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侯爷一去便无回了,从午时盼到西落也不见踪影。
倒是也没亏待我们,会送一些茶点来,致以张夔那一摔袍后就不见人了,这点让我想到蓝七,他们两人有些相似的『性』子。
“小凤,不觉有些熟悉吗?”师傅拿着茶杯突然起兴的说道,看他一脸笑非笑,不知心里又打什么主意。
“师傅何必卖关子呢?为何偏偏是张候府,而不是其他的将军府,怕是与张夔有关吧,他就是魏珩的护卫吧?”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在黄昏与黑夜的交接处,我看远方的黑夜慢慢的延伸。
他轻笑了一番,我点燃了烛火。
几盏灯火慢慢向这边走来,我见来的人正是张侯爷,他身边紧跟着还有管家和张夔。
管家退下后,张侯爷带着张夔进了房中,他们走向师傅,我扶着师傅起来迎接。
“侯爷。”师傅作揖。
张侯爷扶了扶师傅三人坐下,我关上房门,乖乖的站着一旁为他们倒茶。
就看见张夔对我做了鬼脸,而师傅和张侯爷半刻也不见得开口。
“逆子跪下。”
尽管张夔不悦还是跪下握拳赔罪道:“神医,张夔不知礼俗冒犯了。”
听张夔不本候的称呼,还真是怪了,不过一定是张侯爷说了什么。
师傅动了动手,我便扶起张夔道:“师傅眼疾,小侯爷你起身。”张夔也没客气的起身,但态度也缓和了一些
他瞟了我一眼道:“爹,我看这小娃娃也饿了,你就和神医好好叙旧。”
我故作为难,见师傅点头也只好跟着张夔出门了,提灯在门外一阵冷风吹过,我捂住嘴巴,吸了几口气。
突然一股力道拍的我头微微疼痛,转身一看,既然是张夔一脸臭气的看着我。
“走了,你这小娃娃,脏兮兮的,带你去洗洗。”
听他一说,我嗅了嗅衣裙,当真有股酸味,而且还沾了污垢。
他提着灯笼前走,似乎身体变小了,看整个府邸都变大了,两旁栽种枇杷树,路过一道石门,脚下也是铺成的石板路。
看前面的两盏灯笼,听两个丫鬟的嬉笑声。
“唉,你可看见今日来那神医,长的可真俊。”
“看见,看见了,不过我们小侯爷也不差。”
“哈哈,知道心悦小侯爷,就他不看你一眼”
“讨厌,讨厌…。”
两小丫鬟在追逐着,其中一个较为清秀的丫鬟,只顾着跟她一旁的丫鬟打闹,结果嬉闹中撞上了张夔。
吓得另一个丫鬟下跪道:“奴婢,奴婢们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
被撞到地的丫鬟这下也懵了,胆怯的颤颤发抖,马上跪下道:“小侯爷饶命,奴婢知错了。”
然张夔一脸冷酷的盯着两个丫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豆瓣年华。
“饶命,也不是不可以,把这个脏兮兮的小娃娃整理干净,对了,上次不是给萧妹妹准备的生辰礼物吗?拿出一件衣裳给她。”
两丫鬟听他一说,一脸庆幸的答案,像似死里逃生,拐着我就跑了。
望着那月『色』站着的张夔,那一蓝衣,那浅浅一笑的挥手,隐隐约约好像看见另一个身影,那一袭青衣内敛一笑的男子。
“冬雪,小女娃,怎么不动了,莫非被我们吓坏了?”一丫鬟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我反应过来看着她。
叫冬雪的丫鬟叹了叹,她拉开那丫鬟道:“春盈,你看看你,太鲁莽惊了这个小娃娃,你叫打洗澡水,我来哄哄这小女娃,侯爷的客人,我们要招待好了,你顺便拿萧小姐一件衣裳来,她们差不多大,应该合身。”
春盈听冬雪说了捂嘴笑笑答了一声:“是,是,我的好姐姐。”说完,就退了下去。
只留我和冬雪两人,她倒是左右瞧了瞧我,半天没说话,直到门开了,几个壮士抬着木桶进来,倒了水,春盈手拿一件极红绣着芍『药』的衣裙,试了试水温,她点了点头壮士退了下去。
突然冬雪抓住我道:“小女娃,乖,姐姐们来给你洗干净,看你脏的和野孩子一样。”说着她还朝着春盈使了眼神。
春盈点头,两个伸向我衣裳,我低头轻笑,红光一线,两人已经晕厥了过去,我脱下衣裳,走进木桶,泡澡好后,看着那锦绣的红衣裙皱了皱眉头。
一转还是一身的麻『色』布艺合适我,致以这芍『药』裙,我放在一旁。
两人已经清醒了,她们见我已经洗涑好,有些晕乎乎而不知所措。
我故作害羞道:“姐姐们,可否送回师傅房间,他一人,我不放心。”
冬雪点头,带我一路走过,似乎她们很是疑『惑』也不敢多问了。
回到房间,春盈提议端糕点,而冬雪去回禀张夔去了。
师傅坐在桌前,清风吹过他的发丝,倒是有几分温雅,他就这样静静的,让我也几分错觉,是否在等我。
我走了过去倒了一杯茶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完,我愣了一下。
“大哥哥,你是仙人吗?”
“夫子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恩,仙人,仙尊,仙尊,大哥哥,你说这样好不好…。”
一松手茶杯“砰”的一声,碎成一地,我吓得连忙蹲下去捡。
“小凤,只是想种红枣,这样大哥哥就可以在门前摘了。”
脑海中一三岁的孩童与一看不清容易的白衣男子。
一阵的刺痛,我回神食指间被划破了,师傅抱起来我。
我望着那白布,心中潺潺的波涛汹涌,心中久久不平。
泪不觉的流了出来。
“仙尊,明日是七夕,可赏脸一游。”
“仙尊,珩哥哥近来有几分怪异,我见他和一个女子走的很近,好像是魔族…。”
“仙尊,无忧哥哥的腿好了,若将来他为君,那一定是任君。”
“……”
一幕幕的一个红衣少女一笑,一颦,一低头,我看她被剑刺穿心了,埋没在无数的尸体里,烽火中,无人注意她的尸首。
我看那骑着战马的女子,下马狂笑。
直到女子俯身发现少女死了的那刻才离开。
我看黑袍夫『妇』的绝望,化作凤凰的飞天,化作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