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人见状,也围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装作帮仇士良找寻的样子,其实是想看看上面是否有他们的名字。
只有仇贤,非但没有凑过去,反而来到了岳风的旁边,轻声问道:“子风兄,你方才所言,是真的吗?”
岳风一本正经地微笑道:“贤妹觉得呢?”
不仅仇贤有疑惑,这里的人几乎都不相信岳风说的话。
只不过,仇士良现在看起来兴致很高,每个人都得做出配合的姿态。
而岳风和仇贤站在一旁,静静旁观,旁观者清,他们隐约还是可以从人群中听到些许的议论声。
“你看他说的是真的吗?”
“听起来头头是道,但谁也没亲眼见过,哪知是真是假。”
“我看他就是胡诌,想骗老爷子高兴。”
“嘘……小声点,小心叔爷听见。”
“他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咱们,现在心思又全在那红珊瑚上,哪里还能听到咱们的话。”
……
仇士良看了好多遍之后,脸色越来越凝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哀叹一声,站起身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岳风,见其神色自若,失望地道:“都散开吧。”
仇贤看到仇士良的神色,心知不妙,她有些担忧地望向岳风,却见他面带微笑,十分自信。
她知道岳风这一席话,本来想讨个喜,没成想倒让刚刚高兴起来的仇士良喜色全无了。
她轻轻地拉了一下岳风的衣角,提醒他应该做点什么,来挽回这个局面。
岳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但他还是很镇定。
他若没有把握,又岂会给自己找麻烦,说刚才那些话。
只是他觉得时机还不到,气氛还不够浓厚。
现在倒不如让仇士良失望一下,毕竟如果只有他能发现其中的奥秘,那才显得他的重要性。
有时候,失望越大,惊喜也越大。
仇士良重新坐了回去,那进献红珊瑚的中年男子却突然跪在了地上,低着头满心愧疚道:“孩儿无能,没能找到真正有灵气的红珊瑚,让父亲失望了。”
“罢了……罢了!是老夫没有这个福缘,你本是一片孝心可嘉,怎能怪你!你起来吧。”仇士良叹息道。
只是他话虽如此说,还是掩不住内心的失落。
这本该高兴的日子,他现在却忽然高兴不起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岳风挑出来的。
这缕神思闪过,他看岳风的眼神忽然间变得不那么友善了。
在座的人,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
此刻仇士良神色突变,他们当即便知其中意味,心里开始不住想着要怎么让岳风难堪!
而刚才就对岳风冷嘲热讽的两兄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其中一人登时站了出来。
只见他拱手拜道:“启禀祖父,孙儿有话要说。”
“你说。”
仇士良见状,心里明知他要说什么,却装作不知。
因为这时他正要解心中的气,怎么还会阻拦。
只听那男子道:“这些年来,多少来家中的高僧都说祖父福缘深厚,将来必定侍奉佛祖。”
“而他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一来就胡说八道,明里虽是拿红珊瑚说事,但实地里却是说祖父得珊瑚却无福缘!”
“这般拿话哄骗祖父的狡诈之徒,依孙儿看,实该就地掌嘴,然后轰出府去,以戒妄言!”
他刚说完,另一个也跳出来道:“我看他肯定给小妹喂了什么迷魂药,不然她怎么会带这么个无耻商人到家里来!依孙儿看,他方才那一番话,肯定图谋不轨,应该将他拿下,好好审问一番才是!”
话音落下,仇士良还没表态,但仇贤却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大声帮腔道:“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什么,岳风好歹是我的客人,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比你们清楚,今天……”
仇贤话还没说完,仇士良便厉声打断道:“好了!玉文,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兄长说话!大庭广众,没个姑娘样,成何体统!”
仇贤见仇士良帮着两个哥哥,心里一阵委屈,又气又无奈道:“祖父……难道你就眼看着孙女的朋友被他们这么诋毁吗?”
仇士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岳风,见他依旧神色自若,像是根本没听到他两兄弟的话。
他不禁咧嘴笑道:“你看他都毫不在意,你倒先急上了。”
说罢,他又对岳风道:“岳少郎,你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
仇士良既然已经指名点姓,岳风自然没理由再不出来解释。
更何况,有了那两个人拱火,气氛已经比刚才更好了。
他上前拱手道:“晚辈正想为前辈解惑,消除误解。只是这两位贤兄没给晚辈机会。”
“哦?你的意思是这红珊瑚上真有人名?”
仇士良的眼神又突然放了光,似乎已经消散的期待又焕然重生。
岳风一本正经地微笑道:“既是上天垂象,必定是讲机缘的。所谓机缘难得,自然并不是谁都能看得见的,不然“天机”又哪里还称得上是“天机”呢?”
“听你这么说,老夫刚才也没有看到什么,就是与佛无缘了?”
仇士良的眼神又忽然黯淡了一点。
岳风摇着头正色道:“非也,非也!之所以是天机,自然不是众人所能窥见的。刚才一群人围在一起,天机自然隐藏,所以没人看见。若要得知天机,须得静处一室之中,独自观赏,方可得见。”
他一本正经地故弄玄虚,只希望勾起仇士良的好奇心后,能够与他有独处的机会。
“哦?此话当真?”
仇士良嘴上虽不敢相信,但心里却深切期望着岳风所言是真的!
岳风闻言,心中一喜:“机会来了!”
他微笑道:“如若不信,晚辈愿陪前辈入室一观,若果无所见,晚辈随前辈处置。”
仇士良见岳风如此有信心,好奇之心更胜,当即道:“来人,将这尊锦绣红珊瑚抬到书房去。”
话音刚落,他又站起身催促岳风道:“岳少郎,请吧。”
似乎他已经急不可耐了。
岳风也不再卖关子,微笑道:“前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