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安宁军统帅荣睦,今日召集诸位将士,只为论功行赏和整顿军队这两件事情。”荣睦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排列整齐的四个方阵,对着传音话筒说道。
在他正下方,是码放整齐的数十个箱子,里面装满了铜币,十来个负责分发铜币的武将,表情严肃的站在一侧,似乎还有些不大适应。
一旁的书桌前,坐着几个负责记录的中年人,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做好了书写记录的准备,可从其不安的眼神中,也能发现他们同样十分紧张。
“眼下坝阳城决战已经结束,安宁军的胜利,离不开所有人的努力,不管是我安宁军的将士,还是丘陵郡、盘龙郡和石川郡的将士们,军功虽然有高有低,各不相同,但只是代表着曾经的荣耀。”荣睦扫了眼神色各异的将士,把目光停留在了手中的军令之上,仔细看去,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所有的奖励方式,已经补偿措施和说明,最为显眼的,还是右下角处盖着的三郡之王的大印。
“多谢荣郡使恩典,不论军功高低,我等都愿誓死追随荣郡试,为荣郡使赴汤蹈火,出生入死,在所不辞!”荣睦话音刚落,四个方阵内就传来了整齐的声音。
“战死者,奖励五万铜币,安宁镇二十平方丈住房一套,安宁镇良田十亩,妻儿父母每年可享八百铜币军饷;重伤者,奖励三万铜币,安宁镇十五平方丈住房一套,良田六亩,妻儿父母每年可享六百铜币军饷,免费医治痊愈为止;轻伤者,奖励铜币三千,免费医治痊愈为止。”荣睦翻过第一页军令,扫了眼城墙下面的交头接耳的将士们,见他们的脸上几乎都洋溢着喜悦的表情,心中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本来,按照墨先生等绝大多数武将们的想法,所有奖励,只需延续万山王朝和宗氏王朝的标准便可,完全不需要如此丰厚,因为他们几乎已经失去了上战场的机会,用处极为有限。
但荣睦则始终认为,自己通过战争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利益,作为自己雇工,这些将士理应得到分红,加之他们现在虽然只会舞刀弄枪,可并不代表他们以后不会去做别的,因为自己就不仅仅是个只会读书的书生。
“获得上等军功者,晋升一级,奖赏三万铜币,坝阳州城二十平方丈住房一套;获得中等军功者,晋升半级,奖赏一万五千铜币,安宁镇十五平方丈住房一套;获下等军功者,奖励五千铜币,凭借资历晋升时,可获优先考虑。”荣睦暂时放下手中的军令,对着城墙下面,来自各个势力阵中,级别最高的武将道。“你们是否已经把死伤和获得军功者的名单,报送至戴统领处?”
“回禀荣郡使,我等已经严格按照规定,将所有死伤和获得军功者的名单,全部报送至戴统领处,并且还将名单分别张贴在长河镇的四个大门处,接受所有人的监督!”四人立刻回应道。
“在下安宁军统领戴瑞,四位将领所说是否句句属实,还望所有将士予以当面告知,如无任何异议,将于半个时辰后,发放奖励!”戴瑞对着面前的传音话筒道。“除此之外,本奖励报官状告的时效期为二十年,若是一旦发现徇私舞弊者,按军法论处!”
哗
戴瑞话音刚落,四个方阵内的将士们,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传出了阵阵的惊呼声。他们十分清楚,论功行赏既是在奖励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也是在告慰死伤者自己极其家属。
可很多时候,也是徇私舞弊,胡作非为,以权谋私的混乱时刻,瞒天过海、倚强凌弱、浑水摸鱼者虽然大有人在,可碍于其皆有背景,势力强大等诸多原因,最后都不了了之。既助涨了歪风邪气,也挫伤了好人的士气。
这并非是武将的初衷,他们也想让论功行赏变得公平合理,可碍于过程较为复杂,军中大多数人又都是大老粗,制定好的奖励标准就极难落实,再加上缺乏监督,也就更让论功行赏,变成了一场难以控制的权利斗争。
只不过初生牛犊的荣睦,却根本不信这个邪,他抽调了各个阵中的武将和普通士兵,通过安宁军到丘陵郡、丘陵郡到盘龙郡这类轮转调查的方式,硬是花费了足足五天的时间,才把所有的信息统计完毕。
为了确保信息的准确,他又通过抽签的方式,让安宁军、丘陵郡、盘龙郡和石川郡接受了不同的查验,这才全部摸清了军功奖励和死伤者的名单。
整个过程,所有的将士们看在眼中,感激在心中。可当他们听见若是有不公平的话,竟然二十年后都可以处理时,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站在城墙之上的荣睦,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可他还是有些不大自信,因为百密一疏的事情时有发生,眼下又是第一次这么做,难免会有纰漏。不过好在一直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没有一个人开口鸣不平,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知道,这些人中,有不少的痞子、流氓、土匪和无赖,是战斗的极不稳定因素,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既可以在逆境中倒戈,也能在逆境中不信邪。
但归根归根结底,不能因为坏人做了好事,就不算好事,也不能因为好人做了坏事,就不算坏事,赏罚自然要分明,更要公平服众。
因此,这也是荣睦在处理军中内斗过程中的一个感悟,并且以此,制定了一系列的奖罚制度,从而让那些投降的将士们,也获得了一分客观的奖赏。
“若是没有任何异议的话,就请诸位将士,拿着手中的姓氏铭牌,到台前领取铜币、地契、房契和田契吧!”荣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大手一挥,怀着喜悦的心情,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