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白昼较长,汉军从太阳落山开始进攻,大半个时辰之后便攻破蜀军营垒,此时天仍旧亮着。陆逊命步兵扑救营中大火,尽量抢救粮草军资,魏延、郝昭则率领骑奴军和辽东义从继续追杀蜀军。随后陆逊写了表文,命人立即送过河去,禀报刘贤。
此时刘贤在蒲坂看着河对岸的蜀军营垒起了大火,汉军的旗帜飘扬着进入蜀郡营寨之中,也已经猜知自家军队必定已经大获全胜了。当下刘贤心下颇为喜悦,回头对身旁的刘晔、司马懿、钟繇、董昭等人道:“我军已经突出奇兵袭取了长安,如今又强攻夺取了蒲津,看来关中全境已经算是收入囊中了。”
董昭道:“陛下安定天下,恢复汉统,赫赫武功,必将光耀千古。”
刘贤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南方,道:“不知道马超率众将追杀赵云,如今情况如何了?”
正说之间,就见马超领兵回来,手提一个首级,对刘贤拜道:“陛下,臣领兵一路追击,直至中条山处,那赵云率众弃马上山,臣则分兵围山追击,追至渭水口处时,早见几条小船接引着赵云退走了,臣奋力追击,只杀得殿后的蜀军骑将张明。今将其首级,献与陛下。”
刘贤闻言有些失望,当下点了点头,命士卒将张明的首级拿去葬了。此时天色已晚,刘贤命众军各自休息。
次日,大军依次渡河,陆逊率领众将至渡口迎接,对刘贤禀报道:“昨日一战,阵斩蜀军三千一百余人,俘虏九千余人,收降雷定所部骑兵四千余人,其余逃散,赵云、何宗仅只各率少量兵马逃走。我军夺取粮草万余石,船只七十三艘,收的战马五千余匹,其余军械无数。不过我军也伤亡一千六百余人,其中战死七百余。另外还自己焚毁水寨一座,烧掉船只五十余艘。”
刘贤闻言点头道:“战果不小,损失却也颇大。如今天下即将一统,眼看太平在即,这些士卒却倒在了这一战中,着实可惜啊!传令好生安葬,灵位皆入忠烈祠祭祀。此外,命工匠在渡口战场之处立碑纪念,镌刻所有战死士卒姓名于上。并令地方官吏,年年来此祭奠。”
陆逊领命,自安排人去处理此事。
随后陆逊又道:“如今我军完全渡河,进入了关中地界。下一步该如何进兵,还请陛下调派。”
刘贤道:“主力进逼长安,以解长安之围。分一支偏师渡过渭水,去与庞德、傅彤夹击潼关。再派出轻骑日夜兼程前往袭击陈仓、陇关。力图拿下二处,将刘备的主力关在关中。”
陆逊点了点头,道:“陛下圣明。”
当下陆逊下令,命魏延、郝昭为前锋,领兵前往长安。命鲜于辅、鲜于银奔袭陈仓、散关,命阎志、田续奔袭陇关,命马超领兵去右扶风,沿途袭击必将撤退的刘备。命牛金、留赞领兵渡过渭水,去袭击潼关之后。命吕介、朱桓、董巴、毋丘俭等水军清理渭水口处的木桩,打通水道,以使战船能够进入渭水,直接到达长安。
随后刘贤率领史阿、韩龙、徐盛、丁奉等人为中军,徐徐往长安而去。
刘贤这边安排妥当,各军依次行动。不多时,各处的消息陆续送回:先是庞德、傅彤发来表文,说驻守潼关的邓芝于昨夜下半夜突然弃关而走,蜀军走的悄无声息,等到庞德发现潼关已经是空城时,邓芝已经去的远了。
随后长安的张嶷、张翼也发来表文,说昨夜下半夜刘备突然尽起兵马,撤围而走,往西边而去。截至二张发来表文时,刘备的大军估计已经进入了右扶风境内了。
驻守蓝田的糜芳所部也撤走了,不过驻兵在峣关的孟达、彭羕却并没有随着刘备走。
刘贤闻言,当下写了书信,命人前去招降孟达、彭羕。
刘备见机的如此快,知道蒲津战败之后便即当机立断地领兵往西撤走,抢到了先机,这让刘贤心下颇有些不喜。不过刘备麾下步卒众多,料想撤退的速度必定不会很快。当下刘贤便即传令,叫史阿、马超、魏延、郝昭、庞德、韩龙等都去追击刘备。而袭击散关、陇关的鲜于辅等人则任务不变,急速前去。
随后刘贤在众军的簇拥下赶到了长安,张嶷、张翼出城将刘贤迎接入城。刘贤径入皇宫,去大殿上坐定,早有宫中常侍将宫人名录前来禀报刘贤。刘贤拿起簿册看了一遍,将除了刘备的几个后妃子嗣之外,另有宫女四百余人,太监六百余人,多是刘备当皇帝这几年置办的。
当下刘贤叹道:“朕自起兵以来,有感于天下饱经战乱,人丁稀少,因此刑法极为轻省,其根本意图便是欲要使我汉人早日恢复元气。登基之后,朕又停了太监之制,意图减少丁壮的损失。然而魏蜀二国却不知体恤民力,魏国继承了汉宫中的太监,又增加了近千人。刘备也在短短三年时间内弄出了六百多个太监。如此多的丁壮惨遭阉割,只为服侍帝王一家,实在是既伤天和,又伤民力。实非仁君所为也!”
众臣闻言,皆称赞刘贤仁德。
当下刘贤下令:“除原有的太监继续保留之外,从今之后不许再从汉人之中招收太监。后宫设立女卫,前殿设立禁卫,以保障安全。至于宫内洒扫服侍之人,则以犯官女眷,异族女奴,或良家十三岁以上女子充任。良家女做宫女至二十二岁之后,多给财帛放还回家成婚。所有皇子自八岁起离开后宫,去前殿居住,读书习武,以待成年之后入仕分封。”
众臣闻言,再次称赞刘贤睿智。
刘贤心下对这种不间断的奉承有些腻歪,不过这并非军国大事,刘贤也不好说什么,当下放下了太监之事,随后问道:“朕的信使此时应该早到达峣关了,却不知孟达、彭羕有没有立时归降?”
正说之间,就听禁卫传报:“峣关守将孟达、彭羕上表请降。”
刘贤闻言大喜,接过降表看了一遍,当下点头道:“孟达、彭羕可谓是识时务者也!”当下刘贤传令,叫霍峻持节接受孟达、彭羕的投降,接管峣关、蓝田的防务之后,便即一起来长安拜见。
三日之后,霍峻、向宠、申仪与孟达、彭羕等人一起来到了长安,刘贤亲自出城迎接了大军,慰劳了所有将士,又慰勉了孟达、彭羕等人一番,即封孟达、彭羕皆为侍中,命二人去关中各城劝降。
这三日内,追击刘备的史阿、魏延、马超、郝昭、庞德等人也纷纷传来战报,先是说击溃了殿后糜芳、邓芝之军。糜芳只身逃脱,邓芝被郝昭俘虏。
随后又传来战报,说众将率领的骑兵已经在郿县附近追上了刘备的主力,双方一番交战,刘备手中虽有张飞、赵云、陈到等一干猛将,但汉军这边的马超、魏延、庞德、史阿、郝昭、韩龙、王双等人却也俱非庸手,一番大战之后,本就在撤退之中,军心慌乱而又兵力较少的蜀军在汉军轻骑奔驰袭扰,重骑蛮横冲撞的战术之下率先支撑不住,其中军步卒陷入崩溃之中。刘备不得不承认战败,弃了大部分步兵,仅只率领着白毦精骑以及其余各军之中的少量精兵亡命奔逃。
一路丢弃了所有辎重,毫不顾惜马力地狂奔,终于在雍县境内得到了从散关、陈仓撤退的李邈、杜祺所部五千兵马的接应,在拼死周旋之下,总算得以安然撤到了陇关。
陇右守将吴懿亲自把守着关隘,抵御先期到达的阎志、田续的进攻。得知刘备败军到来,吴懿领兵出关与刘备里应外合,杀退了阎志、田续,刘备这才得以安然撤退进了陇关。
清点兵马,关中之军只剩下三千白毦兵,以及张飞部下千余人,赵云部下数百人,刘封、丁咸、丁立等也各有数百人,合计不到六千人。陈仓、散关的李邈、杜祺之兵三千余人。
总共九千兵马,再加上吴懿麾下的五六千人,刘备此时在陇右的总兵力仅只一万五千人不到了。
当下刘备命吴懿继续把守陇关,自领其余兵马退到了上邽,严令陇右各郡县征召兵员,但陇右饱经战乱,汉民本就已经不多了,当年关陇军阀以及之后的曹魏关西军团和再之后的刘备集团几番征调之下,丁壮十分寡少。
刘备按着户籍强行征调,最终也才征得了六七千人,当下尽皆交给张飞去守祁山。随后刘备差人去联络附近的羌氐异族,意欲以钱粮引诱羌氐各族起兵相助。
但在此时,刘贤招降了关中各城之后,也第一时间开始部署攻打陇右的战事。先命史阿、韩龙、徐盛、丁奉等人与阎志、田续合兵一处,继续攻打陇关。随后命马超、魏延、郝昭以及降将雷定去散关与马岱、杨千万、彭式、李巡等兵马会合,经陈仓故道转入祁山道,往攻祁山。
刘贤意图用马超在羌人中强大的威望,震慑陇右的羌人,使其不敢起兵协助刘备,与汉军这边为敌。
有马超出面,陇右各地原本贪图刘备财货的羌人果然不敢妄动,纷纷找借口回绝了刘备,甚至有的羌人开始转而与马超联络,流露出愿为内应,协助马超攻打陇右的意思。
这股潜流让刘备颇为警觉,刘备深感自己在陇右根基不稳,当下不时流露出想要退回益州的念头。然而此时汉中已经被刘贤夺取,武都氐苻健,阴平氐雷定都归附了刘贤,再加上祁山大道之上,马超、魏延率领的大军正与张飞鏖战,南下之路已经被完全截断。无可奈何之下,刘备只得断了归蜀之念。
正愁闷间,忽听西凉有信使到,刘备闻讯大讶,当下命请进来。等到见了来者,刘备顿时惊讶不已,起身道:“长文先生怎么到了此处?”
来的正是曹魏大臣陈群,字长文,当年刘备转战徐州、豫州之时,陈群曾经短暂在刘备麾下任职,二人颇为相熟。只是后来陈群与刘备好合好散,离了刘备转投曹操,这让刘备一直都颇为遗憾。
当此蜀汉基业风雨飘摇之时,刘备忽然见到故人,自然惊愕喜悦。就听陈群叹道:“陛下,想不到当年一别,再见已是今日。如今陛下幸为天子,却被刘贤所欺,而魏国也丧失中原,退保凉州一隅之地,实是可叹。”
刘备恍然道:“原来如此,二月的时候魏河东王曹睿继任魏帝之位,随后放弃河东,走杂胡聚居之地绕道前往西凉,之后便杳无音讯。如今已是六月,经过近四个月的艰难跋涉,看来魏帝曹睿如今已经安然抵达西凉了?”
陈群闻言,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不错,我军历尽艰险,兵马损失过半,总算是走出了杂胡区域,安然抵达了武威郡,如今我家陛下驻兵于张掖,闻听刘贤夺取关中,陛下败退陇右,故此派我前来相见。”
刘备道:“魏帝派你来,所为何事?”
陈群道:“如今你我两家皆风雨飘摇,都被刘贤所欺压。倘若各自为战,迟早被刘贤逐个消灭。所为分则力弱,合则力强。故而我家陛下派我前来,欲要联合陛下,共抗刘贤!望陛下暂且放下汉魏之争,思唇亡齿寒之理,与我军捐弃前嫌,两家联合,方有击退刘贤的可能啊!”
刘备闻言,沉默了一下,道:“魏帝跋涉万里,退到西凉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兵力?能调派多少人来助朕?”
陈群道:“实不相瞒,我军这数月以来损失极为惨重,重臣贾诩病故于半路之上,卞老太后也没能熬过去。此外贾逵在一次抵御鲜卑人袭击的战斗中也阵亡了,其余亡故的大臣将校足有数十人。大将夏侯尚因亡故了心爱的美妾,再加上路途劳苦,也郁结在心,如今卧病在床,很难说能坚持多久。士卒还剩七千余人,即便加上护羌校尉苏则,凉州刺史邹岐的五六千兵马,总兵力也才只得一万二千余人。不过这些兵马都是百战老兵,战力不俗。而且我军已经有全盘计划,准备剿灭作乱的治元多等叛乱。一旦成功,我军择选战俘中的青壮为兵,实力将会大增。到时便可有足够的实力来相助陛下了。”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你可回复魏帝,就说朕同意与其联合,请他速派兵前来增援。”
陈群大喜,当下与刘备的使者陈震一起回转西凉,去向曹睿禀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