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
南宫雨泽在早朝后,面色阴沉看着下方跪着的史官。
“张爱卿认为今日之事,这史书该如何书写。”南宫雨泽笑眯眯的看着面前之人。
张风竹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满身傲骨,“微臣认为,历史就是历史,无论谁都不能随意篡改。”
“微臣定会实时记载,绝不虚假,恳请陛下放心。”张风竹正直的看着皇帝。
闻言,南宫雨泽脸上清润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谁要你实时记载不虚假。
南宫宇泽站起身,将跪在地上的张风竹扶起来。
“爱卿该明白,朕的意思才是,这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编写,如今爱卿还不知道你服侍的人究竟是谁吗?”
话音一转。
“还是爱卿有新主,不将朕这个皇帝放在心上。”南宫雨泽的眼神瞬间危险起来了。
张风竹砰的一声又跪在了地上,若不是地板坚硬,怕不是都能被砸出个洞来。
“微臣不敢,臣绝无二心,但史书之事,恕臣不能遵从。”李清竹坚定地跪在地板上。
他有自己的原则,坚决不能因为权势而改变自己。
南宫雨泽微微眯了眯眼,自己这皇位确实名不正言不顺,也确实是自己逼宫得来。
自己可从来没看着废太子的圣旨。
更何况父皇驾鹤仙去?自己身为太子,理应顺位继承。
父皇病死时,手中拿的黄色卷纸,定是父皇咳疾时随手拿的手绢。
自己可是害怕十八皇弟染了咳疾,才狠心将手绢扔进了火炉中。
若是父皇在天之灵,也会赞成朕的孝心吧,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十八皇弟好。
可为什么这群大臣,不肯相信自己呢,真是令人苦恼,不如直接杀了算了。
“既然张爱卿坚持原则,那朕也不再逼迫,下去吧。”南宫雨泽朝着张风竹挥了挥手,丝毫不见生气的迹象。
等张风竹彻底离开后,南宫雨泽悠悠地看向他坚挺的后背,轻轻摇了摇头。
朝着暗处轻喊一声,“暗一,去吧,处理干净些,别让人抓着把柄了。”
“是。”一声细小的声音传来后,殿内就陷入了彻底的安静中。
南宫雨泽看着空旷的大殿,喃喃自语,“张爱卿,你知道的,朕喜欢的就是坚持原则的人,可若你偏向的对象不是朕,那朕就只能送你去见你坚持原则的人了。”
南宫雨泽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一个忠臣,忠的却不是自己。
看来是时候要找下一个人了,不过还是要等张风竹的消息传来后,再进行下一步。
对了,是不是该给自己找一个为自己书写史书。
真是令人头疼。
第二天,早朝上。
张风竹便被御史台弹劾,被贬青州。
这边,带着圣旨的王浩,快马加鞭赶到边城,赶路途中不知累死了多少匹快马。
终于在战事焦灼时,王浩赶到边城,直接到了贺清风的住处。
而贺清风也早已接到消息,看着风尘仆仆的王浩,眼中满是欣慰。
“原以为宣政殿朝中,早就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贺清风满是欣慰地看着面前的王浩。
“老师,这是哪里的话,您桃李满天下,怎会轻易落幕。”
“老师还是快些接旨,好快些肃清边城的这些蛀虫,还边城一片安宁。”王浩看着面前满脸沧桑的贺清风。
忍不住感慨,自己老师当年三元及第,但是成为先皇的宠臣,门下桃李满天下,为天下做了不少事儿,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官场,王浩在心里已经叹了口气。
王浩展开圣旨,对着跪拜的众人开始宣读圣旨。
重新将圣旨握在手里的贺清风,眼中一片酸楚,来时,还想着远离官场也挺好。
可真正远离官场后,才晓得世态炎凉,如果你没去是在手中,他们不会把你当回事儿。
自己会边城这么长时间,办些事儿,那些官员拖拖拉拉,兵卒更是对自己视而不见,更甚者对自己言语攻击。
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权,才落得这般下场,若是想到自己能有一日会,重新登上官场,不知那些人可会后悔。
但看着面前的王浩,贺清风知道,新皇并不信任他,甚至现在还在忌惮他。
不希望他重新回到朝堂,毕竟他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这些思绪不过片刻之间,贺清风嘴角又扬起一抹和煦的微笑。
“这么长时间奔波,肯定没好好吃饭,走进府,我让你师娘给你张罗。”
酒足饭饱后,两人在凉亭中,对弈,贺清风向王浩打探朝中风向。
王浩深深叹了口气,“老师不知,现在朝堂三党,左丞相和右丞相在朝中打得如火如荼,心慌又在暗中肆意而动,想要瓦解两方势力。”
“却又谁都不想,将人送到边城这个泥潭,我也是不想趟这趟浑水,才借机来的这儿。”
贺清风微微沉吟,“新皇这是对我们这些老臣忌惮,担心他会被架空,才这么心急地处理了我,现在两个大臣又互掐起来。”
“新皇不会这么容易让我重新进入官场,怕是边城事后,恐又成为棋子。”贺清风地手中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白子。
轻轻将棋子抛入棋笥中,仿佛就像他一般,有用时将它拎起,不用时将它丢弃。
自己就像这个棋子,用得着的时候就用自己破局,用不着就将自己随意丢弃。
贺清风闭上眼睛,开始沉思。
自己也不是这么好利用的,既然想好了,就要承受后果。
第2天,贺清风走马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自然知道。
依自己在边城的威望,想要拿下县衙不成问题。
更何况,那人本来就有问题,想要取而代之不是没可能。
果然不出所料,仅用3天,贺清风就将县衙清理干净,有用的就留下,有罪的入狱。
贺清风站在县衙大堂,看着周围的摆设,微微一笑。
果然权力的味道让人这样沉迷,自己已经给皇帝机会,不将自己摁死,自己可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