿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