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最后几句话像是锐利的刀子,扎进了宴朋方的心口。
宴茜的遗像带着浅浅的微笑,隔着一层玻璃,显得如此的冰冷无情。
宴朋方伤心欲绝,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最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客厅门无力地关上。
楚宴抹了把脸,“你们慢慢吃。”
随后起身回了房间。
白清薇挠了挠头,紧跟着他进了房间。
气氛一时间有点凝滞。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宋挽月叹了口气,“还吃不吃?”
“怎么不吃?”周寺赶紧抓起最后一个炸鸡腿,狠狠咬了一口,“我宴哥,真的长大了啊。”
明明他们同年,但楚宴比他们经历得多,像是大了七八岁似的。
他妈总念叨他都快上大学了,还和他妹妹抢吃的。
“就不能学学小宴吗?看人家多懂事儿。”
周寺当时就回道:“那是因为宴哥跟着后妈讨生活,能不懂事儿吗?”
然后就被锤了。
谢江雪看了看自己全程傻吃的大儿子,和老公咬耳朵,“咱们得把锻炼提上日程,争取让傻儿子们六七十岁了还有爹妈撒娇。”
秦君勉点头,“老婆说得对。”
其实他没说的是,老婆和小舅子,爹妈双全,但小舅子还不是年纪轻轻就肩负起了谢家。
楚宴的消沉没持续到十分钟。
然后就神清气爽地从房间里出来了,看着就跟舔过似的空盘子,没好气地踢了脚周寺:
“饭桶,不会给我留点吗?”
周寺把最后一口饮料喝了,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你天天都吃宋阿姨做的饭,就可怜可怜兄弟们,让我们多吃点。”
以为谁家天天都有这些美味吃吗?
宋阿姨的手艺,就算下馆子也吃不到啊。
楚宴冷哼一声,又踢了他一脚,“干活!”
杯子盘子筷子碗,拾掇起来洗碗槽都装不下。
先把锅洗了,当盆用,几个少年就像是流水线上的洗碗工一样,速度又快又整齐。
“来你们家吃饭的次数多了,我回家洗碗,我妈都夸我能干。”
周寺美滋滋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家都是你洗碗。”沈觉研相对而言动作就要生疏得多。
毕竟他们家的人,那双手不是握手术刀就是搞精密仪器。
其他人则是帮忙收拾垃圾和客厅。
谢江城把地拖得干爽又干净,不由得朝严祈丢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哼,他总算是会了。
严祈只当没看见,相处次数多了,他就明白这位谢总和传闻的很不一样。
也难怪他能追到那人。
和自己真的太不一样了。
反观许丝蓝和许克鸣,三观都要震碎了。
谢总不该是随便一句话就是雷霆雨露,高高在上的神吗?
拖地为什么这么熟练?
他俩到底不好意思干坐着,帮忙丢垃圾。
没有电梯,还跑了两趟,热得一身汗。
宋挽月盯着去洗拖把的谢江城,端着杯子,笑弯了眼睛。
谢江雪凑到她耳朵边,“挽月,把我弟调教得不错,再接再厉。”
“他只是想帮帮我而已。”
恋人之间,说到调教就相当于暗示上下级的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
哪怕是开玩笑,也会显得公平。
而且,男方拖地就名为调教,这不相当于默认拖地是女方的任务吗?
这种说法本来就是错的。
两个人过日子,没有谁规定某一样家务或是责任专属于某一方。
谁有空谁做,一起做不好吗?
当然,生孩子是例外。
当今社会,之所以男女不平等,根源就在于女性的生育成本大于男性。
宋挽月的头皮开始发麻,然后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人多就是力量大,房间很快就恢复原状。
大下午的,合该打着空调睡个午觉。
谢江雪抱着小儿子,秦君勉费力地抱着大儿子,和宋挽月打了招呼之后就告辞了。
许克鸣兄妹俩倒是还想再和谢江城说几句。
但谢总正专注家务,根本没空。
他们只好告辞了。
严祈本来就是个大忙人,简单说了一句也离开了。
只是楚宴几个少年人难得聚一起,最后说来说去决定出去玩儿。
白清薇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赶紧摇头,抱上恬恬就回房间了。
“我和恬恬睡午觉。”
赵玉梅也点头赞同,“儿子,你去玩儿吧,妈回去睡觉了。”
一下子房间就空了下来。
方才的欢声笑语仿佛都成了幻觉。
宋挽月伸了个懒腰,朝谢江城伸出手,“我也要睡觉。”
别人说,对着恋人撒娇是一种本能。
她此刻深以为然。
不然到房间这么几步路,她都不想走。
谢江城十分吃她这一套,甚至感到欢喜,将她拦腰抱起。
“等等,我先洗个澡好了。”
做了饭身上太粘腻,不舒服。
谢江城把她抱到卫生间,服务十分体贴,一本正经地拉开她的裤腰带,“我帮你脱。”
宋挽月羞恼地将他推了出去,“快去给我拿睡衣。”
拿来睡衣和浴巾谢总还是没能进去。
卫生间的门一开一合,洗得泛红的白皙胳膊就把东西抢了进去。
宋挽月累了一早上,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疼。
正准备煮点白米粥配剩菜,赵玉梅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挽月,天琦被郑生良带走了,我进不去小区!”
她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披散着,一头汗水都快要哭出来了。
“天琦打了电话过来,我才接通就挂了,我再打回去就无人接听了。”
“小宴他们打来电话,说是两个保镖把他带走了,天琦被带上车前,告诉小宴他们是郑生良的人。”
宋挽月面色严肃地把她拉进屋,“不急,小宴肯定回小区了。”
楚宴有云庭华苑的大门卡,就在他的钥匙串上。
没一会儿,她果然接到了楚宴的电话。
“天琦确实是被他爸带回别墅了,他奶奶也在,我们进不去。”
两家挨着,楚宴在二楼的书房刚好能看见赵天琦的房间。
里面吵得很厉害。
“听郑生良的意思,是想把他的抚养权拿回去。”
当年qq偷菜的人都没这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