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对陈之夏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她和顾凛几乎每天见面,但是两人之间还是冷冰冰的气场。
顾凛开始频繁地使唤她,有时候连不该她做的事都硬推到她头上。
总裁办公室里的休息室,以前床铺都是顾凛自己收拾的,今天快下班的时候,顾凛突然叫她进去,面无表情道:“把里面的床整理一下。”
陈之夏不愿意。女下属为男上司铺床叠被,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尽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顾总,这个好像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顾凛眼皮掀了掀:“你回去再好好看看工作守则。”
陈之夏:“……”
工作守则怎么可能写得那么详细?床铺顾凛自己整理,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总裁办所有人都知道。
顾凛拿工作守则出来压她,根本就是故意刁难她!
见陈之夏哑口无言,顾凛略有些得意地挑挑眉:“去整理吧。”
陈之夏盯着他那张得意的脸,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顾凛的床铺整理起来其实很快,也就是把枕头拍拍松,把被子铺平,几乎没有工作量可言。
但是,陈之夏还是很不高兴。
她不明白顾凛为什么要故意刁难她。
买卖不在仁义在,就因为她提出了分手,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击报复她?
太过分了!
陈之夏把床上整理妥当了,见窗边沙发上扔着一件衬衣,就随手拿起来,准备挂到衣柜里。
打开衣柜,准备挂衬衣,陈之夏的眼神扫过衣柜里的小搁板,脸突然红了一下。
小搁板上,整整齐齐放着几盒杜蕾斯。有一盒还拆开了。
那是顾凛和她用剩的。
她很不喜欢在办公室做这种事,但是顾凛喜欢。被他缠着做过几次,这些套套也是她强烈要求了好几次,顾凛才去买的。
想起当初在床上和窗边的缠绵,那些火一般的热情,陈之夏突然觉得很唏嘘。
陈之夏不想再想下去,赶快拿过衣架,将衬衣挂上去。
衬衣挂完了,陈之夏见柜子地步掉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她以为是顾凛的袜子,就弯腰去捡,准备放到放袜子的收纳盒里。
捡起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一看,陈之夏的脸又红了。
那不是袜子,是顾凛的内裤。
子弹头内裤,颜色很正常,款式却闷骚得不得了——就跟他的人一样,外表看上去高冷禁欲,妥妥的性冷淡风格。实际上呢,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色情狂。
陈之夏用两根指头拈着这条闷骚的内裤,正打不定主意是叠起来放到收纳盒,还是重新扔到原来的位置,背后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怎么,看上我的内裤了?”
陈之夏吓得一抖,猛的转过头去。
顾凛靠在门上,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在她的脸和那条该死的内裤之间打转。
陈之夏被烙铁烫了一下似的,赶快把内裤扔到衣柜的角落。她故作镇定,脸却更红了:“我只是想帮你收拾一下衣柜里掉下来的杂物而已。”
见她分明羞红了脸还强撑的样子,顾凛心里暗暗好笑。
他发现他对陈之夏真的狠不下心。明明被她心里还有向永煊的事气得要死,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喜欢她。
如果陈之夏肯给他一个梯子,他一定欢天喜地地顺着梯子爬下来。两人重归于好。
可这个蠢女人,她就是不给梯子!就是要让他下不了台!
顾凛从未见过如此愚钝之人。他和陈之夏,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互相斗嘴,互相看不顺眼的日子。
“收拾杂物需要拿着我的性感内裤看个不停?”顾凛也是豁出去了,老脸不要了,使劲撩:“陈之夏,你该不是在yy我吧?”
被陈之夏yy,他很乐意啊!他这段时间就是这么干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之前清心寡欲,身边没女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后来有了陈之夏,尝过了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一个人的夜晚,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熬了。
甘荻一直在努力撮合他和甘棠。甘棠呢,见到他也总是娇羞温柔的样子。可是,面对甘棠那张当初让他动心过的脸,顾凛发现,他的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他是真的被陈之夏吃的死死的了。
“对不起,我没有yy你,我只是在想,顾总这么闷骚,不去当牛郎真是可惜了!”陈之夏知道自己面红耳赤,但还是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又冷又不屑。输人不能输阵啊!
当初顾凛穿上这条内裤,自以为很性感地朝她献媚时,她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最后被顾凛扛到床上一阵狂虐。
那时候只顾着笑,没来得及说出这句话,今天,她终于有机会告诉顾凛了:比起当总裁,他更合适去做牛郎!
她本以为牛郎这个词能让顾凛勃然大怒——毕竟人家家世那么显赫,人那么高傲嘛!
结果,顾凛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我去当牛郎,你会去照顾我的生意吗?”
陈之夏:“……”
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她和顾凛不是已经翻脸了吗?朋友都做不成了吗?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那语气,不像是在吵架,而像是在撩她!
“对不起!我对你没兴趣!”陈之夏拔脚准备走,顾凛拦在了她身前。
“怎么会没兴趣?我记得你对我兴趣很大,反应也很大的……”顾凛压低了声音,老司机气质显露无疑。
“不要脸!”陈之夏甩出三个字,用力把他往旁边一推,一路小跑的跑出了顾凛的办公室。
顾凛看着她的背影,连日来阴沉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晴朗。
明天就要回祖宅了,他很期待明天的行程。
陈之夏回到工位上之后,好半天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
她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又羞又觉得气恼。
顾凛到底什么意思?他不是对甘棠念念不忘吗?又来撩她是几个意思?
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想到明天要去顾家吃饭,陈之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和顾凛划清界限!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这样的男人,绝对不能原谅!
已经六点了,陈之夏把办公桌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下班了。
手机响了,顾凛给她发了条消息:“明天早上9点我去接你。”
陈之夏本来不打算回复,看在五万元和加薪30%的份上,回了个“嗯。”
第二天早上,陈之夏很早就醒了。
想到今天要和顾凛一起呆大半天,她就觉得很头疼。
打起精神起床梳洗,陈之夏化了个淡妆,换了身衣服,见才8:30,就打算先下楼吃个早餐再回来等顾凛。
刚一下楼,就看到顾凛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上次失火之后,小区大门拓宽了一些,顾凛的车能直接开过来了。
顾凛一直盯着楼门口,见陈之夏出来,落下车窗对她招了一下手。
陈之夏走过去:“你怎么来这么早?”
顾凛看看腕上的手表:“你不也很早吗?”
还不到九点就急匆匆下来了,很渴望见到他吧?顾凛想到这点,心情很不错。
陈之夏面无表情:“我准备先去吃个早点。”
顾凛:“……”
陈之夏也懒得管他,径直朝小区的早餐摊上走去。
反正顾凛跟她约的是九点,让他等着吧!
早餐摊坐得满满的,根本没空座。陈之夏要了半屉小笼包,一大杯豆浆,正要付钱,忽然想起顾凛来这么早,肯定也没吃早餐。
犹豫了一下,还是有点不忍心,对老板道:“再加半屉小笼包,来一瓶酸奶。”
顾凛不爱喝豆浆。
陈之夏拎着早点上了顾凛的车,把小笼包和酸奶往他手里一塞。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动作也很粗鲁。顾凛心里却像有一丝蜜糖缓缓化开。
“特意给我买的?”他问她。
陈之夏态度冷淡:“老板没零钱。”
老板没零钱,所以她只好多买一份。并不是特意给他买的。
顾凛差点当真了,但看到手中的酸奶,他马上反应过来了。
这丫头就是嘴硬!这早点分明就是特意给他买的!
陈之夏忘记多要一双方便筷子了,顾凛喝完酸奶,见她吃完小笼包,把筷子塞进饭盒准备拿出去扔掉,忙道:“等下,把筷子给我。”
顾凛抽出她用过的筷子,开始吃他自己那份小笼包。
陈之夏冷眼旁观,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和顾凛分明已经分手了,却坐在车上一起吃早点,还共用同一双筷子。这实在太诡异了!
她不知道顾凛和甘棠到底怎么样了,也不想关心。
顾凛不给她任何解释,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顾凛吃了一个小笼包,有点意外:“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这种小摊上的早点,如果不是怕惹怒陈之夏,他是根本不会吃的。
没想到,一吃之下才发现,味道还挺好。
顾凛屈尊降贵地夸了小笼包,本以为陈之夏会就这个话题跟他聊两句的。
可是,陈之夏只是扭头看了看他手中的筷子,脸上的表情又冷又淡。
顾凛不知道他夸小笼包怎么又把陈之夏给惹怒了,百思不得其解。
吃完东西,扔掉垃圾,一直到车在山路上开了一半,陈之夏都没跟他说一句话。顾凛心里的傲气也被她冰冷的态度给激发出来,她的脸色臭,他也绝对不会涎着脸跪舔!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飞驰,陈之夏突然开口喊顾凛:“哎……”
她的语气很犹豫,期期艾艾的。
顾凛觉得很奇怪,不由得扭头看她一眼:“怎么了?”
陈之夏低着头:“我,我想上厕所,这附近有厕所吗?”
厕所?顾凛傻眼了。这都是山野啊,哪儿有什么厕所?
“不能再忍一会儿吗?再过半小时就到了。”顾凛问她。
陈之夏的脸都绿了。半小时?再过半小时,她要么直接尿裤子,要么膀胱直接爆炸了!
早上喝了一大杯豆浆,之前经过服务站的时候,她就已经有点尿意了。但是为了跟顾凛赌气,她不想跟他说话,就憋着没去洗手间。
现在好了,盘山公路一圈一圈的,绕得她尿意更浓。现在已经完全憋不住了!
顾凛见陈之夏一脸的尴尬,知道她是憋不住了。只好道:“前面有个豁口可以停车,我把车停在路边,你到树后面解决一下吧。”
陈之夏的脸更绿了。但是形势比人强,她只好点点头。
顾凛把车停好,指指路边的歪脖子树,示意她去树后方便:“就这儿有点遮挡了。”
陈之夏郁闷地看看那棵歪脖子树,树干根本就不粗壮,完全藏不住人啊,左边虽然有一从一人多高的野草,可以挡住公路上的视线,可是右边没有草啊,右边有车开过来,她尿尿的雄姿就会被人围观!
顾凛也发现了她的顾虑,跟着她下了车:“右边我给你挡着。”
陈之夏老脸一红。这叫什么事啊!翻脸的前男友替她站岗,她没有任何形象的蹲在树后嘘嘘,水声潺潺,被他尽收耳中。
太丢脸了!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算了!
然而膀胱不允许她再有任何自尊心了,陈之夏红着脸往树后钻。
顾凛跟着她也往树旁边钻。
陈之夏在树后站好,红着脸瞪顾凛:“你转过身去。”
顾凛转身,陈之夏已经顾不得了,撩开裙摆,脱了裤子就开始嘘嘘。
本来她想淑女一点的,但是憋了太久的尿尿已经完全不受控制,那惊天的动静,让陈之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凛背对着陈之夏,只听见水声一片。
心里微微有点躁动,顾凛也只好装出若无其事,尽忠职守的样子,朝公路右边张望。
终于将膀胱清空,陈之夏舒服得眯了眯眼。掏出手纸清理了一下,她准备站起身穿短裤。
我靠!为什么站不起来了?裙摆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挂住了?
陈之夏扭头往后看,裙摆确实被挂住了,她穿的大圆摆的裙子,裙摆挂到旁边的荆棘丛上了。
陈之夏用手扯了一下,扯不动。她急了,加大了一点力气,又扯了一下。
裙摆发出一声轻微的刺啦声,但是!它还是牢牢地挂在荆棘丛上!
顾凛也察觉出不对劲了,水声都结束了,陈之夏怎么还不赶快起身离开?
“怎么了?”顾凛背对着她问道。
陈之夏欲哭无泪,憋了一会儿才哭丧着脸道:“裙子被刺丛挂住了!”
顾凛扭头往后看,本来想看看裙子到底挂到哪儿了,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两瓣又圆,又白,又翘,又嫩的好东西。
陈之夏的脸唰的变得血红。她想拉裙摆遮住自己,可是裙摆牢牢卡在刺上。再扯一下,只怕就要破掉了。
“别动。”顾凛见她努力扭着身子想避开自己的视线,心里的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他走到荆棘丛旁边,帮陈之夏把裙摆拉出来。
顾凛一边拉裙摆,一边觉得血在往头顶涌。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吗?
旁边是那么鲜活诱人的好东西,让他怎么静下心来收拾着该死的裙摆?
不,也许他该感谢这可爱的裙摆,还有这可爱的荆棘丛。
让他从另一个角度全面地观赏了这么迷人的风景。
手上动作情不自禁的放慢,顾凛斜着眼偷看了一眼,又偷看了一眼。
等裙摆终于从荆棘上解下来,陈之夏一溜烟穿好短裤之后,顾凛只觉得嘴唇上面热热的,黏黏的。
他伸手一摸,流鼻血了。
陈之夏穿好衣服,故作镇定地催促顾凛:“走吧。”
一看到顾凛的脸,她呆住了。
顾凛那么厚的脸皮,难得也红了脸,他捂着鼻子,看都不好意思看陈之夏一眼,大步流星地往车上走。
太不争气了,偷看了几眼,竟然还流鼻血了!
这叫他一世英名往哪儿放!
他会被那个死丫头笑死的!
陈之夏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顾凛是在流鼻血!
“哈哈哈……”陈之夏瞬间狂笑起来!
妈啊,年度大新闻呀!老司机竟然流鼻血了!厚脸皮的老流氓竟然脸红了!
这是多么稀罕的事呀!简直是百年不遇呀!
顾凛在后面听着陈之夏的笑声,恨不得一把把她揪进车里,狠狠在她屁股上一顿狂揍。
他出这么大的糗,还不是她害的!最后她还来嘲笑他!这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顾凛抽出纸巾擦鼻子上的血,越擦越多,鼻子像坏了的水龙头,开了就关不上了。
陈之夏笑得腰都直不起立了,她喘着气指挥顾凛:“仰头,你要把头仰起来,血才能止住。”
好吧,仰头就仰头吧,顾凛郁闷地把头仰起来。
可是血还在流!无穷无尽,不屈不挠地往外流!
陈之夏忍住笑把纸巾拧成一团,往顾凛的鼻子里塞进去:“用纸巾堵住试试吧!”
她看看顾凛的脸,又狂笑起来。
顾凛知道他的样子很可笑,一团纸巾堵住鼻子,外面还露一截出来,看上去一定蠢透了!
但是陈之夏这样明目张胆的嘲笑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凛盯着她的脸:“陈之夏,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把我害成这样,还好意思笑?”
陈之夏很无辜地睁大眼睛:“你流鼻血,关我什么事?”
顾凛:“……”
好,装,继续装。反正他已经在小本子上默默又记了一笔。
这笔账,以后他会好好跟她算清楚的!
害他流鼻血出丑的那两瓣小东西,会遭到惩罚的!
他将它们搓圆又捏扁,狠狠拧一遍又啃一遍的场景浮上心头,顾凛发现鼻血流得更急了。
他不敢再想了。只好愤愤地盯着窗外。
心情平复了好一会儿,鼻血才止住。顾凛从鼻子里拔出那团纸巾,很没素质地朝外面一扔,准备开车继续往回走。
陈之夏啧啧有声:“啧啧,这素质……”
顾凛懒得理她。车上了路,他猛一脚油门,车子窜出老远,吓得陈之夏吱哇乱叫:“顾凛!你疯了!这是山路!你不要命了!”
顾凛扭头冲她淡淡一笑:“没素质的人都这么开车。”
陈之夏气结。这男人报复心太重了,她惹不起。
她嘲笑他一句,他就要让她赔命。
太可怕了!
陈之夏不敢再跟他呛声,顾凛是个疯子,她知道的。
两人安安静静坐了一会儿,顾凛手机响了,见是纪慕泽的电话,他接了起来。
蓝牙忘记带了,顾凛顺手开了免提。
“阿凛,晚上有空吗?去‘cizi’喝一杯?阿渝回来了,哥几个聚一聚?”
顾凛:“我今天回去看爷爷,明天晚上吧?”
纪慕泽:“去看老爷子?是不是又要被逼婚了?对了,你跟陈之夏和好没?”
顾凛想换个话题:“阿渝这次回来住多久?”
“回来了就不走了。”纪慕泽还是没放弃之前的话题:“我跟你说啊,这次你别服软。女人就是不能惯。你看看你都把她惯成什么样了?照我说,还是甘棠好。以前你和甘棠好的时候,全校的爷们都在妒忌你!那是何等的风光!甘棠长得比陈之夏好看,性格也……”
顾凛:“我在开车,回头再跟你聊吧。”
再聊下去,不知道纪慕泽的狗嘴又要说出什么话来了。
顾凛挂掉电话,瞟一眼陈之夏,见她望着窗外,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根本没听见纪慕泽的话似的。
顾凛继续开车。陈之夏继续保持沉默。
纪慕泽刚才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以前你和甘棠好的时候,全校爷们都在妒忌你!那是何等的风光!”纪慕泽说的对,病弱的甘棠,尚且让人无法直视,容貌气质,都是上乘的。当年颜值巅峰的少女甘棠,不知道是怎样的尤物……顾凛为什么打断纪慕泽不让他说下去?无非是因为她还在车上。
他心虚什么?
是因为纪慕泽的话,正好说中了他的心思吗?
甘棠长的比她美,性格比她好,这么简单的事实,连纪慕泽都知道。顾凛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陈之夏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绿树,突然很想问顾凛一个问题。
于是她问了:“顾凛,你喜欢绿色吗?”
绿色?顾凛有点莫名其妙,只觉得这话题太跳跃了。他本来以为陈之夏会问问甘棠。
“一般。没有特别喜欢。”顾凛是这样回答的。
陈之夏微微一笑。顾凛果然并不喜欢绿色。他喜欢的,是甘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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