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人故意把消息给水蛇帮,让他们参与,然后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把罪魁祸首转移到水蛇帮呢,哈哈,那佴耳为了自己故意牺牲了水蛇帮。”
“这个就不好说了,唉,可惜这帮主从来没人见过,除了副帮主张老大,但他在战斗中被杀了,从此这帮主成了一个谜,作为节度使,未曾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吴凑道:“不用自责了,本将军知道你对皇上的忠心,从不与那元载沆瀣一气,为人正直,所以,回去后,本将军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们请功。”
“都是本官分内之事,何劳大将军记挂。”
“对了,你这侄子杜环还要进京面圣,据说他在明州也立了大功,连我那老对手元载都推荐了他,看来是个人才啊,可别拜错了庙,我看,至少可以做个游击将军啊,那个参军太委屈他了。”
杜佑不想杜家卷入权臣和外戚的争斗,忙道:“我那小侄不知天高地厚,无意中干了件事而已,实乃托皇上洪福,非他功劳耳,一个在安西的战俘没资格得到奖赏。”
杜环赶紧上前向国舅爷谦虚了几句。
“那高仙芝已经得到先皇的平反昭雪,你们都是朝廷的栋梁,为朝廷出生入死,应该得到提拔,我的节度使大人,我不会久待此地,善后交给你和白大人、刘大人了,你侄子杜环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回京接受封赏吧。”国舅对杜佑道。
“如此就要麻烦国舅爷了,不过我侄儿不是一个人,他和伙伴一起的,从来不分开。”
“哈哈,我听说了,没事,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国舅爷吴凑自己给案子定了调,剩下的就是执行。
除了鱼公公被带走外,其他人活着的劫匪全部被斩首示众,连疯子秦公子也不例外,逃走的内卫队长佴耳被画影图形,全国缉拿。
杜环和昆仑奴、阿伊莎与辛巴达告辞,也与叔叔婶婶一家告别。
临走时,婶子悄悄对杜环道:“你那个大食媳妇很漂亮,人又好,非常与你般配,这么多年了,找个合适的时候过门吧,你也不小了,该有个后代了。”
“唉,婶子,你知道的,她是大食公主,她那个哥哥说的那句话我一直就记着呢,不行啊。”
“傻环儿,那是在他们国里,到了咱大唐,就要按大唐习俗来办,我看,不如请这吴国舅帮你到皇上那里请旨赐婚,在老家造一个将军府,供你们生儿育女。”
杜环哭笑不得,那杜佑听了训斥道:“妇人懂什么,环儿的事涉及国政,要是吴国舅参与,以后我们杜家就成为权臣的政敌了,我杜家绝不参与权力党争,至于什么将军府,环儿还不是将军,国库空虚,哪有钱造将军府?”
杜环忙劝道:“此次回京,我只想回安西,跟郭昕他们在一起守边疆。”
杜佑叹息道:“安西之路已断好久,杳无音讯,因为国力和内乱,朝廷基本放弃了哪里,郭昕他们被朝廷遗忘了,恐凶多吉少。”
“看来我真的要抓紧跟国舅回京了,跟皇上说说一定要找到郭昕他们。”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成熟,不该说的不要说,如今内忧外患,皇上烦着呢,你千万别提敏感的事,记住。”杜佑嘱咐道。
望着远去的杜环,杜佑担心着回到府里,亲自给代宗皇帝写了一份奏折。
写完后对杜夫人道:“或许皇上看了此奏,能给环儿一个机会但不至于爬得太高摔得太厉害了。”
可杜环与昆仑奴阿伊莎在后面悄悄议论着。
“按照水蛇帮的惯例,哪有到嘴的肥肉不吃的,少爷,你不觉得奇怪吗?”昆仑问。
阿伊莎也补充:“那些水蛇帮的人死得差不多了,连副帮主也死了,可惜逃了帮主,从此成为未知秘密。”
杜环微微一笑:“有些事只能适可而止,全都弄明白了,这世界就不精彩了,本来水蛇帮与贡茶案是一个案子两拨人,我觉得水蛇帮不过是希望周公公和内卫办事顺利,早点得逞,自己却不要这贡茶,变得甚是睿智,背后有高人,却不想被我们和皇甫逮着机会,也是他们气数到了。”
“吴大将军这么结案有破绽吗?”阿伊莎问。
“看上去没有破绽,这佴耳抓到了就好了,元大人和薛娘娘恐怕有麻烦了,这帮主倒是一点儿没事似的,因为谁也没见过。”
昆仑突然道:“我看,说不定帮主就吴大将军。”
“嘘,昆仑,不要命啦,没有证据不能瞎说,诬陷皇亲国戚是要杀头的。”
昆仑吓得赶紧闭嘴跟阿伊莎做了个鬼脸。
国舅爷吴凑大将军急急忙忙赶回长安要扳倒政敌元载,所以马不停蹄,直奔西京,不走洛阳。
得知此事,杜环去找大将军。
“大将军,我们三个想顺道去洛阳,看看这个季节的牡丹,我这人贪玩,哈哈,不知道行不行。”
吴大将军道:“本将军因为这事急,不得已星夜赶路,不过,这案子铁定,证人、证物都有,逃窜的人也在通缉中,你要去玩,不可久待,耽误了大事,皇上那边我帮你去说吧。”
杜环一听非常高兴,赶紧表示谢意,带着阿伊莎和昆仑奴转道去了洛阳。
其实,吴大将军心里也开心,自己一个人回去跟皇帝说最好,免得杜环他们多嘴,看杜环贪玩,觉得此人根本就是胸无大志的人,跟自己不会作对,就让他去玩,这样的人反而好控制笼络。
牡丹花季时早时晚,跟天气有关,杜环去洛阳的时候,北方来了一场春寒,因此,三人到了供普通百姓观赏的牡丹园一看,大失所望。
“那我们去你老家吧。”阿伊莎道:“第一次来少爷老家,真不知道是啥样子。”
“我们家是大户人家,不过到了我这,唉,被我败落了,就剩下我和昆仑两人住的寒舍了,不过啊,面子是有的,昆仑,对吧。”杜环道。
昆仑大声道:“公主,我们杜家虽然被少爷败了,但大小也是豪门望族,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居住的房子外面可威风呢,有狮子,有皇帝赐的匾额,这个谁也不敢拿的。”
“那我去了住哪里?”
“这个,这个,少爷,阿伊莎到我们家住哪里啊?”
杜环沉思道:“哎呀,阿伊莎,还真有点难。”
“难道你让我住客栈吗?”公主笑了。
“这怎么可以呢。”昆仑道:“不过,以前就少爷和我两人居住,没有你住的房间。”
阿伊莎不高兴了:“算了,我睡地上吧,或者跟在阿里老爷家一样,住牲口圈里。”
“我们家没有阿里老爷家那种牲口圈,只有马房。”
“那我跟这马住一起。”
杜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忙道:“如果公主不嫌弃,就住我妈那个房间吧。”
“你妈妈?”
“对,老夫人,哈哈,不过,那房间好久没人住了,我们回去需求整理收拾一下,估计老鼠很多了。”
“不会的,家里没吃的,即使有老鼠也差不多饿死了。”
“牡丹没能看到盛开的,还有什么好玩的?”
“要不去白马寺。那可是我们中原最早的寺庙。”杜环道。
“我不去那种地方。”阿伊莎不开心了。
“那另外一个地方也不去了,本来想去的。”
“什么地方啊?”
“我朝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建造的龙门石窟,我想,我们最伟大的女人就是她了,你是女人,应该去看看她留下的宏伟建造。”
“我可不想当什么女皇帝,我这个公主都不想当,少爷,我们还是早点回长安吧。”阿伊莎道。
杜环没办法,只好答应这阿伊莎公主,换了以前,自会跟昆仑瞎逛。
三人调转马头,往长安而来。
长安,已经不是杜环当年见到的那个长安,历经安史之乱,已经面目全非,即使经过肃宗到代宗两代重新修建,也难以回到以前辉煌的时代。
当杜环与昆仑带着阿伊莎回到长安老家时候,杜环傻眼了,连昆仑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房子焕然一新,三人下马就有佣人出门迎接,有人拉过马去拴马。
“看,这门口石狮子是原来的。”昆仑道。
“奴婢赵老三率全体下人向杜老爷请安。”
杜环问:“你们是谁派来的,我杜家以前没有你们这些人啊。”
“奴婢等都是国舅爷派来专门伺候老爷的,欢迎老爷回家。”
“你们有多少人,我可没钱养活你们这么些人。”
“不多,也就二十人,国舅爷替老爷出钱。”
“哎呀,那可不信,你们回去吧,我与国舅爷没有什么关系,哪能得他恩惠。”
昆仑道:“都到家了,管他呢,先看看再说,少爷。”
杜环没办法,只好带着昆仑和公主进家看看。
“少爷,你看,我们家变大了,以前卖掉的那几间大院子也回来了,池子里的鱼也有了,那口井还在呢。”
一个下人抱着一只猫过来向公主请安。
“这不是我们那边的波斯猫吗,太可爱了,哪来的?”公主问。
“回禀女主人,这是大将军夫人送您的,知道您是那边的公主,特意给您的。”
阿伊莎非常开心,杜环却道:“这东西一般是皇上赏给后宫及宠臣的,我们权位低,接受了恐遭非议,你还是送回去吧。”
走到书房一看,杜环眼前一亮,这不跟叔叔杜佑那个书房一样的家具嘛。
“我要看看妈妈住过的地方,那可是少爷答应给我住的房间。”公主道。
“好,就去。”杜环哭笑不得。
来到母亲居住的房间,杜环不禁大哭起来:“母亲,不孝的环儿回来啦。”
昆仑也大哭起来。
除了格调与眼色与原来丝毫不差外,其他都是新的。
“这就是我妈妈住过的地方。”
阿伊莎往床上一趟道:“好舒服的丝绸床被,少爷,可别反悔啊,这房间归我阿伊莎一个人住了。”
“嗯,对了,去看看我的房间吧。”
杜环自己的房间已经跟原来完全不一样,他居住的是正房,里面非常雅致。
“你们都有了自己的新房间,我的房间也该去看看了。”昆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