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傅谨步入武馆的那刻,顾维光便注意到他了,只是其时他正在指导着师弟们武功,加上父亲还在场中,他也不敢造次,所以便老老实实的教拳,对好友的到来视若无睹。
当然傅谨可是他家的常客,顾维光也知道父亲的脾气,只要这节课结束,他就被父亲“放生”了。
是以他也不着急,老老实实的用心教导师弟们武功,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果然顾春生就唤停他,让他和傅谨相处。
“你怎么来了?”顾维光见面的第一句话便问道。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无聊得紧,我来找你侃两句。”
傅谨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顾维光笑道:“能来能来,不多说了,我现在饿的狠,咱们找个馆子吃一顿吧?就去上回那家馆子吧。”
少年人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胃口难免大了一些,尤其是顾维光这样的练武之人,那胃口就不是傅谨这样的文弱少年可比。
两人来到了相熟的馆子,点了几样彼此爱吃的菜肴,在等待上菜的时候傅谨便开口说道:“我今日听我父亲说城里的五湖镖局来了位身法高明的镖师,前些天舒家的老太太不是因病昏迷不醒吗?”
远宁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若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自然是很容易就流传开来。
舒老太太的事情,也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甚至还有人认为她熬不到徐南带药回来。
毕竟三日里去药王谷买药然后带回来远宁城,这段路程差不多要一千里,很多人都不相信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镖师能办到这点。
人心总是险恶的,别人的危难难过,若不是发生在至亲之人身上,谁又能真正的抱着同理心?
当时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甚至消息传出之后,城中还有一家赌场为此开了盘口让人下注。
赌舒老太太的命,赌她能不能活过这三天!
赌徐南能不能带药回来!
赌场这么不道德的做法,自然有人将这事告诉了舒员外,但是舒员外可是商贾人家,奉行的就是和气生财。
他虽然气愤赌场的做法,但也不愿意为了此事与赌场闹翻,或者他其实是不敢这么做。
毕竟同心会的名头就摆在那,舒员外就是一个商贾而已,同心会的戴老大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他敢开这盘口就不怕得罪自己,为了钱财,他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得?
这就是一个商贾的无力…
在这个时代的商贾之家,说白了就是别人眼中的大肥肉,若是让人逮着了机会,自然有的是豺狼虎豹想在这块大肥肉上狠狠咬掉几口,甚至是吃个精光。
所以这也是舒员外看上徐南的原因,若家中有这样的高手坐镇,那他又何惧那些豺狼虎豹呢?
好像傅家,还不是仗着有个女儿拜在峨嵋派的掌门绝剑老尼之下,在城中趾高气扬,连那个戴老大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
若是自己家中也有个高手坐镇,自己的老母亲何至于此被人拿来当成赌资啊!
舒员外虽然是羞愤难平,但他可不是那种一怒之下就要血溅五步的匹夫。
他身为商贾之人自然有商贾之人的行事做法。
他早在李勤处便了解清楚徐南的武功修为,所以心中也平静了许多,他相信李勤的眼光,相信徐南一定会带药回来。
是以他让管家拿了一千两银子去戴老大的赌场,也不掩饰身份,大大方方的以舒家的名义下注,赌的是他母亲舒老太太能活过三日。
戴老大得知舒家来人下注,也只是一笑置之。
他能开这个盘口,自然对徐南调查了一番,可是他的调查,那能比得上六扇门的详细,最终所得资料也只是寥寥。
他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开这个盘口,只因为他也不相信这样默默无闻的一个年轻道人能有这样的好身法。
当然最终徐南还是回到来了,而且舒老太太还活过了第四天、第五天。
当时这事气得戴老大掀翻了桌子,大声骂娘。
他能不气吗?
投机取巧的赌徒也不少,尤其是舒员外加入投注自己亲娘后,跟风的赌徒就更多了。
就这样的一场赌局,他起码输掉了赌场几个月的盈利,但又莫可奈何,他还是只能乖乖的赔钱。
舒员外还就着这场赌注,既赢了钱又出了气,在赵大夫为舒老太太诊断身子大好之后,他高高兴兴的开了一场宴席为舒老太太庆祝,这场席面办得那是热热闹闹,张灯结彩,就像是过年似的。
舒府中的下人个个也是面上带笑,舒员外给每一个下人派了三个月的月钱当红包,府中一片喜气洋洋。
舒家这事,与戴老大的赌局给了城中百姓一个谈资,是以傅谨与顾维光两人也听过这件事。
顾维光听他提起这事,便说道:“这事我也听说过,不过你小子可是比我还清楚吧?毕竟你和舒家的关系不同。”
听得他说到这个,傅谨想起了舒家的那位千金,舒灵儿。
想起她,傅谨不自觉的微微一笑,道:“你说真的有可能吗?三天内徒步来回奔波药王谷,我问过我家的管事,他们都说这里去药王谷起码五百里路,来回那就是个一千里了!”
顾维光略一思索下,便说道:“我是听过我爹说过,一些身法高明的高手,速度快如鬼魅,你说的五湖镖局那新来的镖师,我听我爹说过,好像是那李镖头从外面结识的年轻高手,在这江湖上是默默无闻,所以我爹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个武侠梦,好像那些能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在这些少年心中,就好像地球的那些偶像明星,引得他们去追捧。
所以在这江湖武林之中,但凡有些名气的高手,顾、傅两个少年都有所耳闻,是以他们还真不曾听闻过徐南的事迹。
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徐南还没多少事迹流传在这江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