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各自阵中最高级别武将的点名,一个个兴奋无比,手舞足蹈的将士们,依次来到台前,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铜币、地契、房契和田契等奖励。
尽管还有不少人把晋升看得更为重要,将之视为自己的性命,对更高阶别的武器装备的渴望,当成了毕生的追求,以此享受着沙场之上,杀敌饮血、马革裹尸的快意人生,实现精忠报国的远大理想。
但更多的人,还是愿意固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想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定日子,毕竟刀剑无眼,胜败无常,能在一次战斗中存活,能在两次战斗中生还,谁也不能保证第三次就不会变成刀下鬼。
“王小六,你现在既有铜币、也有房子,还有良田,就算长得丑一些,也能娶到我丘陵郡的姑娘了!”一等校尉甲对着其貌不扬,却憨厚老实的二等校尉乙打趣道。“要知道,我丘陵郡的姑娘,不光看上去水灵漂亮,而且还十分勤快,外能种地,里能做饭,保准让你小子满意!”
“不错,这一口气领到了差不多十年的军饷,我那个穷家也终于能稍微好过一些了!”校尉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故意岔开了话题。“就是苦了高东子这个混蛋,受了重伤居然没能挺过来,真是太可惜了!”
“这有啥,高东子获得的那些铜币看上去不菲,可他家有妻儿老小足有十七口人之多,哪里够用啊,若不是荣郡使开了养活妻儿老小的先例,他还是会落得家破人亡啊!”三等司马丙苦笑一声道。
“说来说去,还是你们有眼光,跟了荣郡使这么一个又善良又有本事的主儿,哪像我们这些穷命的东西,一直都在石川郡的山沟里喝西北风!”门都卫甲摇头长叹。
“此话得分两头说,起码荣郡使不计前嫌,还给了你们一些安慰性的奖赏,绝对可以让你下半辈子不饿肚子,俗话说得好,知足者常乐!”二等司马乙拍了拍门都卫甲的肩膀。
“不错,身为盘龙郡的武将,深得郡公主信任,自觉投降乃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可能投奔至荣郡使的麾下,我心甘情愿!”一等司马乙一脸肯定道。
荣和一言不发的拿着属于自己的奖赏,讷讷地看着城墙之上,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荣睦,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十多年来,他一心只为效忠郡王而努力锻炼,提高自己的身手,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不畏生死,这才获得了郡王的认可和晋升,还得到了手中这柄虽然其貌不扬,异常笨重的步槊,达成了自己在军中的一切夙愿。
可荣睦犹如天神下凡般的出现,却打破了这样的平静,他始终认为,商人是万山王朝中,最为低贱的阶层,投机取巧,唯利是图,欺行霸市的事情,屡见不鲜,而靠着出生入死,杀敌饮血方才活的正大光明,坦坦荡荡。但他却全然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为郡王而战,还是为了道义而战。
站在城墙之上的荣睦,看着下面所有将士脸上喜悦的笑容,听着他们的娶妻生子的计划,不禁彻底放下心来。尽管此次封赏足足花掉了一亿铜币,致使坝阳州城的修筑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延迟,但为了不让将士们心寒,他还是强迫那股习惯性的肉疼之感,持续的时间少了一些。
毕竟,他十分清楚,如若不尽可能地解决掉军中残留的事物,定然会给接下来的发展,带来巨大的隐患。于是,再做完了论功行赏之后,他打算裁撤部分将士,让职业军人,组成新的安宁军,以此提升战斗力,应对千韧州、瀑龙州和大湖州的威胁。
“既然三郡已经融为一体,那么今后便不再有安宁军、丘陵郡联军、石川郡联军和盘龙郡联军等等称谓,只保留坝阳军这一个称谓。”荣睦扫了眼场中略显混乱的场面,重新打开了军令道。“所以,我将会按照坝阳州的整体形势,重新整顿军阵,所以第一步就是要裁撤部分武将。”
场中所有的将士闻言,皆是一愣,立刻明白了这番话的含义,所以连忙收住了脸上的笑容,竖直了耳朵,瞪大了双眼,全神贯注地看着城墙上站着的荣睦,生怕听漏了半个字。
“坝阳军将一改之前战时训练打仗,闲时种地经商的状态,也不再负责维持治安,搜捕嫌犯,变为战时闲时皆要训练,随时准备打仗的新模式,换句话说,军中将士们今后只能专心训练,做好上阵杀敌的准备。”荣睦简明扼要地解释道。
“这么一来,我们一家老小恐怕就要饿肚子了!”二等校尉甲疑惑道。
“是啊,克扣军饷乃是家常便饭,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三等城抚乙也连忙附和道。
“连你们这些当官儿的都在此叫苦,我们这些大头兵岂不是早就饿死了吗?”兵勇丙愤愤不平地道。
“不错,我们的那丁点儿军饷,还有就没有见过几次的粮食,经过层层剥皮,到我们手上时,连饭都吃不饱,就更别提养家了!”门都卫丁脸红脖子地道。
……
“你们所说的情况,我早就略有耳闻,在后来在特殊郡试中,更是深有体会,之所以还要如此,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要坝阳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荣睦抬起双手微微下压,制止了场中将士们的牢骚和怨言,继续解释道。“所以,只要是我坝阳军的一员,哪怕仅仅是最普通的兵勇,每年不光免费吃穿住,而且还能得到两千铜币的军饷,至于其余级别的武将,将会根据官职高低,获得更多的军饷!”
哗!
荣睦闭上嘴巴,平静地看着场中将士们纷纷张大了嘴巴,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明白除过高级别的武器装备和高官职的武将意外,巨额的铜币,对于这些不畏生死的将士来说,同样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后,只是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