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涪城取道前往蜀郡,三千北凤骑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听闻了涪城一夜的厮杀之后,校尉关应山现在打死都不敢离开世子殿下半步,打定了主意从今往后到世子回北辽,绝不让这位爷消失在眼皮子底下去。
当然身边傍有这么多人自然不会如先前自己三人独行来得惬意,无论干什么都像是落在几百双眼珠里一样,总觉得别扭。
快刀王小五并没有随同姜商一起,在神医仲婴施针之后,被断去一臂的徐吟朵情况总算安稳了下来,只是那双眼眸子再也没有往日的风采,好比一下子失去了对生活的追求,黯淡无光整个人恍恍惚惚。
不过在这样的时刻,王小五突然变得十分有男儿气概,躲在涪城十年了都不敢跟这姑娘表白心迹,其实可以看出王小五虽然是中原之地的刀法大师,亦有天下最快一刀的名头,但在男女情爱这事上,怕是能给世子殿下甩了一百条街去。
但世事变幻又岂是事事尽如人意,从徐吟朵先前和王小五之间那不敢摆在明面上的眉来眼去来分析,实则两人都应该有点感知,可偏偏在十多年的时间里楞是没有捅破这层纸,不得不佩服这两人的面皮是世间罕见的薄。
看着两人遮遮掩掩十多年,恨铁不成钢的王换心里一直有团怒火,再看到徐吟朵如今成了这个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早在心里把徐吟朵当成自家的闺女看待,如今云顶派被人屠杀了一干二净,自己又给断了一臂,可让这可怜娃以后怎么过。
所以在徐吟朵醒来之后见着王小五还像个木头人一样的杵着就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在后脑勺,管你十三太保之一还是天下最快的刀,反正在他的眼里就是个不开窍的闷蛋。
“你个麻瓜早些年就不能和咱家闺女说开咯?龟儿子,要早把事儿挑明了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滚去,像个男人的把心里话都给说了,仙人板板。”
面对王换的怒吼,徐吟朵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看都没看一眼王小五。
不过王小五像是被王换一巴掌打开了窍一般,男儿气十足地上前,不顾徐吟朵的惊慌失措,一把就搂在了怀里。
几番挣扎之后,那宽厚的胸怀似乎终于感染了徐吟朵,呜呜地在王小五怀里泣不成声。
“你以后就是我的娘子了,不要哭,一切都有我呢。”
蹩脚的表白,说得真情实意。
王小五更是直接搂着徐吟朵大步流星地走了。
“魔宫的人,我王小五不会放过,遇一个杀一个。”
“喂,世子,如果你将来过了山海关王小五一定当你的马前卒,如果一辈子都还只是在两辽蹦跶,你他娘的别来烦我。”
一男一女,三臂一刀,往云深处而去。
风将贾宝石被打了一掌,受的伤不轻,于是世子殿下一行人的情报就显得相对滞后了一些。
并没有在涪城多呆,直接启程往蜀郡而去。
一夜的疾驰,让队伍里诸多的人感到不适,其中包括范怡人。
她坐的马车仅仅比轻装上阵的北凤骑迟了几个时辰就到了涪城,这时候坐在马车上全身宛如散了架一般,可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憋屈,开了小窗看了一眼前方摇摇晃晃的马车。
秀英楼的蔓莹凑了过来,两女一同望着摇晃有些不寻常的马车,脑海里都转着羞为人知的念头。
尤其是范怡人出身百年世家的齐鲁范氏,见多听惯了豪门大族里的纨绔子弟干得那些荒唐事,白日宣淫算什么稀罕事呀。
她就是有些自怜,怎么说自己如今都算是北辽世子名分上的侧妃,那个男人被人撩得不能自己想要泻火却也只是招呼了贴身丫鬟进去,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想到去了北辽之后自己又该如何去忍受不受人待见的幽深寂寞,不由在心底浮现起另外一道身影,可很快家族压在肩头的使命又让她不敢再去想,唯有幽幽一叹。
“范小姐,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蔓莹道。
“蔓莹妹妹,你我自当以姐妹相称,以后可就别喊小姐了。”范怡人失魂落魄地回应。
“可蔓莹和范小姐又岂是一样,去了北辽,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呢,范小姐可是名正言顺的北辽侧妃。”
“谁又想得了那么多呢,侧妃,正妃,其实我和妹妹不也一样。”
“姐姐。”
“妹妹。”
她们只是个女子,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认命女子不过是男人消遣的玩具罢了,又何曾想过世间的不公?
可那个男子如此对她们不屑一顾,在两人的心里无非就像是天塌了一般。
男尊女卑,身份如何其实还不是一样的不幸女子。
这一辆车厢幽怨深深,跟在爷车厢旁的初八却是涨红了一张俏脸。
好几次都想揭开车帘钻进去,却每一次都颤颤巍巍地缩回了手。
这一次爷的表现确实把心思单纯的初八给吓得不清,以往在晨曦斋主仆三人在床底之间少不了那些旖旎香艳的交缠,可初八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的三爷眼里会有那么浓郁的欲望。
那一帮女卫护着的人里到底是谁在,把咱爷撩拨成这样。
听着车厢里持续许久的断断续续呻吟声,腊月这骚蹄子可总算得偿所愿让爷给宠信了,折腾了大半天都停不下来。
再看看北凤骑中人都远远避了开去,闹得动静有些大,自家的主子在寻欢作乐压根就没人敢在边上偷听,此地宛如雷池,生人勿进。
初八脸皮是薄了点,可也架不住七夕这懵懂丫头的问题。
“姐姐,爷和腊月姐姐在车里干什么呢?叫得声音好……”
“七夕,腊月在给爷疗伤呢。”
“啊,爷受伤了嘛?可为何叫唤的是腊月姐姐呀。”
这问题问得初八压根就不知道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反而把自己给憋红了脸。
反而是车厢里传出腊月那尽显柔腻的声音。
“七夕,快来救救姐姐。”
姜商也是挑趣地气喘吁吁道:“初八也进来。”
七夕哪里想得那么多,才要跨上马车,就被初八一把扯走。
“初八姐姐,是不是爷的疗伤出了问题啦?”
“哪有,是爷的伤势更重了,咱们快去找神医来。”
“是这样嘛?”
“初八!你不听话呀。”
“爷,你稍等。”
初八像是受了惊慌的兔子,慌不择路。
七夕只是心忧无比的回头。
耳边却是响起独孤伽罗和徐鸦两人的浪荡声。
“爷,腊月还年轻,不如……?“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