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泰的院子
紫薇走后不久,尔溪便来了。
一看到闺女来了,如伊立马就说道:“尔溪,快来,这里交给你了,再收拾出来两间屋子了。”
“嗯,好。额娘,今日我二嫂这嫁妆,定会惊呆京城这帮贵妇人的下巴,估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如伊开心的笑道:“她们背地里议论我们晴儿什么孤女不孤女的,当我不知道呢。她们目光短浅,晴儿的好,我千金万金都不换。家有贤妻,犹如国有良相,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额娘威武。”尔溪连连点头,还是额娘有眼光,晴儿可是全剧最毫无争议的小可爱了。
如今,终于被她们福家给扒拉到碗里来了。
如伊看着女儿如一只小白兔般软软的毫无心机,不由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后宅阴司多,虽然译垚的后院干净,她或许用不上,但该让她懂的还是要一一教导的。
“我走了,这里交给你了。”如伊捏了把尔溪的小脸,带着和嬷嬷走了。
尔溪揉了把脸,柔柔嫩嫩软软滑滑,要不是她自己的脸,她也想捏。
…………………………
就在五阿哥失态的盯着那一抬抬嫁妆的时候,小燕子正失声痛哭呢:“痛死我了,我的屁股!我的屁股!你们敢打我的屁股!永琪,永琪,你在哪儿啊?你快来啊!这些顺天府的畜生要打死你的小燕子了!”
她真没想到啊,这些人板子打的比皇阿玛打的那次还要疼上五倍六倍七八倍啊!
她本来以为那一次就够疼的了,没想到,现在这,才叫做疼啊!
每一板子下来,都让她痛的心肝儿乱颤,无法呼吸。
每一板子都带来了她无法承受的剧痛,让她感觉到不止屁股,仿佛全身都被撕裂开来了一样。
太痛了!!!
可是这一次,再也没有皇阿玛来哄她吃药,亲手喂药了。
说到底,都怪皇阿玛,为什么不能像从前那般疼她了呢?
给了疼爱又收回,皇阿玛太狠了,太狠了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哼,她才不要再回到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呢!
“啊!”这一板子重重落下,瞬间就打散了小燕子冒出来的种种思绪,疼到了她的骨子里,她忍不住又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唱数的皱了皱眉,这女的虽然豁了一颗大门牙,但这叫声却是一点儿不受影响,耳膜差点被她震破。
“36,37,38。”唱数的衙役肃了脸,继续数,对于刚才那声”畜生“就当她放p,他们这差事,被骂这都是小事。
而抡板子的衙役,又更高更狠的扬起了板子。
“39,40,哎,她晕过去了。”唱数的不带什么感情的说道。
“晕过去也得打。”开玩笑,行刑了都不晕,算什么行刑啊,那他的老脸还往哪儿搁啊。
可不是得继续吗?这样的事他看的多了,唱数的继续唱道:“41,42,43……60。”
“行了,把这个拖走,顺便上些药,高大人让打,可没让打死。把下一个带过来。”抡板子的说道。
不一会儿柳红就被带了过来。
柳红看着地上暗红的血渍,心脏一阵紧缩。
但用假酒欺诈食客确实是她会宾楼理亏,她认打认罚。
好在她们三人都有功夫,向来身体强壮,若是紫薇那样的,60板子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不过,要是紫薇在,她是格格,福家的大少奶奶,想来这高大人也不敢动她吧。
无论什么时候,她们这些小老百姓根本就没有对抗不公平的权利。
“趴下!”唱数的喝道。
柳红心一狠,往长凳上一趴,闭上了眼睛,打吧打吧,早打早痛快。
这个倒是爽利,比刚才那个强多了,刚才那个一蹦三尺高,几个人压着摁着才老实下来,不把她打服就不是他孙老五的个性。
如今这个这么老实,他们大家倒也省事多了,正常的打就行,不用跟刚才那个一样了,恨不得板子抡折了他的胳膊。
于是,柳红也疼,但完全不似小燕子那般,疼得肝肠寸断、五内俱焚,心肝胆脾都移了位!
等60板子打完之时,柳红的屁股火烧火燎的痛,她以后再也不敢由着小燕子胡来了,萧剑也好,永琪也好,说到底,他们没一个能管的住小燕子的!
以前的时候,就是小燕没进宫之前,她和哥哥的话,小燕子不说十成十的听吧,但十有八九是听的!
可是,自打小燕子去了宫里,被皇上宠坏了之后,她就谁的话也不听了。
尤其是那个班画师,居然比永琪还要宠小燕子。幸好他走了,回什么大不列颠了,不然的话,这三个人还不知道有多乱呢,欣荣那儿还不知道要如何的编排小燕子不知检点呢。
在她看来,班画师哪儿哪儿都好,就一个不好,小燕子都有永琪了,还和她关系过密。
小燕子也是,她都有永琪了,还依然和班画师来往过密。
好在永琪不在乎,似乎有时候还挺享受这种三人行的感受,她委实有些看不明白。
不过,不过不管永琪和班画师如何,从今往后,小燕子若再想在会宾楼指手画脚,她柳红绝不再给她这个机会了,真的是次次坑的都是她与哥哥。
柳红不知道的是,她的会宾楼再也开不下去了。
不过此时,她却祈祷着,萧剑赶快回来给小燕子也开个酒楼,这样小燕子就不会再折腾她的会宾楼了。
其实萧剑也不是不回来,他只是被人暗算,受了伤,正在养伤而已。
“行了,把她抬下去吧,再上个药。”孙老五不由得对这姑娘刮目相看了起来,60板子打下来比男人都强,一声都没吭,是条汉子。
唱数的也敬她是条汉子,对于孙老五口中的一个“拖”,一个“抬”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下一个。”孙老五喊完之后,柳青便被人押了进来。
柳青也不在乎,不就是打板子吗?他心疼的是他亲妹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却遭了这无妄之灾。若是那里伤重了,留疤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人家会不会嫌弃啊,真是愁死他了。
他让官老爷打他120个板子,官老爷不同意,说打此板子是训诫,不是要他命的。
但是,代他妹妹挨打,他愿意。
父亲临终时他答应的事情没做到,若是父亲泉下有之,定然会嫌弃他没有哥哥的担当,没有照顾好妹妹,那戒尺还得打在他的手掌心。
“趴下!”唱数的又喝了一声。
柳青二话不说,利索的趴到了长凳上。
孙老五与唱数的对视一眼,得,这又来一条汉子。
“1,2,3......60。”唱数的一口气唱完了。
柳青趴在长凳上,从小他不是没挨过父亲的打,但那都是打的手心,打屁股,这还是头一回。
若问他疼不疼,他的回答是,疼,md,屁股都疼麻了,不是他的了。
但他在这疼痛当中也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会宾楼的事,再不能让小燕子沾手了,真特么的伤不起,小燕子常常不是帮忙是帮倒忙,再给她玩几次,会宾楼,得倒!
孙老五对这个一声60板子下来一声未吭的汉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兄妹两个都是汉子,家教不错。
“把人抬下去吧,再上个药。”孙老五喊了一声后便收工了,今儿个可累死他了,晚上得去花窑子里喝个酒,松快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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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暮色降临。
“郡主,前院皇上和老佛爷来了,老爷和大少爷正在跟前伺候着呢。”厨房内,夏欢小声的对尔溪说着话。
“嗯,我知道了。”尔溪转头对春喜吩咐道:“参茶给我备好了,我亲自端去前院。”
“是,郡主。”
一会儿之后,尔溪端着托盘来到了前院,老佛爷见到尔溪不由的便笑了。
尔溪伺候着老佛爷喝了杯参茶,又陪着老佛爷逗趣了一会儿就听下人来报,新娘子接回来了。
尔溪一听,向皇上和老佛爷告罪一声便溜了出去,她要去迎新娘子喽。
果然,学士府门前停着一支喜气洋洋的迎亲队伍。
尔溪一眼便看到了队伍最前面的新郎官儿……旁边的译垚。
译垚也看向了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间,数不尽的粉红泡泡在跳舞。
高头大马上,尔泰一撩喜袍,潇洒的翻身下马。
后面的译垚也是一撩下摆,翻身跃马,姿势端的是风流倜傥。
围观的少女少妇们不由的掩面窃笑,今日的新郎官儿潇洒,迎亲小哥儿俊逸,当真是珠联璧合,令人爱慕啊。
尔溪也在一旁抿唇直笑,这两个花孔雀哟,当真是越鸟青春好颜色呢。
译垚看到尔溪,立即丢开了尔泰,窜到了尔溪的身边,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她的小手指。
尔溪也回勾了一下,小哥哥在外面“晃荡”了大半天,辛苦了。
喜娘还是上次那个喜娘,对学士府此时已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她乐呵呵的走到了喜轿前,打起轿帘,扶起新娘,笑道:“新娘下轿,吉祥福到。”
晴儿一听下轿了,心便不受控制,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不着痕迹的掐了下自己的手背,稳了稳心神,握紧了苹果,随着喜娘的搀扶,走出了轿子。
红喜布盖着头,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突然,她握着苹果的手被一只大手偷偷的握了一下,随即又松开了,同时,尔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晴儿,别紧张,我在呢。”
晴儿心中一松,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喜娘看着新郎如此紧张新娘,不由的有些好笑,这福家的男人啊,个顶个的都是疼爱媳妇儿的好男人,嫁到福家的闺女哟,掉进福窝窝喽。
这50两点喜钱哟,又要到手喽。
喜娘乐呵呵的扶着盖着红喜布的新娘子来到了火盆前,喊道:
“新娘跨火盆,日子红红火火香又甜。”
晴儿上次见过紫薇跨火盆,倒是没那么紧张,她脚一抬,安然地跨过了火盆。
喜娘接着又扶着她来到了马鞍前:“新娘跨马鞍,平平安安又美满。”
晴儿在她的搀扶下,又顺顺当当的跨过了火盆,来到了大门前:“新娘进门,财源滚滚。”
晴儿此时心跳如鼓,从前来这里都是以女客的身份,而今这一跨,她便是家人了。
尔泰喜滋滋的看着晴儿,等着她跨过这高高的门槛,成为他的家人。
喜娘搀着新娘跨过了福家的大门门槛,一路上往前院的大厅而去。
她们身后跟着尔溪喜娘借着扶住新娘的空档,顺势往后面瞧了瞧,便看到了译郡王正低着头,小声的与福家郡主说着什么,而郡主则抬起头来看向了郡王。
两人这一低眸一抬头之间,那种甜蜜蜜的感觉又来了。
喜娘心中暗笑,听说这一对儿也快要成亲了,这喜娘的位子她要争取争取,这一对儿啊,是她最看好的一对儿呢。
喜娘转回头,扶着盖着红喜布的新娘,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大厅。
此时,大厅的主位上坐着老佛爷与福伦夫妇,皇上坐在侧边。
喜娘自然不认得这位万万岁与千千岁,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威严甚重,她不敢直视。
不过,她只要把新娘送到新郎的身边,这一段落的差事便完成了,下面便是洞房合卺的差事了。
此差事一了,她就擎等着拿喜钱了。
此时,轮到礼部右侍郞上工了,只听嗓音嘹亮的喊道:
“新娘新郎,一拜天地。”
尔泰不由得便咧开了嘴巴,而红喜布之下的晴儿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两人一起转过身来,又一起对着门外拜了一下。
礼部右侍郎接着喊道:“二拜高堂。”
尔泰晴儿又转过身来,朝着端坐在上方的老佛爷与福伦夫妇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待晴儿尔泰三个头磕完起身时,老佛爷的眼中已有了点点泪光,这丫头伴在自己身侧整整十四年了,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宿了,她既舍不得又为她高兴,这个感情真是复杂极了。
礼部右侍郎是个会来活的,看到老佛爷眼圈红了,立时便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喜婆立即上前,将大红牵巾的两端,一端塞到了新郎的手中,一端塞到了新娘的手中。
尔泰与晴儿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大红牵巾,从此以后,他们夫妇同心,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