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克鸣和许丝蓝来的时候,本来大家才干完杯,气氛好得不行呢。
离门口最近的周寺开的门,这会儿有点懵。
宋挽月盯着两人想了好一阵儿,才啊的一声站起来堵在门口。
“这不是表姐和表哥嘛,你们怎么来了?”
那架势,要是来者不善就别想进门了。
这还得多亏了去年过年的时候,她俩在许家没怎么针对她。
还帮忙找了好多许凝羽的犯罪证据,要不然她都喊小周直接关门了。
堂兄妹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
许克鸣率先开口,“小宴综艺拿了第一,我和丝蓝来祝贺他,顺便蹭顿饭。”
“就是就是,咱们可是有好几顿火锅交情在啊。”
许丝蓝晃了晃手里拎着的盒子,“我们还给小宴和恬恬带了礼物呢。”
宋挽月暗中咂嘴,她们的矫情有好到这个地步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今天是小宴的好日子,她也做不出撵人的事儿。
“进来吧。”
兄妹俩这才松了口气。
“你不知道,小风闹着要来,但是被奶奶带到国外玩儿去了。”
为啥带到国外去?还不是看宋挽月不顺眼,死活不想让还单纯的小孙子被她拐走了。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到底不是朋友,宋挽月回头就把直播镜头关了。
反正人多了桌子坐不下,都是席地而坐,挪挪屁股又能挤两个人。
白清薇和许丝蓝挨着,嘴巴噘得可高了。
“这是京市许家的许丝蓝和许克鸣,算是我的表姐表哥吧。”
反正是过了明路的身份,没必要藏着噎着的。
周寺和沈觉研同时看了眼小白,那不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和堂哥嘛。
宋挽月没有给兄妹俩介绍其他人。
她俩倒好,热络地找谢江城和谢江雪两口子说话。
显然,上赶着和宋挽月搭上关系,实则是为了谢江城而来。
两人是真心想和她们打好关系,又都是年轻人,和谁都说得上来。
短暂的生疏过后,倒也热络起来。
但是接下来敲门的人就不怎么受欢迎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时,聚餐都已经来到了尾声。
大人们都已经停了筷子,端着饮料。
许克鸣在谢江城旁边低声说着什么,许丝蓝则是时不时看一眼严祈。
几个半大少年和秦梓豪扫尾。
这次宋挽月亲自去开门,免得等会儿来者不善,小孩子不知道关门。
拉开门。
两秒。
啪的一声关上。
“无关紧要的家伙,不用管。”
但门外的人显然没想善罢甘休,不断地敲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姓宋的,你给我出来!”
老头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怒火,紧接着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家门口!”
真晦气!
之前这老头子在西山墓园的时候,明明比他那儿子讲道理多了。
这会儿脑子又像是被驴踢了。
宋挽月拿起可视电话,“随便你,救护车和警车你随便选!”
总有一款适合这样的老人家。
宴朋方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开门,我找小宴有事。”
听起来像是不准备闹了。
宋挽月回头看向楚宴,怎么说?
楚宴皱着眉头,“让他进来。”
“宴哥不好吧?老人家闹起来最不讲理,咱们这一屋子还有小孩儿。”周寺劝他。
“没事,我有办法。”
楚宴起身回房间拿了个相框出来,然后所有人都被他这一招震惊到了。
宴朋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脱了鞋,环视这一间小破屋子。
十来个人挤在里面,感觉空气都稀薄了。
他正要说什么,一眼盯到了饭桌上的黑白照片,是他的女儿宴茜。
所有的怒气和摆谱瞬间消失,最后只剩下满嘴的苦涩。
楚宴指着边上的塑料小凳子,“当着我妈的面,有什么话就一次性说完。”
怎么戳人心窝子怎么来。
众人都觉得这个老头儿恐怕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宴朋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女儿,看向面无表情的楚宴,最终叹了口气。
“小宴,你能不能别去当明星?”
在海外的华侨,因为没有经历过思想改造,甚至比国内跳广场舞的老太太都还要古板。
在宴朋方看来,明星不过是当代戏子,改了个称呼而已。
依旧是权势之人手里的玩物。
小孩子进了娱乐圈就是误入歧途。
“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话,就不必说了。”
对于这些人指手画脚的行为,楚宴感到非常地厌恶。
“先是宴雷让人给我下泻药,你又亲自上门来,说到底,这和你们没有关系。”
宴朋方急了,“怎么就没关系了?你是我外孙啊。”
瞥了眼桌上女儿的遗像,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又看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的宋挽月,“是不是这个女人给你灌了迷魂汤?”
“你住口!”楚宴忽然厉声急色,“向我后妈道歉!”
越是进入社会,他就越明白当年宋挽月的不容易。
尽管她做错了很多事,但如果没有她,他和恬恬只会更惨。
这一点毋庸置疑。
宴朋方因为他冷漠的样子而感到悲伤,但还是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后,向宋挽月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宴老先生,您还是长话短说吧。”
打半天的感情牌,前提是楚宴对他得有感情啊。
众目睽睽之下,宴朋方才觉得自己显得这么地多余,最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
“我知道你当明星是为了赚钱,这里面有盛宴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有一些不动产,你签个字,让律师去处理过户。”
又看了眼这个老破小房子,补充道:“你要是没这方面的律师,我可以帮你找,你只需要签个字……”
许丝蓝和许克鸣惊讶地对视,没想到这个楚宴的外家这么有来头?
“不用。”
楚宴看都没看,直接把文件袋推回去,“你把这些东西给我,宴雷应该不知道吧,我妈已经死了,何必再让宴雷记恨一个死人。”
现在他已经能直面母亲去世的事实,因为他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了。
宴朋方赶紧说道:“这些财产本来就是你母亲的。”
当年她要是听话嫁进皇室,这些东西早就该给她了。
“那也不用,我都说了,她已经死了。”楚宴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弥补一个死人,只会让活人感到安心,当年你狠得下心,就要做好良心不安的准备。”
“而且,我没有资格代替我妈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