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那小情人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啊!”墨先生虚眯起双眼,朝着坝阳城的方向远眺道。
“咳……”荣睦尴尬一笑,不愿接话,只得继续骑着高原马向前,很快,他也看见了在天边被硝烟笼罩着的坝阳城,心中不禁升起了浓浓的怒意,他十分清楚,坝阳城虽然不是盘龙郡的郡城,可其繁华程度和重要性,都远超后者。
与丘陵郡城相反,盘龙郡城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城池,是一百多年前,瀑龙州的州王,为了监视野心的盘龙郡王而设立的。所以盘龙郡城距离瀑龙州城仅有两百里之遥,在州城更强的吸引力和历届州王的授意下,郡城根本没有任何发展的前途。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荣睦的眉头也皱得愈加深刻,他发现坝阳城的南城墙已经几乎被夷为平地,紧挨着城墙的房屋非但同样未能幸免,而且还燃起了熊熊大火,在风的吹拂下,极有将整座城池都引燃的可能。
这时,他不由得想起了曾折戟在坝阳城的于爽,虽然没有使用轰天铳,可同样还是让良安镇付之一炬,化作废墟。如今,相同的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不过比起仅有万余人的良安镇来,坝阳城内足足有着超过十万数目的百姓,一旦历史重演,给百姓造成的伤害也将成倍增加。
此刻,他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宗氏王朝兵勇屠杀和虐待良安镇百姓时的场景,一股无名的怒火立刻窜上了大脑,就连浑身血液的流淌速度,都加快了许多。
“禀报荣统帅,丘陵郡联军的侧翼位于我军正前方,只要发动进攻,定然会收到奇效!”吴战龙对着荣睦抱拳道。
荣睦刚要开口,就听见左侧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刚才的愤怒立刻消散而去,一种恐惧和担心立刻占据了大脑。他十分清楚,宗晟炎已经再次安营扎寨了足有半个多月之久,而自己则是经过长途跋涉,才初来乍到,极有中了埋伏的可能,于是,立刻拔出了腰间的钨铁剑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禀报荣统帅,戴瑞率两千安宁骑兵特来汇合!”一马当先的戴瑞见荣睦虽然一脸疲态,可精神依然紧绷,杀气腾腾,显然此番前来驰援,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原来是戴统领。”荣睦微微一怔,这才气喘吁吁地收起钨铁剑,让高原马停在原地,急切的追问道。“坝阳城的情况如何?”
“此前的数十日中,丘陵郡联军只是使用投石机攻击坝阳城城墙,虽然几乎将其摧毁,可固守其中的盘龙郡联军誓死保卫坝阳城,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让丘陵郡联军一直都未能占到什么上风,只不过后来在轰天铳的攻击下,盘龙郡联军迅速败退,死伤无数,现在已是到了溃败的边缘!”戴瑞长叹一声,自责道。“戴瑞无能,只能用袭扰阻挠丘陵郡联军的进攻节奏,自从安宁骑兵状态下滑后,就在此附近休息,等待荣统帅的到来。”
“戴统领不必自责,殊死一搏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便是!”荣睦对着戴瑞安慰地点点头,示意他尽快编入安宁军阵列之中,做好进攻的准备。
轰隆!轰隆!轰隆!
一声声熟悉的巨响传来,让荣睦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尽管他很想即刻下达进攻的军令,可一直以来,他都未能想好如何指挥这场平原上的决战,所以只得将目光转向了墨先生道。“请问老师,我该如何排兵布阵?”
“临阵磨刀,不快也光。”早有准备的墨先生言简意赅地指出了当下存在的问题,不过他并没有继续深入展开的说下去,毕竟现在形势危急,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可为了能让荣睦更快的成长起来,他加快了语速道。“安宁军阵列中,共有三个兵种,骑兵机动性强,数量少,步兵机动性查,数量多,轰天铳数量少,威力大,该如何扬长避短,孰先孰后,你应该明白了吧!”
“老师的意思是?”荣睦露出不解的表情,显然墨先生的回答,并没有让他得到想要的答案,可他也明白,兵法乃是一门极为深奥的学问,若是三言两句就道破了玄机,这世上岂不是人人都成了军神。
于是,他努力控制住焦躁不安,又诚惶诚恐的心情,同时也不让一路上都在苦苦思索的难题,又让自己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即刻下达了进攻的军令道。“安宁军听令,轰天铳阵列对准丘陵郡骑兵阵地进行轰击,骑兵待得轰击结束后,敌阵轰天铳瞄准我军前对其火铳手进行攻击,步兵紧随其后!”
“轰天铳阵列得令!”从崔彧那儿直接拉过来的铳手指挥聂逊抱拳应道。
“骑兵阵列得令!”吴战龙立刻跨上了战马。
“步兵阵列得令!”由于武将人手不够,戴瑞退而求其次地担任的步兵统领。
三人话音刚落,安宁军就立即调整了阵列,前中后分别是优先开火的轰天铳,次之的骑兵以及最末的步兵。尽管经过了长途的奔袭,可享受到了茶膏、马后草和仿制牛肉干的将士们和所有马匹,并没有展现出过度的疲态,完全可以应付接下来的决战。
这一点,着实给荣睦好好地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了,比起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们,无数默默无闻的运输队车马夫和制作补给食物的厨子,他们的存在和辛勤付出也依然至关重要。
经过半刻钟的准备,进入有效射程的火铳阵列,已经对准了丘陵郡联军营帐内骑兵所在的位置,紧随其后的骑兵和步兵阵列也都做好了决战的准备。更为重要的是,在墨先生的引导下,整个过程处于静默状态下完成,丝毫没有引起丘陵郡联军的注意。
“轰天铳阵列听令!”聂逊扫了眼随时都可发射的轰天铳,对着在其身边的铳手大吼一声。“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