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越得意的声音很快被岩崎谦介认出。
电话对面,是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一些信号不好的电流声。
“岩崎谦介……你的沉默我很不喜欢。你的算计,我更是讨厌。因此,我决定了,原本要交付给你的两个曜变天目盏,我现在就打碎一个。”
“而另一个,将不会如约交给佳士得拍卖行的人交付。而现在,一张飞往汉城的机票已经预订好。”
说着,朱弦越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茶碗,就地摔碎。
电话那头有了更多的声音,露出了格外粗重的呼吸之声。
岩崎谦介咬着牙,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你个疯子,八百万美元,那是足够你们支……你们中国人享受一辈子,这样你都不满足,你是疯子吗?”
“别忘了,第一期付款的只是三百万,你还有五百万没有到手!”
朱弦越说道:“我一生行事,轮不到你多嘴。oK?听清楚了吗?”
“我就算是爽约,你又要如何?小崽子,是你先不讲规矩的啊!”
“怎么?很生气吗?生气就对了。气得想杀我那更对了,你又不是没干过!”
“可惜,你失败了!那么,该轮到我出招了!”
岩崎谦介声音粗重得仿佛是火山即将爆发一样,但一想到如果曜变天目盏被一美元捐赠给韩国人,那将给岩崎家族带来巨大的羞辱。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将面临巨大的声望打击,前途尽毁。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失去前途,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想到这里,岩崎谦介迅速冷静下来,如同一块块寒冰丢入了火山口,一切安静下来,他深呼吸一口气,竭力平静地说道:“提出你的要求……我,会认真考虑。”
朱弦越看着紧张至极的袁舒雅,微微一笑,说道:“我要岩田惠梨香和岩田绘梨衣两姐妹。”
听完这个,岩崎谦介似乎重重松了一口气,改用一个格外轻松,格外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就这个了吗?我可以答应你!”
一旁的袁舒雅先是一阵剧烈的欢喜,转而,又带着一点点的失落,紧接着,则是仿佛心中大石落下,一种前所未有如释重负的欢喜在心中炸开,溢满心房。
她看着朱弦越镇定自若,成竹在胸的模样,渐渐有些痴了。
朱弦越神色淡定地继续说道:“今晚八点之前,我要在丽晶酒店大堂门口见到岩田绘梨衣上一辆尾号K9的平治汽车。只要她安全跟我走,今晚24过后,你会在丽晶酒店我的房间里看到曜变天目盏。”
入夜。
一辆尾号K9的平治汽车,载着一个青春靓丽和袁舒雅有八九分像的漂亮女子离开丽晶酒店。
平治汽车几乎刚刚驶入西环码头,便消失在了一个集装箱货柜之上。
跟着消失不见的,还有朱弦越、袁舒雅,以及早已改名袁舒仪的岩田绘梨衣。
除此外,还有颇为不安,被迫摸鱼了好几天的熊明义,以及最终决定跟着朱弦越离开的退伍老兵。
当船只驶入公海后,朱雄义敲响了平治汽车的车窗玻璃,说道:“进入公海啦,一切安全了。”
朱弦越打开车门,逃也似地跑出来。
车内,姐妹花如劫后重生,哭得稀里哗啦,他们有无数话题要讲,朱弦越在一旁听着,真有些无趣,甚至无聊到拿出《南明史》又研究了一番。
这会儿来到公海,朱弦越赶忙出来透透气。
朱雄义拍了拍朱弦越,递过去一根烟。
朱弦越接了,没抽,而是看着远处港城的方向,说道:“算算时间,他们也该收到曜变天目盏了吧。”
朱雄义对于朱弦越做的大事,早已了然,此时问道:“那个小日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什么财团世家子,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鸟。弦越,你真要把国宝给出去吗?”
朱弦越解释说道:“佳士得那边,还只是给了一笔款子,不是全部八百万的尾款。我还有五百万款子没收到呢。五百万美元啊……足够接下来启动槟勇义的生意了。”
朱雄义一听五百万的尾款,原本想说的许多话也都被迫咽了下去。这么一笔惊人的财富,再说些什么民族大义,就多少显得有些强人所难。
他也是听过大陆一些事情的,许多古董宝物,在国内并不值钱,被破坏,被发卖国外的不计其数,又有什么理由去苛求朱弦越呢?
况且,朱弦越前后给了槟勇义许多钱,救了好些兄弟的命,也守住了槟勇义的地盘。
这种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事情,他还真干不出!
咽下原来想说的话,朱雄义好奇地问道:“是什么生意?我们都是一帮子大老粗,一些捞偏门的我们都不会,要是有点技术含量啊……还真不知道怎么搞啊!”
朱弦越说道:“我呢,打算让袁小姐之后帮我在港城成立一个贸易公司。主要做的,就是从内陆采购货品,出口发卖到各个地方。其中,主要就是港城、东南亚地区。”
“如此一来有三个好处。”
“第一,就是我在国内的产业算是站稳了脚跟。有了外汇这面旗帜,不管在国内怎么做,都有了更强的不可替代性,别人要动我,会更加慎重地掂量一下。”
“当然,我那些产业地处中原,无论是原料、人工成本还是生产质量,都是一等一的优势。足够让贸易公司有强大的竞争力。”
“第二,则是帮助槟勇义有了稳定的生意。以后码头扛活,都可以做自己的活计。不必再求别人,包括还有一些需要保护的生意路子,也都能让槟勇义的兄弟们有去处。”
“这个贸易公司,以后还会从利润里拿出一部分钱,专门帮你们扫平关系,不用担心别人通过条子来收拾你们。”
朱雄义听得眼睛连连放光,眼见朱弦越说完以后口干,伶俐地拿出一瓶水奉上,催促问道:“那第三呢?”
朱弦越笑道:“这第三么……也是一举两得啦。一来,贸易公司要开拓南洋市场,需要大量人才。”
“二来呢,我也需要回南洋,去见族亲,收拾老爹的后事。我这么一个游子去见族亲,又岂能没有礼物呢?”
“我听说族里许多人有本事,但没有出路。正好,这个贸易公司开了以后,就可以在南洋多多招募一些人才。族里愿意来的,都可以试试。”
朱雄义连连鼓掌,说道:“服,服啊!之前阿豪说你生来就是做大佬的,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你准备得这么妥帖,我是真的信服了。”
朱弦越笑着,又说:“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个打算,要和雄义大哥好好说一下。”
“你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你,我收拾小日本的计划,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