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有人的预料,连着数日,皇帝都是召的秦淑珍侍寝。
到了第四日,吉嫔终于忍不住了,当皇帝又往咸福宫来的时候,珍贵人将将打开房门,一张俏脸在皇帝的眼前不过一闪而过,侯在大红漆柱子后面的小太监便朝琴台阁里边使了个眼色,雪吟立刻从角落里窜了出来,一边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来人呐,娘娘腿抽筋了,快去请昭仪娘娘。”
海大寿‘嘿’了一声,“怎么的,没瞧见万岁爷在这里呢,咋咋呼呼的成什么体统!”见雪吟愣在那里,双眼睁得老大,吓得双腿直打摆子,愈加问责道:“怎么的?合着您老眼里没人?万岁爷在这里您瞧不见?”
“奴才万万不敢。”雪吟颤颤巍巍的跪下,只是抬起头神色十分的焦灼,“万岁爷吉祥,请万岁爷责罚,但奴婢也是夜里天黑一时没瞧清楚,再者还是因为咱们娘娘适才还好好地,眼下不知怎么的,腿肚子抽筋呢,疼的直叫唤,整个人佝偻成一团,奴才心里害怕极了,乱了方寸,这才惊了圣驾,奴才当真不是有意的,是出来请昭仪娘娘的旨。”
皇帝‘哦’了一声道:“吉嫔有孕在身,是头等大事,如此朕便过去一趟,珍贵人这里……”他望了眼侯在门槛处的秦淑珍,歉然一笑道,“朕改日再过来。”
秦淑珍笑的十分勉强,脸上却端着大度道:“不碍事的,妹妹这个时候正需要陛下的呵护,请陛下快些过去看看吧。臣妾这厢里派人去请昭仪。”
“那就有劳爱妃你了。”皇帝拍了拍秦淑珍的肩,似有所悟一般的感慨道,“还是你懂事啊。”
说完,便让海大寿在前头领路改去琴台阁了。
一进门,就听见吉嫔杀猪式的叫唤,海大寿心里咂摸着:如嫔生孩子的时候那么大动静,都没见如嫔娘娘喊的这么糟心,这吉嫔还没生就如此折腾,陛下是最不喜欢女人矫情的,这位小主子只怕将来难成气候。
皇帝大踏步走进去,坐在床沿,一脸急切的表情道:“怎么了?何事疼成这个模样?”
瑛时在一旁泪眼汪汪道:“都怪奴婢不好,娘娘说她想吃桂圆汤来着,奴婢就给炖了,哪里晓得喝了会抽筋呢。”
皇帝无语,谁说喝桂圆汤会抽筋来着?有点常识没有?!
无非是上火罢了。
不过他也不揭穿,只见灯火之下,瑛时忙着正给吉嫔揉腿肚子呢,她显然是为了伺候主子,急忙从被窝里出来的,所以衣衫不整,只穿了一件中衣,领口的搭子都没扣好,一眼能望见锁骨,外头也只套着一件夹袄,天寒地冻的这副模样,冻得整个人浑身发抖,再加上衣裳里头连肚兜子都没来得及穿,该凸显的都凸显出来,叫海大寿一个太监看的都双目发愣。
老太监瞧了一眼皇帝,心里多少有了一些数目,从一旁退了下去道:“奴才去瞧瞧太医来了没有。”
皇帝‘嗯’了一声,强压下嘴角泛起的笑意,拉着吉嫔的手道:“怎么了,还疼得这样厉害?要不然朕来给你揉揉?来,把腿伸直了。”
他把瑛时拉起来,道:“朕来吧。”
动手的时候,拇指有意无意的在瑛时的手腕上轻轻搓揉了一下,瑛时脸上蓦地一红,把位置空了出来。
吉嫔本来就是做戏,又不是真抽筋,但是皇帝使劲的揉,捏的她的腿真疼呀,疼的直飙泪花,皇帝还故意的问:“怎么样?好点儿了没有?没有的话朕再给你揉揉,你的丫头都是姑娘家,姑娘使不上力,不如朕力气大。”
吉嫔吓得脸色发白,忙道:“好多了好多了,陛下,臣妾怎敢劳您的手。”
“这有什么。”皇帝愈发和蔼可亲了,“你为朕驮着孩子,是整个大覃的功臣,朕在外头是个皇帝,放到内廷里来就是你的男人,为着爱妃你揉揉腿也是应该的。”
吉嫔赶忙摇头,刚好太医也到了,说桂圆汤偶尔吃一些无大碍,只是不宜多饮,否则上火了到临盆的那天容易大出血,收不住,吉嫔听的直点头。
太医又开了一道安睡的方子,吉嫔见皇帝要走,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泪,皇帝笑道:“朕今天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说完,拖了一张圆杌子过来在床边坐下。
瑛时上前道:“陛下不如到内室去歇息着吧,这里由奴婢来守夜,陛下这么候着一夜明日里还要上朝,怪伤身子的。”
雪吟也打了帘子进来,道:“是啊,这里由奴婢伺候着就是了,瑛时姐姐您服侍陛下到里头歇息着吧。”
吉嫔闹腾了大半夜,喝了太医的药安神汤已有些困乏,喃喃道:“是啊,陛下去吧。”
瑛时便拉着皇帝到了里间,预备要服侍皇帝更衣。哪知皇帝摆手道:“嗳,不必了,朕一点儿都不困。”
话音刚落,便大手一拉,瑛时禁不住一个踉跄,跌入了皇帝的怀抱,坐到他腿上,脸上飞起两跎红云,羞怯的头也不敢抬。但动作却挺大胆的,慢慢的捉起了皇帝的手,放到她胸前的浑*&圆上头。
皇帝抿唇一笑,道:“还冷吗?适才见你冻得发抖。朕的一颗心都软了。”
瑛时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把头依偎在皇帝的肩上道:“现下可不冷了,陛下的怀里暖和,火炉似的。”
“是吗?”皇帝唇角微勾,“既然不冷,那就由着朕仔细的瞧一瞧,朕觉摸着宫里的女人没有哪个身条有你好的。”
瑛时被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顺着皇帝的意思站起来把衣襟一扯,周身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皇帝淡淡的望着,然后朝她微笑。
瑛时弄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只见皇帝自顾自的赞叹道:“真是多好的丫头啊,怎么从前没发现呢,就和乌溪进宫的瓷雕一模一样。”
瑛时知道那玩意儿是专供闺房里逗乐子用的,以前只是话本子上画春*%宫,男女搂成一团,太监和宫女私下里都偷偷的瞧过,至于这瓷雕则是根据话本子上的姿势一个个用玉器或者瓷器雕出来的,再上了釉彩,活灵活现的跟真人儿一样。
瑛时想到了这一步,也该伺候皇帝就寝了,孰料皇帝慢悠悠的饮了杯茶道:“你们娘娘在外头,她为朕生孩子,劳苦功高,朕是来看她的,不能怠慢了她,更不能在她的地盘上干这些事,不地道,改名儿朕拟了旨,给你晋一个位份,住到外头去,独门独院的,朕也能常来看你。”
瑛时霎那喜形于色,忙跪下抱住皇帝的膝盖道:“奴才谢主子恩典。”说完,还用柔软的胸&*脯蹭了蹭皇帝的膝盖,叫皇帝想起了太后曾经养过的一只狮子狗,到了春天发%¥情也是这个德行。
皇帝道:“如此,今夜你便陪朕静静的趟一会子。”
言毕,搂着瑛时上了榻,让她睡到自己里头,半夜里,瑛时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过来,趁机把手放到不该放的地方,皇帝立刻别过脸去,若是动作的大了,干脆大脚一踹,瑛时便老实了,就这样到了翌日清晨,瑛时都能没能顺利的完成首次侍寝的任务,反倒是皇帝问她:“朕平日里睡相不好,可曾伤到你了?”
瑛时哪里敢言,只道:“陛下睡姿也是英伟,不曾伤到奴婢。”
皇帝舒坦的自个儿捋了捋龙袍,道:“哦,那朕先上朝去了,你等过些时候接旨吧。”
瑛时忙高兴的跪安,以至于在皇帝上朝期间,瑛时一直魂不守舍的,连吉嫔叫她都怏怏的懒得回应。
吉嫔讽刺她道:“唷,咱们瑛娘娘一朝得宠,如今连本宫都使唤不得了。”
瑛时心里恨极了上官蔷那副嘴脸,却还要与之应付,连忙挂了一个敷衍笑道:“哪能啊,娘娘永远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能有今日也不全赖着娘娘教导有方嘛。”
说话间,传旨的人便到了,并非海大寿亲自来的,海大寿是御前的大总管,这也就意味着皇帝给她的位份不会太高,瑛时一见到梁园儿,原先热乎乎的心霎时凉了半截儿,等梁园儿念完旨,更是半晌回不过神来。
梁园儿唤了她一声‘瑛更衣’,雪吟又推了她一把,瑛时才‘哦’了一声,忍住憋屈的泪水跪地谢恩。
梁园儿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
上官蔷‘哈’的一笑:“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忙活了一场,最后落了一个末等的更衣。”
瑛时的脸涨的通红,难堪至极。
梁园儿见机打圆场道:“恭喜瑛更衣得陛下垂青,陛下说了,从今儿起还请更衣回钟粹宫住着,吉嫔这里自会让皇后娘娘再派人手过来,瑛更衣您如今是主子,不适和再呆在这儿了。”
瑛时感激的望了梁园儿一眼,面上有点挂不住,这一位到底是和她有过掏*&干&*井缘分的,那会子听说宫里小主们承幸,瑛时心里羡慕,总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梁园儿又刚好到了年纪,对那方面有点向往,他喜欢在漂亮姑娘里扎堆,人缘还算不错,虽说当年赵美人将芸舒配给他了,可他连人芸舒的手指头都没摸着,后来东窗事发知道芸舒是那么厉害的人,暗地里也庆幸,直哆嗦说还好没把人怎么的,要不然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渐渐地,一来二去就和瑛时对上眼了。
两人趁着深更半夜没人便拿着从宫外顺进来的本子照上面的内容摸索,太监都是无根的,哪能把人怎么样,也就是过个干瘾。瑛时却是不一样,心道太监固然生理上有缺憾,心理上却无限接近于女人,知道怎么讨好她们,因此瑛时和梁园儿偷偷摸摸的日子,总的来说瑛时还是很快活的,因为梁园儿把瑛时伺候的很舒服。
梁园儿到现在还有点儿不敢抬头看瑛时,他还记得大半夜提着灯笼蹲下来看瑛时那处儿呢,想说女人的玩意儿怎么长的那么好,粉红粉嫩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头儿子,再用手轻轻一拨一掂量,能把瑛时痛快的直叫唤出来,那声音够印在他脑子里半辈子的了。如今他只盼赶紧把这事儿给忘了,谁让瑛时改头换面成了他正儿八经的主子。
他在前头提着灯,瑛时在后头跟着他,她位份低,没有轿子坐,只有靠脚程走,两人风雪兼程。
梁园听到身后哽咽了几声,终于是没忍住,回头道:“瑛更衣这是怎么了?晋位份是高兴的事,您别哭哭啼啼的,给人瞧见了就是话柄,是要出事的。”
瑛时气鼓鼓道:“你懂什么,我盼呀盼的,先是到琴台阁给人伏低做小,看那个贱人的脸色,跟着又要忍受陛下的脾气,结果到头来就换来一个小小的更衣,又回到钟粹宫来,多打脸的事儿啊!早知道如此,我还不如好好地当我的姑姑呢。”
梁园儿叹了口气,心说你现在才懂这道理?你要是早些明白可不就不用吃这些苦了?有些人呐,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知道她心气儿高,便安慰道:“瑛更衣别说丧气的话,奴才瞧着瑛更衣前途无量,以后小的前程,就靠瑛更衣提携了。”
瑛时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梁园儿心里跟被猫爪子挠了似的,但还是别过脸,有意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瑛时气道:“提携个屁,我告诉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咱们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别瞅我,瞅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奴才不敢。”梁园儿虾着腰道,“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肖想不应肖想的。主子与奴才尊卑有别,奴才知道。”
瑛时气的哼了一声,还带着哭音,脚上一跺便红着眼睛冲进了钟粹宫。
梁园儿在后头跟着赔小心,说话越来越客气,腰弯的越来越低。
可瑛时没见高兴得意,心里愈加堵得慌,她想她可以给他脸色看,他凭什么冷待她,不过一个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