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这次听进去了,点头说:“爱妃说的没错,明天朕与丞相再去一次,心诚则灵吗。”
这次纣王很正式,身穿龙袍,带领卫士浩浩荡荡来到太师府。
丞相申公豹也表现的很谦虚,见到迎出来的管家毕恭毕敬说:“皇上二次亲驾太师府,来看望太师,不知道太师的病是否有好转。”
老管家看见纣王连忙跪下磕头,战兢兢回答说:“万岁爷来的不巧,太师前日去临潼关巡查去了。”
纣王一愣,问道:“太师什么时候会回来?”
老管家说:“太师临出门时没有告诉奴才具体回家日程。”
丞相申公豹有点生气,皇上二次亲自来请你,闻仲你这个架子摆的也太大了,有点过分了。这要传出去,有损君威。
脸一板就要训斥,不料纣王说:“太师身体刚刚见好就操心国家大事,朕心甚慰。这次见不到还有下次,告诉太师,朕等着他回来共商大事。”
申公豹有点发愣,纣王今天是怎么了,破天谎没有发火,反而客客气气,称赞起闻仲来。不过仔细一想,纣王很聪明,闻仲是消灭周武王最关键的人物,既然自己已经放下帝王的架子,不在乎太师怎么对待他,在乎的是太师能不能出来主持大局。
申公豹点点头,皇帝就是皇帝,能屈能伸,求贤若渴,这是他的聪明之处。
纣王一走,老管家擦着冷汗来到书房,闻太师正在悠然自得的看书,桌上清茶一杯,香烟一柱,满屋芳香。
看见老管家诚惶诚恐的样子,闻仲笑着问道:“昏君没有指责你吗?”
老管家回答说:“太师,皇上今天一反常态,非但没有指责,反夸太师为国操劳,他很是高兴。”
闻仲手捋胡须点点头:“怎么说昏君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孰重孰轻他还能分得清楚。老夫是欲擒故纵,他则顺其自然。因为他知道,老夫不会放弃朝廷的事情不管。帝辛,你为什么总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醒悟过来呢。”
门口又有人来禀报说:“老爷,朝廷老臣微子启,箕子前来拜见太师。”
闻仲微微一笑,微子启,箕子,前者是商王帝乙的长子、纣王帝辛的长兄,后者是文丁的儿子,帝乙的弟弟,纣王的叔父,都是朝廷举足轻重的人物。
箕子,微子启与丞相比干在殷商极为出名,被称为“殷末三仁”。
这两人忠诚耿直,见纣王这般昏庸无道,苦心谏阻,但屡谏纣王都不听。尤其是丞相比干投靠周武王。纣王大发雷霆,对他们不理不睬,人微言轻之下,两人很少过问朝廷之事,整日饮酒作乐,颐养天年了。
他们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闻仲也知道,作为皇亲国戚,谁也不愿意汤商改朝换代,自己成为阶下囚。就好像过惯好日子的人,接受不了穷极撂倒,饥寒交迫的生活。周武王一旦面南称尊,未见得会他们的安身之处。
两人肯定是见纣王二次上门邀请都吃了闭门羹,坐不住了。
朝廷老臣,闻仲自然尊敬,亲自出门迎接。见闻仲神清气爽,笑容满面,二人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说:“太师安好,是朝廷的福气。”
闻仲回答说:“不一定,朝廷之上肯定会有人巴不得老夫永远不上朝才好,省的让他们坐蓐针毡,内心不安。”
箕子耿直,说:“太师德高望重,就是真有奸佞小人无端诽谤,也损不了太师的英名。皇上昏庸糊涂,太师不糊涂,金殿之上鞭打帝辛,大快人心。”
微子启也连连点头。
闻仲请他们进入客厅,让侍女端茶倒水,正颜回答说:“老夫的打王金鞭只能给纣王肉体上的疼痛,却鞭及不了他内心的昏庸无道。朝廷奸臣当道,像你们这样的忠臣,皇上不照样搁至一边。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他是听不进去的。”
微子启手捋胡须微微一笑说:“也不见得,那帝辛二次上门请太师出山,前所未有。老夫想他应该有所觉悟,迷途知返了吧。”
箕子劝道:“现在形势危机,周武王已经羽毛丰满,太师应该不计前嫌,以国家大事为重。出兵剿周,以绝后患。”
闻仲冷笑一声说:“出兵剿周,不一定非我闻仲不可。纣王手下良将如云,就拿箕子大人你,不也官拜太师,文有丞相申公豹,大臣尤浑,武有恶来,邬文化,袁洪,张奎与孔宣,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初为得到美女苏妲己,纣王不也亲征冀州城,他完全有能力统领大军,直捣西岐。闻仲老矣,不堪重责了。”
微子启说:“太师为人正直,又受先帝之托,辅助帝辛,怎么会半途而废。说出来老夫都不信。”
闻仲脸色一沉回答说:“二位老臣,老夫不认为你们是受皇上之托来说法于我。丞相比干,国相商容投周,‘殷商三仁’已名存实亡,皇上不会再信任你们。二位老臣是以自己的名誉来劝老夫回朝为国效力,忠诚可鉴。但闻仲已心灰意冷,无力回天,让你们失望了。”
箕子着急,脸红脖粗说:“太师一世英名,难道就舍得抛弃,眼睁睁看着周武王兵临朝歌,汤商六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太师你忍心吗?”
“老夫有什么不忍心的,城破之日,老夫就在太师府堆放柴薪,坐在上面点上一把火,笑看江山破灭,社稷涂炭,一了百了,不也很好吗。”
闻仲斩钉截铁地回答说。
箕子气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连手都在哆嗦。
微子启则不再说话,双手抱拳说:“既然太师决心已下,我们就没什么可说得了,就此告辞。”
闻仲阴沉着脸说:“不送。”
二人走出太师府,箕子还气的的大骂不止,微子启说:“箕子你还是沉不住气,听其言观其行,你以为太师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吗,那你也太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