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郡城内,在格堂主等人的努力下,火势由最初的几处房屋,迅速蔓延开来,将无数商铺和住宅引燃,形成了一片骇人的火海,随着滚滚的黑烟直冲云霄,远在数里之外都极为显眼。
尽管丘陵郡城内的所有房屋,皆由青砖矿泥修筑而成,比起木质结构房屋的结实和耐火程度来,要强出许多,可屋内的家具和衣物,却成为了最好的助燃材料。不到半天时间,这座耗费了数十年才建成的城池,就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变成了一片骇人的火海。
显然,人为的建造能力再强,与人为和自然的破坏力相比,仍旧不值一提。
平息了木棉城、铁峰城和精铁城云苍宗之乱的宗晟炎,带着浑身的疲惫,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一手修筑起来的丘陵郡城被燃起了熊熊大火后,顿时七窍生烟,怒火攻心,恨不能亲手把格堂主千刀万剐,以解心头只恨。
可他也十分清楚,要想抓住行踪诡秘的格堂主,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带着一腔愤怒,与吴战龙和宋振谦二人冲入城中,与驻守的郑高等人,一道匆忙灭火。
好在冶铁工坊、矿泥工坊和青砖工坊都靠近坝阳河岸,雇工们拼命用水灭火,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否者整个丘陵郡的冶铁和矿泥产业,都将陷入停滞,给坝阳州城的修筑,以及整个坝阳州的发展,带来极大的影响。
可宗晟炎却没有因此而有半点的放松,他十分清楚,丘陵郡的实力,关系到自己在坝阳州的地位、前途和话语权,还有未来在宫殿区郡王府的规模。所以,与之前怀着想要晋升州王去关系丘陵郡的前程相比,眼下如何保住自己拥有的一切,却反而更让宗晟炎着急和头疼。
显然荣睦的计策,首先在宗晟炎的身上起了作用。
……
七月末的天气,依旧跟凉爽不沾边,热得让人抓狂。得知考核消息的将士们,各怀心事地做着不同的打算,有的在努力锻炼身体,以求获得一个好成绩,继续留在军中,得到至少两千铜币的军饷,有的则厌倦了打打杀杀,开始养精蓄锐,只想混个捕役的差事,享受安宁的日子。
所以在每日的操练过后,在坝阳河中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就成了将士们的不二之选,尽管坝阳河水也被晒得温热,可放眼望去,河边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人影,绵延了足足数里之长,看上去蔚为壮观。
至于那些敢于反抗,甚至还想着要了荣睦性命的狂妄之徒,还未出手,就被身边之人,当成了练手的活靶子,一顿爆锤之后,送到了荣睦那里。奖赏之余,荣睦只是按照军法处置,并未强加个人恩怨,在他看来,这个世上不存在十恶不赦的坏人,如果有,那么一定是施教的方式不对,并且还给了他们一次改过自新,重头再来的机会。
至于他们领不领情,荣睦并不十分在意,做为商人,他自然能够接受赔本的买卖,只不过与损失的相比,他得到的更多。
按照荣睦的预期,坝阳州只需要两万步兵、四万骑兵和一万用来操控轰天铳和神火飞鸽的铳手。可经过特殊郡试和坝阳城决战的洗礼,只剩步兵八万余人,骑兵两万余人,铳手三百余人,而且类似于禁卫军、两郡骑兵和大湖州骑兵这样的精锐,加起来才只有一万来人,显然根本无法满足荣睦的要求,陷入了一个骑兵需要的人多,却人手不足,步兵不需要的人多,却人数众多的尴尬境地。
荣睦明白,这些淘汰下来的人手,肯定会让捕役人满为患,所以他也做好了让多余人手,改行去种地、盖房和修路的打算。
至于水军的人数,他虽然还未确定下来,可凭借对双桅战船的垂涎和三桅战船的幻想,加上王幸之的一番话,早就让他有了多多益善的想法,只不过碍于徐江和边力并未赶至长河镇,只好作罢。
“禀报荣统帅,所有将士已经做好准备,即刻就能开始考核!”戴瑞一路小跑到荣睦身旁,抱拳提醒道。
“劳戴统领全程负责此次考核!”站在城墙上的荣睦,扫了眼长河镇以东的区域,只见那里已经架起了数个了望台,上面战满了负责记录的考官,考核体力的路线环绕其中。城墙下面,所有的将士全部脱下了胸甲和铠甲,放下了刀剑,穿着标有数字的布艺,做好了接受体力考核的准备。
“是!”戴瑞走到传音话筒前,一脸严肃地道。“今日体力考核,百人为一组,按照既定路线,跑完全部二十里路程,三刻钟为合格,两刻半钟为优秀!”
说完,又退到荣睦身后,显然实在等待着他下达开始的军令。
正欲离开的荣睦见状,立刻会意一笑,明白了戴瑞让自己下达开始的军令,于是也不再犹豫,走到了传音话筒前面,瞥了眼正望向自己的聂逊,只见在一字排开的轰天铳后面,站着许多陌生的面孔,显然他已经抢先招募了不少铳手,正打算借用自己下达开始军令的时机,试试这些新人的胆量。
于是,荣睦微微抬起右手,对着传音话筒道。“第一组考核队列听令……准备……开始!”
与此同时,聂逊也计算好了轰天铳引线的燃烧时间,赶在荣睦开口说第一个字时,就将其点燃,随着引线上的火苗燃烧,正好赶在荣睦说到始时,轰天铳喷吐出一道红色的火舌。
轰隆!
尽管接受考核的那组将士,被轰天铳这个新鲜玩意儿深深吸引,很想一睹这个大杀器开火时的峥嵘面部,但他们也十分清楚,这次考核关乎到自己的饭碗问题,万万马虎不得。而那些等待考核的将士,也怀着同样的心情和想法,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这场从未经历过的体力考核中,以此获得一些经验。
因此,在震耳的轰天铳怒吼声中,所有人都怀着忐忑的心情,注视着正在玩命狂奔的一百个人,根本无人理会轰天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