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百年交情,兄弟也不跟你绕弯子。出现这么严重的事,也到了该所有人同心协力的时候了吧?”
那边羽乐韵澡还没洗完,这边孟元宏就已经赶到,和羽行川在山脚下的小镇上家族会客的别苑相见。
听了他的话,老人淡淡反问:“那元宏,你想我怎么样呢?咱们都这把年纪了,什么事也不用非说那么透,孟家也不是小门户,你一句话就能让全家都信服吗?而且,你以为我不想让小韵早早接掌家族?外人怎么想我也不关心,可信不信由你,现在的他可不是我羽翼世家能培养出来的,我说什么,他听不听可不是我能左右的!”
孟元宏皱眉沉吟:“老哥!其实那天最后一战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虽然说不太清楚!可羽翼世家,是不是真能通神……?”
羽行川面色一正:“元宏!你这话我就当没听过,祖上反正也没传下过,我是不知道的。”
他话这么说,孟元宏自然也就大概了解。不过他也明白,老兄如果真能指使得了其外孙子,也就不用自己非得大老远跑一趟了……
山庄里,羽乐悦端着饭菜敲门:“小韵!好了没,饭给你送来了,非得喂到嘴边吗?”
“进来吧……”
一进门,看到里面,羽乐悦忽然满脸通红转过去:“死孩子!问你好了没……”
“有什么大不了,还新鲜怎么着……?”
羽乐悦气得没辙,倒退走向饭桌旁放下,轻轻坐下叹道:“二叔公来了!”
“哟!那么大岁数了,腿脚还真麻利!”
“我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二叔公怎么也是看着咱们长大的,你……”
“我不也是关上门这么说吗?真麻烦……”
“那对二叔公,你好歹也该客气点!”
“我不见不就得了!就说我伤重不治,快死了……”
“你说呢?”
“哎!真麻烦,我也不想太不客气,可要是……,反正别怪我……”
沉吟半晌,羽乐悦忽然问:“小韵!有件事其实我早想问了,你是不是真遇到过神?你会的好多其实都不是咱家有的,而且那天……易放又是谁……?”
羽乐韵沉默着,这些问题他早就预料到早晚会有人问,半晌叹口气:“其实我也说不清,也不想骗你,所以还是别问了!”
轻叹声,羽乐悦苦笑道:“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向着你,惯着你,连老天都帮你,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讨厌的!”
“姐!这个世界很大,或者该说,我们能看到的永远只是自己所能看到的这点地方。但我们所在这片天地,也只不过是无数个类似世界中最不起眼的那个。而且你也听到了,这片世界终究避免不了要毁灭,无法挽回!”
“真的无法挽回吗?”
“那你看得出有谁真愿意为了挽回哪怕暂时放下自己的私欲吗……?孟爷爷为什么来?无论他自己怎么说,你我心知肚明。虽然这一次是怪兽暴乱,可没有怪兽,人类自己就真能和平共处?为了你,舅妈,外公,我可以不怕死。但你们所希望我成为的那种人,恐怕我永远也做不到。所以我可以不做强者,不要羽翼世家,若果终究没办法,我宁愿去南大陆,甚至非洲荒野做个野人……”
“臭孩子,胡说八道!这个世界那么大,就没有一点让你放不下的?”
“你!”
他毫不犹豫的突然表白,让羽乐悦忍不住浑身一震,好久没能说出话来。
羽乐韵洗完澡,换好衣服来到桌边开始吃饭,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小韵!我……”
听她欲言又止,羽乐韵轻轻摇头:“你不用觉得为难!我从来就只是个自私的人,也没有任何伟大的理想。我之所以说出来也不是想逼你,毕竟我并不会因为你放弃自己的想法。所以,你大可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饭后,来到了山下的别苑,对一般人距离不算短,可对羽乐韵实在不算什么!
“孟爷爷好!”
“小韵来啦!身体好点没有?”
“我没事了,多谢关心!”
沉了沉,孟元宏叹气道:“小韵啊!孟爷爷就不敢你说虚的了,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的情况你也都明白。国家,乃至这个世界都需要你!”
面对老人满脸期盼,羽乐韵非常平静:“但我不需要国家或者世界!”
二老和羽乐悦都是一怔!但却实在也没办法反驳他!
讥嘲的笑了笑,羽乐韵淡然道:“其实需要我的从来不是什么国家或者世界,至少相比之下,元老院,各大家族势力,反正那些只要自己舒坦,外人死绝了也不会当回事的大人物们,才是最需要我的,不是吗?”
孟元宏此时显得非常尴尬!而羽行川也不由蹙眉,但他也只是觉得毕竟彼此关系不一般,话可以说的婉转一点!
“孟爷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一直就是这样的脾气。合不来的人和圈子,我向来不会勉强自己,也不会强迫别人附和我。毕竟我从来最学不会的就是听话,和心甘情愿被别人摆布。天分不够,没办法……”
半晌,孟元宏苦笑叹道:“小韵!你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放下?就算放下,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我总不会不知道!吃一次亏算我倒霉,再吃第二次可就是活该了!”
“小韵!你心里不舒服,我明白。而你想的我……我也不否认!毕竟就是我自己,真要到了抉择的时候,恐怕也会把孟家放在第一位。而人本身就是这样,过去是,未来也一样。可小韵,你自己也同样生活在这个世界,就算你不在乎别人,也不为自己考虑吗?”
羽乐韵闻言淡然一晒:“在清溪城的时候,那应该是元老院的密探吧,我曾经说过,虽然我还没到天下无敌的程度。可如果真有什么逼得我活不下去了,别的不敢说,反正带走华明国一般人给我陪葬还没什么问题……”
话说到这份上,孟元宏除了告辞也没其他办法了。
回到本家,羽行川看着外孙忽然道:“你外婆走的时候,你舅舅和你妈都还小,但那时她告诉我,如果以后孩子长大了感觉对这个世界厌倦反感,让我不要阻拦,就随着孩子的心意让他们自己去闯。以前我不明白,现在算是了解了!”
羽乐韵眺望着远山:“外公!您应该明白,今天的世界,并不是我愿意付出多少可以改变的。每个人都想我分享,但最好只分享给他们自己。其实我觉得那些人现在最该考虑的不是怎么拉我下水,而是怎么去改变这个让人绝望的现状,不是吗……?”
“能改变吗……?你收了三个徒弟,他们本身都是社会最底层的普通人。因为你他们都成了人们眼中的未来之星,可你真的确定在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他们永远不会变吗?而且他们的后代也不会再是普通人,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变成你此刻所讨厌的那种人?”
“我不能保证,我甚至不能保证一觉醒来明天我的想法也会突然改变,说不准突然就愿意为了名利去对那些大人物摇尾乞怜。但至少现在我可以确定,他们三个值得我教。而我没信心能帮更多人,可至少不希望自己会成为祸害这个世界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