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夏被他撩得脸红起来,伸手抓住他的手指不让他继续。
顾凛顺势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亲过去。
“痒……”陈之夏低声求饶,羞得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顾凛轻笑一声,头侧过来,从她的耳根开始亲,沿着脸庞,亲到她的嘴角。
陈之夏想躲,却偏偏躲不开,他的大手托着她的脸颊,不给她一点逃避的机会。
顾凛的唇在她嘴角留恋了一会儿,舌尖开始描摹她的唇形。他的气息满满地灌入她的鼻子,陈之夏浑身发软。
“之夏……”顾凛轻声喊她的名字。
“嗯。”
“之夏……”
“嗯。”
他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她一遍遍轻声回应。顾凛吻住她的唇,舌尖纠缠,意乱情迷。
喘息初定,她偎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
“喊我。”顾凛又低头亲亲她的唇。
她的唇被吻得娇艳欲滴,他怎么尝都尝不够。那是他的毒药,吃一次,就会上瘾。
“顾凛。”陈之夏娇软地喊了他一声。
“之夏。”顾凛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告诉我,你对我施了什么魔法?”
陈之夏脸红心跳,心中甜蜜,却不知该怎么回答顾凛的问题。
跟顾凛斗嘴的时候她口齿伶俐,可一到这样浓情蜜意的时刻,她的嘴就变笨了。
顾凛还在喃喃低语:“陈之夏,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让我这么割舍不下?”
情话太甜,陈之夏有些难为情了。
顾凛不依不饶:“说话。陈之夏,回答我。”
真是甜蜜的逼问,可是陈之夏哪里回答得了。她这么普通,扔到人堆里没人会看第二眼,她怎么知道顾凛脑子会抽风,会喜欢上她?
可是,顾凛迷惑的样子是那么动人,陈之夏的心软成了一滩春水。
她侧过头,第一次主动亲吻了顾凛。
“我没有魔法,我的魔法,就是喜欢你。”她低声回答,嗓子突然有些哽咽了。
她默默的,无望地喜欢着顾凛,她真的没想到,上天会给她这么大的恩赐。
陈之夏的回答让顾凛十分满意。他开心得像个孩子:“再说一遍,说你喜欢我。”
陈之夏不肯,别过脸不想理他。
人家在这边伤感,他在那里得意,实在太过分了。
陈之夏不肯,顾凛也不再勉强她,他吹个口哨,得意洋洋地发动车子:“你不说我也知道,反正你爱我爱得要死啦。”
“切!谁爱你爱的要死?自作多情!”陈之夏无情地打击他。
“没有吗?”顾凛不计较她粗暴的态度,笑的很灿烂:“陈之夏,你就是嘴硬。”
陈之夏想朝他翻个白眼,可是看到顾凛的笑脸,她的心就软了。
谁能想得到,在公司杀伐果断,气场全开,高冷得人畜勿近的顾总,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孩子气的让她好笑,也让她生出了一股母性般的情怀。
顾凛带陈之夏去了一处会所制的餐厅。门禁森严,私密性一等一的好。
五十平米左右的厅堂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周围小桥流水,红色的锦鲤在水池里悠闲的游来游去,舒缓优美的音乐若有若无地在空气中流淌。
环境真是没话说。
吃完饭,陈之夏看服务生上的小点心很可爱,就拿着小点心去喂鱼,她刚蹲到水池旁边,顾凛也过来了。
顾凛搂住她的腰,看她喂鱼。
陈之夏推推他的手臂:“别贴这么紧,妨碍我喂鱼。”
顾凛郁闷了:“喂鱼比我还重要?”
“当然。”陈之夏笑嘻嘻地看他一眼:“小鱼多可爱啊!你的脸我都看烦啦!”
顾凛一头黑线,才刚在一起啊,她竟然说他的脸她已经看烦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顾总抢过她手里的小点心,一把全扔进水池里,他扳过陈之夏的头:“看我,不许看鱼!”
陈之夏不高兴了:“你怎么这么幼稚!还跟鱼争风吃醋!顾凛,你到底想干嘛?”
顾凛理直气壮的:“想教导教导你做人的道理。”
陈之夏瞪他,却被他抓住胳膊,直接拖进怀里。
他用力地亲她,有技巧地缠住她的舌,来回厮磨。陈之夏勉强挣扎了半分钟,很快就被他弄得浑身发软。
顾凛吻技高超,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顾凛吻着吻着,心里开始躁动起来。嘴唇沿着陈之夏的脖子开始往下滑。
“不要……”陈之夏推他。这太羞人了。
陈之夏的力度不大不小,只是她忘了她和顾凛都在水池旁边,她一推,顾凛失去平衡,两个人都掉进了水池里。
水池很浅,可两个人的衣服都湿了一大半。
“哈哈哈……”陈之夏和顾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顾凛的样子实在好笑,眼中还有未散的欲望,衣服却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某个地方,还有可疑的凸起。
顾凛被陈之夏笑得恼羞成怒,索性撩水朝她身上泼。陈之夏也毫不示弱,也往他身上撩水。
两个人傻瓜一样站在水池里,朝对方泼水,玩得不亦乐乎。
因为之前喊了结账,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进来,赫然发现两位客人正在水池里戏水,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女客她不认识,可那位男客,可是这家会所的老板,大名鼎鼎的顾氏总裁啊!
高冷寡言的顾总竟然和一个小丫头在水池里泼水玩!还玩的那么开心!笑的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这说出去,谁会信啊!
服务生来了,陈之夏和顾凛赶紧从水池里走出来。
陈之夏十分尴尬,为自己的幼稚感到难为情,可顾凛一脸淡定,似乎两个成年人衣着整齐地在餐厅玩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脸皮不厚当不了总裁啊,陈之夏在心里默默感叹。
结完帐,服务生出去了,陈之夏开始发愁了:“顾凛,我们怎么出去啊?衣服全湿了,头发也湿了……”
顾凛笑着揉揉她的头发:“餐厅上面有一间我的专用客房,我们换上浴袍,叫服务生把衣服拿去烘干。”
“哟,还专用客房。”陈之夏酸溜溜的:“你经常过来住吧?跟谁一起呀?”
陈之夏酸溜溜的语气让顾凛十分受用,他故意逗她:“你说呢?”
陈之夏更酸了:“你吻技高超,肯定没少操练吧。哼。”
顾凛邪气一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个还真没怎么操练过,只有你一个实践对象。”
陈之夏心里舒服了一点,但还是不信他的话:“真的吗?顾凛,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初吻给了我哦!”
顾凛都27了!怎么可能还有初吻!
顾凛的脸很不明显的红了一下,迅速转移了话题:“那你呢,你的初吻给谁了?”
陈之夏当然不肯承认是给了他,高傲地昂昂头:“反正不是给你了。”
顾凛微微失落:“那我亏了。”
陈之夏惊呆了:“顾凛,不会吧?你说的是真的?你跟我,真的是初吻?”
怎么可能!他那么会接吻!舌头灵活得不可思议!一看就是个老手啊!
“不信算了。”顾凛不再理她,大步往前走。
“喂喂!把话说清楚啊顾凛!”陈之夏拉住他的胳膊,上下扫他一眼,突然坏笑道:“嘿嘿,顾凛,你不会还是那个什么吧!”
顾凛不明所以:“什么?”
陈之夏实在不好意思说,只好说了个英文:“virgin。”
顾凛不屑一顾:“当然不是。”
27岁的处男,那也太可笑了吧!他顾凛仪表堂堂,想上他床的女人,绕着地球能排三圈!他是处男?哼哼。
陈之夏更好奇了:“那你第一次是跟谁?”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好奇,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可是顾凛偏偏误解了,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暧昧,声音也故意压得低低的:“怎么,很想了解一下我的技术?”
“呸!”陈之夏闹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地啐了顾凛一口。
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好不好!顾凛自己是流氓,就以为别人和他一样流氓了?
顾凛轻笑一声,凑到她耳边:“我技术不错的,不如一会儿我们试试?”
“试你个头!”陈之夏狠狠瞪他:“顾凛,你这个人人格分裂你知道吗?”
“哦?”
“你说你在公司里都衣冠楚楚的,还总一副面瘫脸,谁见了都害怕,都不敢惹你,可私底下,你简直就是个……”陈之夏想不到合适的词了,卡壳了。
“私底下是什么?”顾凛笑眯眯地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他的眼神太邪气,陈之夏被他看得脸红心跳,甩他一记眼刀就往前走,不想搭理他。
私底下简直就是个色魔。她在心里默默道。
走廊上偶尔有人,顾凛也不再说什么,带着陈之夏进了他的专用客房。
客房很大,东西一应俱全。顾凛朝陈之夏使个眼色:“去洗个澡吧,我让服务生把你的衣服洗好烘干送过来。”
陈之夏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9点多了。便道:“嗯,那你让他们快点行吗?回去太晚的,之秋会担心的。”
她给陈之秋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点回去。
之秋笑道:“姐!看来你今天相亲很顺利啊!”
“相你个头!”陈之夏挂了电话就进去洗澡了。她洗完澡换上浴袍出来,女服务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陈之夏红着脸把湿衣服递给她。女服务生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几眼,看得陈之夏脸都红了。
这个服务生肯定误会了,以为她和顾凛来这里开房吧?
陈之夏郁闷坏了,但也没有办法。裙子全湿了,她总不可能穿着湿裙子出去被人围观吧!
顾凛洗完澡出来了,只围了一条浴巾。
虽然见过他的浴巾照,还扯过他的浴巾,可陈之夏见他这副样子还是有点受不了,她扯过浴袍扔给顾凛:“顾总,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严实点?”
顾凛穿上浴袍,又开始逗她:“陈之夏,你心里有鬼。”
陈之夏晕了:“我心里有什么鬼?”
“看到我健美的胴体,你心里有了异样的想法。”顾凛一本正经道:“陈之夏,对我有想法你就说出来,说几句好话求求我,说不定我会满足你。”
“滚!”陈之夏朝他翻个白眼,拿起遥控器看电视。
“陈之夏,你的脸红了。”顾凛凑过来,扳过她的脸左看右看。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你才脸红呢!你们全家都脸红!”陈之夏不理他。
“我没脸红,我是心跳。你摸摸。”顾凛拉着她的手伸进浴袍,将她的手直接贴在自己光滑的肌肤上。
陈之夏摸了摸他的心口,他的胸肌厚实强健,她又很心慌,根本没感觉到他的心跳。
陈之夏随便摸了下就想把手抽回来,可是顾凛不松手,他的手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胸膛上乱摸。一边摸,他一边大惊小怪道:“陈之夏,你摸我!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色!”
陈之夏要疯了!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无赖,这么厚脸皮的人!
她用力抽出手,刚想义正词严地训斥顾凛,他已经反手一抱,将她压在了宽大的沙发上。
会所的走廊上,纪慕言和顾衍正并肩朝餐厅走去。
女服务生看见顾衍,忙笑道:“衍少,您也来了,凛少也在呢。”
顾凛?顾凛也在?纪慕言很高兴:“是那?他也是跟朋友过来吃饭吗?他在哪儿?你带我们过去找他。”
女服务生不认识纪慕言,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她的话。
顾衍抬抬眉毛:“这是阿凛的未婚妻。”
女服务生一听见未婚妻三个字,脸色顿时大变。
“怎么了?”纪慕言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顾总跟谁一起过来的?”
“凛少,凛少和一个女孩子一起过来的。”女服务生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什么样的女生?”纪慕言追问。
女服务生把陈之夏的外貌描述了一番,纪慕言一言不发,等服务生走远了,才咬牙切齿地对顾衍道:“阿衍,顾凛跟那个女人一起过来的!”
“谁?”
“那个假太太,陈之夏。”纪慕言说完,气冲冲地去服务生说的小厅找顾凛。小厅里已经空无一人,纪慕言摆出未婚妻的架势威逼了半天,餐厅的服务生才告诉纪慕言,顾凛去客房休息了。
“是不是跟一个女孩子一起去的客房?”纪慕言抓狂了。
“这个我不知道,我没注意。”服务生很滑头,不肯说。
纪慕言气得直跺脚,用力掐顾衍的胳膊:“你给我把阿凛找出来!这个会所是你们顾氏的产业!你是二东家!你快找经理,把阿凛给我找出来!”
“慕言,别闹了。”顾衍很无奈:“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走,跟我回去。”
纪慕言不肯:“我今天一定要把阿凛找到!那个臭不要脸的丫头!肯定是她勾引凛哥哥的!”
顾衍也火了,转身就走:“你愿意找你就找吧,我不奉陪了!”
顾衍从来没跟纪慕言发过火,纪慕言愣了愣,突然瘪瘪嘴,大哭起来:“阿衍,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纪慕言长着一张精致的洋娃娃脸,即使哭起来,也还是那么美。顾衍扭头看她一眼,心又软了,他最受不了纪慕言哭了,她一哭,他就只能缴械投降。
“好了,不哭了。走,我带你买冰淇淋。别哭了,乖。”顾衍柔声哄她,把她当成八岁的小女孩,一个冰淇淋就能让她开心。
纪慕言扑进顾衍怀里:“阿衍,我和你结婚吧,我不要顾凛了!只有你对我最好!”
顾衍苦笑一下,没有说话,这种话,他听得太多了。他知道,纪慕言转头就会把这句话忘到九霄云外。顾凛,才是她的执念,她不管不顾,拼个头破血流也要得到的男人。
他顾衍,连备胎都算不上。她甚至不知道他喜欢她。
果然,等纪慕言哭完了,她的目光变得很决绝:“你不愿意陪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找,一间房一间房地敲门,今晚,我一定要找到凛哥哥!”
顾衍没有办法,只好给会所的经理打了个电话。
亲哥哥打电话找顾总,经理哪里知道还有一段桃花三角债,很爽快地把房间号报给了顾衍。
“1206,你自己去吧。”顾衍不想再管了。
顾凛和纪慕言,是生是死,是分是合,他已经不想再关心了。
顾衍走了,纪慕言到化妆间又补了一下妆,这才昂着头朝1206房间走去。
她才是正牌未婚妻,她今天倒要看看,这个不要脸的陈之夏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凛哥哥那种性冷淡的男人迫不及待地带她来开房!
能抓奸在床最好!拿着这个把柄,顾凛一辈子都捏在她手里了!
纪慕言敲了敲房门,顾凛走过去打开了门,他还以为是服务生送烘干的衣服回来。
看到门口站着纪慕言,顾凛本能地往前一挡:“慕言,你怎么来了?”
陈之夏正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换台,听见顾凛的话,惊讶地站起身来。
隔着顾凛,两个女人面对面的撞上了。
纪慕言的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了,她死死盯着陈之夏,脸上的笑容又冷又尖刻:“哟,这不是陈小姐吗?你怎么到我未婚夫的房间里来了?”
顾凛想把纪慕言推出去:“我们出去说。”
“不!我不走!我为什么要出去说!顾凛!到这个时候,你还护着那个女人?”纪慕言爆发了,她狠狠推开顾凛,冲进了屋子,指着陈之夏大骂起来:“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第三者插足,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耻?!”
陈之夏站在沙发前,面对纪慕言的指责,她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能说什么?说她不是第三者插足?纪慕言和顾凛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她陈之夏不知道吗?不,她知道的!
她知道,但她还是没能经受住诱惑,她和顾凛热吻,和顾凛说那些甜蜜的傻话,她不是第三者是什么?
纪慕言说的很对,她就是第三者,就是不要脸犯贱的贱人!
陈之夏的脸火烧火燎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陈之夏隐忍不言的模样让顾凛心疼坏了,他扭住纪慕言的胳膊:“纪慕言,住嘴!谁给你的底气说之夏是第三者?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自己不知道吗?这桩婚约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今晚我就去找爷爷说清楚,我不会娶你!哪怕有婚约,哪怕那婚约是你爷爷拿命换来的,我也不会娶你!我爱的是陈之夏。从来不是你。”
纪慕言的眼泪瞬间迸涌而出。这么多年,这是顾凛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十几年的等待,少女最美好的青春,就换来他冰冷的一句“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爱的是陈之夏,从来不是你。”
她含泪凝视着顾凛的双眼,虚弱而又悲伤:“凛哥哥,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她指指陈之夏:“她哪里好?她长的没我漂亮,家世也没我好,她凭什么得到你的心?凛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要她,不要我?”
她身上的骄横跋扈全没了,她悲伤而迷惑,看上去十分可怜。
顾凛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慕言,不是你哪里不好。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何苦扭在一起?你回去吧,我今天会跟爷爷说清楚。”
纪慕言几乎瘫倒了,她知道顾凛有多孝顺顾老爷子,现在,为了这个女人,他甚至连孝道都不顾了!
他是疯了,他走火入魔了。她真的得不到顾凛了!
陈之夏一直在发抖。
不知为什么,对纪慕言,她讨厌不起来。那也不过是个痴心的女孩。她喜欢顾凛,又有什么错?虽然顾凛说她并不是真心爱他,可同样是女孩,她看到纪慕言那种绝望的神情,那种骄傲被摧垮的神情,她还是由衷的难过。
顾凛把纪慕言从门边拉起来:“慕言,你情绪不稳定,我送你出去。”
他扭头对陈之夏道:“在房间等我,我马上回来。”
关门的瞬间,他又扭头道:“乖,别怕。”
听见顾凛的话,纪慕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啜泣。“乖,别怕。”顾凛的声音多温柔,多宠溺,多疼惜啊!
乖,别怕。那个女人有什么要怕的!她安安稳稳地在屋子里呆着,一句话都没有说,顾凛却毫不犹豫地为她冲锋陷阵,要和顾老爷子正面对抗了!
她还有什么可怕的?该害怕的人是她纪慕言,她顶着未婚妻的身份,本以为能将陈之夏狠狠羞辱,让她彻底断了念想。
可是她不知道,顾凛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她。她没想到,顾凛竟然甘愿为了那个女人毁掉这桩婚约!
顾老爷子多么重信守诺,毁约就是要他的命!现在,顾凛不要他爷爷的命了!他只要那个女人!
她纪慕言押上了自己的家族,却还是没能得到顾凛。
可笑,可怜。
顾凛和纪慕言刚走,服务生就把烘干的衣服送来了。陈之夏穿上衣服,没有一秒钟犹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客房。
纪慕言撕心裂肺的啜泣声还在耳边,这啜泣声仿佛一柄尖刀,狠狠戳穿了她的心脏。
是她的错。她不该那么软弱,不该向所谓的爱情低头屈服。
无论顾凛爱的是谁,他都是有未婚妻的人,在他恢复单身之前,她不该和他在一起!
她错了,是她错了!她伤害了纪慕言,也把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
陈之夏捂住嘴,痛哭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她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心了?为什么?为什么?顾凛到底给她施了什么魔法?
她好端端一个清白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被人指着脊梁骂下贱?
顾凛架着纪慕言来到酒店门口,刚想打电话叫司机过来,纪慕言挣脱了他的手臂:“顾凛,放开我,我自己走。”
她失败了。她彻底失败了。但是她败也要败得有风度,她不想像个怨妇那样哭哭啼啼地被顾凛塞进出租车,她要挺直脊梁,自己走!
“等司机来送你走。”顾凛根本不理她的挣扎,很霸道地捏紧她的手腕。
纪慕言扭头看着顾凛,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命门,她真的很想得到他。他不让她走,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在乎她的,不是吗?
她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点机会?
陈之夏藏在酒店门口的大柱子后看着顾凛和纪慕言。
其实,纪慕言和顾凛真的很配。都是高个子,都有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好气质,纪慕言的美貌和家世,也足以和顾凛匹配。
顾凛一直握着纪慕言的手腕,他们俩在说着什么。顾凛为什么不放纪慕言走?他心里,还是在乎她的吧?‘
陈之夏酸楚又自卑。
真的,她算什么呢?横插在两个富二代中间,她是不是太犯贱了?
顾凛的爱,能长久吗?她和顾凛,真的能在一起吗?
不,她不知道。她没有信心。
送走纪慕言,顾凛脚步匆匆,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客房。
客房空荡荡的,根本没有陈之夏的影子。没有留给他片言只语,陈之夏走了。
顾凛冷静了一下,抓起手机给陈之夏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冰冷的女声无情的提示。
顾凛慢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突然笑了一下。
也对,这种行为很符合陈之夏的作风。陈之夏是个多么自尊多么要强的人。
被正牌未婚妻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虽然她才是那个被爱的人,可是,她肯定觉得很屈辱。
在这桩婚约没有解除之前,陈之夏不会再和他单独见面了。
他太了解她了。
顾凛看看手表,已经快11点了,爷爷已经睡了。
他再焦躁也只能等到明天了。
顾凛想了想,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明天的晨会取消。改在下午进行。”
他现在就赶回老宅,明天一大早,他就跟爷爷说清楚。
从小到大,他没有向爷爷恳求过任何东西,这是唯一的一次。他知道爷爷重信守诺,让他撕毁承诺相当于要他的命,可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他不爱纪慕言,顾家所有人都知道。
顾凛连夜赶回了祖宅。几乎一夜无眠,他一直在考虑着措辞。
第二天一大早顾凛就醒了,一直在起居室等着,听佣人说爷爷已经起床了,他马上上楼去找顾老爷子。
老管家正在伺候老爷子洗漱,顾凛也默默跟着他一起伺候爷爷。
老爷子一醒就听说了顾凛连夜赶回家的事,又见他默默不语,只是陪着他洗漱,心里隐隐约约就猜到了什么。
等收拾妥当,老爷子语气伤感地问顾凛:“阿凛,你找爷爷,是有话想对爷爷说吧?好孩子,你说吧。”
顾凛心酸难言。几乎开不了口。
老爷子一生光明磊落,尤重义气。现在,他的要求,是在把爷爷往绝路上逼。
顾凛斟酌着,顾老爷子先开口了:“阿凛,你是不是想悔婚?跟慕言的婚事,你不想办了对吗?”
被爷爷猜中心事,顾凛索性大方承认:“爷爷,我爱上一个女孩子……”
“陈之夏,对不对?”顾老爷子慢慢笑起来:“我知道。你第二次带她回来,我就看出来了。我的阿凛,对那个丫头动心了。”
顾凛不说话,心事被人看穿,还是有几分尴尬的。
“阿凛,爷爷同意了。爷爷同意悔婚。这件事,我会跟纪家人说。”顾老爷子说出这几句话,老管家和顾凛都意外极了,惊讶得要命。
顾老爷子一诺千金,世人皆知。现在,他竟然主动提出毁约!
“之前慕言抱着锦生的遗照,说要嫁给你。爷爷同意了,一是不想违背自己的誓言,让锦生泉下不得瞑目。二是没有想到你对那个丫头会用情这么深,爷爷知道你对她动心了,但想着年轻人都是一时新鲜,说不定过两天也就忘了。爷爷真的没想到,你性子这么冷淡,还能爱一个女人爱到这个程度。”顾老爷子缓缓说道。
“爷爷,对不起!”顾凛心里难受,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让爷爷毁约,就是在他心上插一把刀,有多痛,他知道。
“好孩子,是爷爷对不起你。爷爷自私,为了自己的信念,差点毁了你一生的幸福。是爷爷对不起你。”顾老爷子的眼泪掉了下来,老泪纵横。
老管家听着祖孙二人的回答,心里不胜唏嘘。
顾家两个孙子,顾老爷子却偏疼这个小的。说来也怪,有钱人家一般更重视长子,可顾凛偏偏更合老爷子的眼缘,顾衍性情乖巧,能言善道,特别会哄长辈,而顾衍性子寡淡,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按说都应该更喜欢顾衍才对。可顾家几位长辈,除了顾念远,都偏疼顾凛。
顾念远和梁颂娴很快得到了消息,顾念远还好,梁颂娴苦口婆心地劝顾凛:“阿凛,你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吗?慕言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有些骄纵任性,但本质并不坏。更何况,她姑姑嫁给了京城里的大官,这么硬的政治靠山,你去哪里找啊!那个姓陈的丫头,哪一点能跟慕言比?”
顾凛只说了一句话:“我喜欢她。”
梁颂娴简直气疯了:“喜欢能当饭吃吗?再喜欢,过两年也看厌了!再说她长的也就那样!我敢保证,娶回来,最多一年你就烦了!”
顾凛还是一句话:“我不会。”
梁颂娴还要说什么,顾凛淡淡道:“妈,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我的路该怎么走,我心里清楚。”
梁颂娴气得连声道:“好好,你的路你自己走,妈老了,说话不管用了!”
梁颂芝在旁边笑道:“姐姐,你说你何苦呢!阿凛好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你该开心才是啊!那个陈之夏,我看并不讨厌。我还挺喜欢她的。”
梁颂娴狠狠一瞪眼:“你给我住嘴!我管教自己的儿子,没你说话的份!”
梁颂芝故意瘪瘪嘴,跟顾念远撒娇:“姐夫,你看看姐姐,好凶哦!”
梁颂娴和梁颂芝还在拌嘴,顾凛已经推开门出去了。
他没想到事情解决得这么顺利,沉重的镣铐终于被摆脱了,他只觉得浑身轻松,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陈之夏。
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他和她之间,再没有任何阻碍了。
顾凛打陈之夏的电话,打不通,再打,还是打不通。
这丫头还在生气呢。顾凛微笑起来,就这倔脾气,除了他,还有哪个男人受得了!
一会儿去公司哄哄她,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一定会开心的。
顾凛开车准备回市区,车子在盘山公路上走着,老管家突然来电话了。
顾凛心情很好地接了电话。
“凛少爷!快回来!大事不好了!老爷子自杀了!”
顾凛的手狠狠抖了一下,车子差点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他稳稳心神,声音却还在发抖:“你说什么?爷爷怎么了?”
“老爷子跟纪家说了退婚的事,说完之后,自己默默在书房坐着,不许我们任何人进去。后来我觉得不对劲,撞开书房的门,老爷子他,他,他吃安眠药了!”
“家庭医生怎么说?”顾凛掌心全是汗,后背也是汗。
“医生正在洗胃。您快回来吧!家里都乱套了!夫人和老爷吵得不可开交!”老管家还算冷静。
“我马上回来!”
顾氏企业大楼。媒体事业部办公室。
陈之夏去给何昊琛送文件,听见他正在打电话:“顾总电话打不通?怎么回事?那下午的会议呢?……哦,好的,顾总回来马上通知我。”见陈之夏进来,何昊琛揉揉眉心:“之夏,晚上订的机票你再帮我改签一下,下午的会议可能要取消。”陈之夏不由自主问了一句:“顾总那边不能出席?”“嗯。顾总失联了,秘书也打不通他的电话。真是奇怪。”何昊琛沉吟道。
顾凛失联了?陈之夏咬咬唇,他今天一天都没在公司露面。
昨天,他说他回去找顾老爷子商量退婚的事。
是退婚不顺利吗?还是,还是他改变主意了?
她的手机一直不敢开机,她不敢面对顾凛。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回到工位,陈之夏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打开了手机。
手机上只有一条顾凛她发的消息。
“之夏,对不起。”
昨天晚上的消息,他说对不起。
他说昨天晚上回去找顾老爷子说清楚。但是他又说对不起。
陈之夏的手在屏幕上滑动着。她默默伸出食指,按下删除键。
她和顾凛。没戏了。
她知道。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灰姑娘和王子,怎么可能真的在一起?
王子是公主的,怎么会是灰姑娘的?
全天下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全世界都会帮助王子和公主在一起的。灰姑娘?谁会管灰姑娘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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