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叫思考者,他们从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开始学会了思考。公平、生存、人心以及人生。这类人,会生活的很累很累。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若自己停下来不再思考,便不会这般的劳累了。他们一直在思考着一切,但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着停下来。当然,他们也会停止思考。但那是他们已入土为安的时候,在这之前,他们不会停下来的。他们从小就天资聪颖,才思敏捷,是那天之骄子!
荀子曾说:人性本恶。孟子又说过:人性本善。可善恶又如何而来?就像有的人,他从出生就开揣摩人心,可他看到的都是自己的恶。有的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学会思考自己一生,他看到了自己的善。善于恶,从来没有结论,只是相对而行。而最能够明白这一点的,便是思考者。
因为他们最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也是最容易变成人们口中的善或恶。但他们,不论是被认为的善,还是恶,对他们来说,自己都是正确的。至少,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他们没有走错过方向。
滔天的浪,打在前方的壁滩上,敲打的巨石让他想到了那一晚,那一晚,他就是这么被大浪冲了过来。这个陌生的地方,让他考虑的是如何生活下去,他真的生活下来,不仅如此,他还成为了这个国家中,一位大官的孩子。因为他的孩子已经死了,而他也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师傅,他有什么可怕的啊!你看他,无论是瓦岗的覆灭,还是如今的身处唐门,不都在我们的计划之内嘛!他还自以为自己算计好了一切,结果,他连个唐南山都比不了!”洞中,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在唐门中,关于今日的祭祖已然顺利的进行完成,还有二十二天,二十二天之后就是唐南山正式继承唐门门主之位的日子了,时间已经刻不容缓,而莫相问却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今夜,很凉,有着些许微风。凉月下,有一人,那人以黑纱蒙面,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她身材瘦小,黑色的夜行衣勾勒出她的凸后翘,好似一女人,她身上发出淡淡香气,可有一让人荡人心魄的感觉。
她一路前行,来到唐门祠堂中,有一人笑传入她的耳中,她只心下一动,多到一旁,只见祠堂之中,有着君迁子在此。她看见君迁子,眼中却生出疑惑,想她还是知晓君迁子的存在。
她听这祠堂中,君迁子只哈哈大笑,他道:“哈哈,石前辈,你也该出来了吧,何必躲躲藏藏?”
她眼中更露疑惑,她四下望去。只见这时,在祠堂外,一处阴凉下,只一老者出现,是躲在唐门的石中玉。却见石中玉出来,她的眼中却是透露出不可思议地波动,好是震惊模样!
“你怎么会在唐门?”石中玉出来,他见到君迁子,颇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是他叫你来的?”
只见君迁子笑了笑,他道:“他?他与我早已没有了关系,他关系的只有一个人!”他的笑,似有苦,也似凄凉;是心底的伤,也是对那已故之人的嫉妒;是对他的恨,也是对他的失望。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表情包含在一双眼中,但他的确心中就是如此的五味杂粮。他不知自己当初为何会去那处,他都不明白,对方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自己从未在他眼中出现过。
“那你为何会来此?”石中玉不明白,既然不是他让君迁子来此的,那么他根本没有理由来这里啊!
“为何?呵!”君迁子听着石中玉的问话,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呵,他道:“你说我能够为何?自然是远离他啊!除了这个,难道还有其它的什么理由嘛?呵呵!”
石中玉微皱眉头,他可不会相信他的话,他道:“你认为我会相信嘛?如果你真的是要远离他,那你一定不会在唐门的。我相信你应该可以看出来,在唐南山的背后,有他的影子,虽然唐南山自己不知道。”
君迁子一笑,他似有些无奈,他道:“我当然知道。好吧,我承认,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地。”君迁子再没有了隐瞒,他道:“我来这里的唯一目地便是要让他的计划全部泡汤,我知道他有计划的!”
石中玉微微皱眉,他道:“你,对他的恨可真是深啊。”
君迁子没有反驳,他对他的恨,的确还不能化解,他的确对他还有着许深的怨念。石中玉又些无奈,但他也不会去阻止君迁子,因为他知道,也该是个人来阻止自己的亲弟弟了!
藏在暗自她看着君迁子与石中玉的身影,她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竟知道凤羽翎的重要性,竟可以想到前来盗取凤羽翎。看来她的确是小看了君迁子等一行人啊!
“铛铛铛,铛铛铛!”屋外,敲锣声响起,唐南烛一大早就被惊醒,是外边家丁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唐门祠堂遭贼了!凤羽翎失踪了,唐门所有子弟都到议楼集合!”
唐门,议楼。这是只有唐门子弟才能进入的房屋,这栋楼中记载的是唐门历代所有先辈功名的房楼。除了唐门子弟可进入外,客卿、赐姓执事与子弟皆不能进入。就连唐门子弟、长老、本宗执事都只能在唐门门主的传呼下才能进入。而今日,唐坤却将所有的唐门子弟召集于此,只为一件事。
唐南烛已来到了议楼,议楼前,有着两尊人像,这两人像,虽只是雕刻,却依然能看到真人身上的那道威严。是威严,也是他们那睥睨天下的傲气。他二人,唐南烛只知道右边那座与唐坤、唐乾、自己长得有几分相像石像,这人便是唐门第一任门主唐天南了!至于这左边的石像,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他们倒是忘了着人究竟是谁了,但他们知道,这人定不是唐门先辈,应是唐天南的好友。
不过这与唐南烛又有什么关系。没有管他,他便与唐茯苓一同进入了议楼。里边,唐坤早已等待了多时,唐乾、唐昊、唐南山、唐虎与唐鹤也都在此。当然,还有那个年轻人。唐南烛还是与以往一样,与众位前辈行过礼,又与同辈只人点过头,随后才是来到了自己的位置。
唐茯苓也对众人行过礼,打过招呼,那旁,唐坤见二人已来,却笑了笑:“南烛,你来了!坐吧!”
唐坤只招呼着唐南烛,却没有对唐茯苓问过一句,哪怕前几日唐茯苓卧病在床,也没有得到唐坤的一丝关怀,没有看望,没有关心。唐茯苓不由心下黯然,连一旁的唐乾都看不下去了,他道:“茯苓,坐吧!”
唐茯苓受伤的心,这才有了些安慰,他对着唐乾点了点头,道:“好的,叔叔!”
“既然所有人都到了,那我便开始说了!”见众人入座,唐坤终于开口道:“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昨夜有过贼人来到唐门祠堂。而我唐门祠堂已然失窃。这丢失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唐门凤羽翎!”
唐坤停了下来,他看向众人,众人反应不一。有的担忧、有的疑惑、有的害怕,但这些人的表现,在唐坤眼中看来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他冲着唐乾点了点头,唐乾会意,又站了起来。
唐乾也是环看一圈,也是无异,他道:“既然话已至此,想必大家也能够猜到我二人找来众人所谓何事吧!很简单,凤羽翎昨日才放入祠堂中,然而昨夜凤羽翎就消失不见。因此,这偷盗凤羽翎的贼人乃是唐门中人!”听着唐乾的话,众人大惊,他们似对这有些不敢相信!唐乾又道:“因此,我需要大家帮助!”
“不知副门主需要我等任何助力?”说话的人是唐虎,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想他也知道此等事大。
只见唐乾笑了笑,他还未说话,唐昊却突然开口了。瞧他老态龙钟,那厚重的声音道:“各位,我与门主、副门主二人早已商量好了。若谁能抓到贼人,且寻回凤羽翎,我三人可满足他的一个条件!”
说罢,唐昊又看向底下众人,众人反应又是不一,有兴奋、有无奈、有叹息、也有自信满满。但,这些人的反应,唐昊根本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那三人。果然,唐南烛还是那般稳重,你根本不能从他脸上发现一丝不同;唐茯苓的脸色却有些多变,他带有些焦急,不亏是爱着唐门的他;唐南山的表情也甚是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太大的变化;唯有他,那个年轻人,他的表情是完全没有变过。
年轻人一直让唐南山很在意,他的相貌平常,虽有些唐乾身上的模子,但却没有他的那份气质。他穿的又是紫烟流水衣,腰间别一根短萧,挂一块玉佩。原本,唐南山是不应该如此在意一个人的,但对他,唐南山不得不去在意。因为他就是那个死而复生的人——唐南星。
唐南星虽与唐乾有些相像,却没有他的那份气魄,他反倒显得有些平平无奇。就是平平无奇,那种丢在人群中都不会显眼之人。不仅如此,他身材也更瘦弱一分,脸色的苍白提醒着众人他体虚多病。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一直能够得到唐乾的关怀,谁叫唐乾却是他的亲生父亲呢。但对唐南山来说却不是如此,他认为唐乾的关爱应该只是自己的,而唐南星,他应该就死在那个地方,不应该再出现的。
只见唐南星想了想,他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却突然开口说道:“是什么要求都可以嘛?”
唐昊笑了笑,他道:“当然,什么要求都可以,只要我们能够做到。”
唐南星笑了,他又道:“是嘛?那如果找到凤羽翎之人想要唐门门主的位置呢?”
唐昊却突然愣住了,良久,他才道:“我可许他与南山一同竞争门主之位的资格,但却不许他的门主之位,毕竟这凤羽翎本就是南山交出来的。他也已请示过各位先人了!”
唐南山见此,却是更是愤怒,看向唐南星,他的眼中更是多出了几分不满。而唐南星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唐坤,唐门现在的门主,现在的唐门掌舵人。好似他没有开口,唐南星不会罢休。
唐昊见此,不禁有些生气。而这时,却是唐坤突然开口了,他道:“太上长老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唐南星闻言,这才点了点头,没再出声。而唐坤,他说完这句话后,却是看向了唐南烛,这时唐坤如今唯一的希望了,他为了唐南烛,可是连自己唐门门主的尊严都丢掉了。
就在众人为唐门门主候选之位摩擦双掌之时,唐南烛却突然开口了,他道:“可若找不到呢?”
唐南烛的不可谓没有重量。所有人听完唐南烛的话,都开始了思考了起来。是啊,若没人找到呢?毕竟还有二十多日,之后便是唐南山成为唐门门主的日子。若在那之前,还是没有找到凤羽翎,那么之后就是再找到凤羽翎又能如何?这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了不是!
唐坤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看向唐昊与唐乾,可他们二人又怎会想过这个问题。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唐南烛便开口道:“这样吧,若在二十日后,还没有人找到凤羽翎,那么这条门主候选便可以作废!”
“什么!”众人大惊,尤其是唐坤,他有些不敢相信唐南烛会放弃这个机会,他道:“南烛,你……”
唐坤没有说完,唐南烛便阻止了他,他道:“父亲,这也是为了公平不是,毕竟这凤羽翎本就是南山找到的,也已请示了仙人。若我们一直找不到,而推迟门主举行,对南山,还是对仙人,都是不好。”唐南烛的话,很是有理,也很让人难以反驳。他的话语中还是带着那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唐南烛的话,让唐南山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唐南烛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这对自己有利,这就够了不是。没人再去反对,毕竟这个主意才是公平。
众人已是散场,有人夸着唐南山的深明大义,又人夸着唐南烛的大公无私。可就是没人去夸奖刚刚为众人谋取福利的唐南星,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唐南星这个人,就像唐门那最没存在感的少爷唐茯苓一样。除了几个家丁外,没人能够记住他们,或者是没人愿意去记住一个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人。
可他们不会来找唐南星,不代表他不会来。只见唐南烛来到唐南星面前,他对着唐南星一点头,唐南星也回礼而过。唐南烛道:“南星,你终于回来了!来,我三兄弟可要好好聊聊你如何的起死回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