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离阳红叶,同出一族
我和白芸天将金智扬拖进了祠堂,白芸天一直跟他说着话,防止他疼晕过去。
一进祠堂,我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只有洪春燕的尸身还留在地上。
白芸天着急起来,高声呼喊了几句,得到了瘦猴儿的回应,不过却是在祠堂后院。
我先摁着半死不活的金智扬,让他给洪春燕磕了几个头后,就将他一起带着去了后院。
祠堂已经被金景曜改成了金氏宗祠,又加上十多年前柳海生吊死在这里,平时无人敢进,更不会有人打扫。
祠堂后院里堆满了吹进来的落叶,院子里除了一口孤零零的古井,别无他物。
这口井的井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马二和瘦猴儿正在帮狄红抬开。
我和白芸天一直拖着金智扬过去,这会儿他又晕了过去,不过我们没空再去管他。
石头刚被挪开,就渗出了冰冷的寒气,在这个盛夏季节比空调还要凉爽。
狄红当先开口道:“这口井,就是我爬过那口井,它和水潭是相通的!”
我想了想,猜测到:“或许这就是金景曜强行霸占祠堂的原因,井口能通向洪氏先祖的陵寝,但是金景曜将自己的师父安葬其中,自然是不想让乡民们知道。”
“柳海生吊死了自己,但实际上确是帮了金景曜一把。他死在这里,村民们肯定觉得晦气和恐惧,也就没了和金景曜争抢祠堂的想法了。”
白芸天一脚踢醒了金智扬,对柳安安招手:“小丫头,过来揍他!你的父母都是被他老子逼死的!”
柳安安不明其意,但是在白芸天连比划带教导了半天之后,带着茫然的眼神将金智扬打了几下。
金智扬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一直把柳安安认成傻婆。
被暴打一阵后,我让柳安安和白芸天先停了手,将金智扬提到了井边。
“我们还只是猜测,这口井到底是不是通向地下寒潭,还是应该找个人下去看看。”
金智扬被寒气一激,清醒了不少,连连告饶:“别!不用了!我知道你们说的那个地方,我也去过,我爹把他师父葬在那儿了。”
我心中一动,忙问他还知道些什么。
金智扬蜷缩着身子连连打颤:“那,得看你想问什么?只要别再揍我了,我啥都能告诉你。”
我将他扔到了地上:“那好,先告诉我,金景曜和他师父佟泰年为什么会定居洪东乡?”
金智扬赶忙道:“这个我知道,我爹说他师父很懂风水和矿脉,一来到洪东乡就看出这里红叶山是风水宝地,而且还有条金矿!”
“那条金矿是活的,一时半会抓不到。但只要抓住了,至少三五代人不愁吃喝。佟泰年活着的时候一直带我爹在山上找,没找到,临终的时候让我爹把他葬在红叶山,说想着死后说不定还能帮帮我爹,把那条金矿矿脉给找到。”
我对金智扬的话将信将疑,但他说的确实能和金景曜的行径对应的上。
他在洪东乡定居之后,就将红叶山化为了禁区,不让任何人上去。这些年来,除了他之外,唯一一个上山的人,就只有因为智力缺陷没被在意的傻婆。
我相信金智扬没有撒谎,但他了解的是否是真相,我还要存疑。
“你们父子俩大肆驱赶洪氏族人,是担心他们发现祖坟被佟泰年给占了,然后恼怒之下联合起来反抗?”
金智扬微微动了动下颌:“也不全是,姓洪的那些人早就忘了他们老祖宗的坟在哪儿,我爹主要是怕他们跟他抢里正的位子。”
“不管怎么说,以前的洪东乡,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姓洪的,又都沾亲带故的,要真联合起来,我爹他心里也发怵啊。”
我想了想,继续逼问:“你爹控火的把戏,也是佟泰年教的吗?怎么没见你用过?”
金智扬开始哽咽:“我小时候学过,没练出来。我爹也心疼我,说只要找着了金矿,练这些东西也没用,就没让我吃苦。”
“不过他那些障眼法确实是佟泰年教的,听说佟泰年以前有一群师兄弟,不是会玩火就是会玩冰,但是佟泰年跟他们来往不多,收了我爹当徒弟后,也没见有人来探望过他。”
“对了,我还记得件事儿。佟泰年对洪东乡很熟悉,他快死的时候说过他很多师兄弟都是洪东乡的人,只是后来都不回来了。但是具体为啥,我也不知道。”
我和白芸天对视一眼:“小白,你的鼻子还是很灵的。冰砬山离阳观和红叶山地下陵寝的缔造者,都是洪氏族人。”
说到此处,我问了金智扬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洪浩源吗?”
金智扬回忆了好半天才回答道:“我好像记得这个名字,当时我也有十多岁了,有个死了爹妈小孩好像叫这名,不过他五六岁的时候就离开村子了。”
我继续追问:“他一个五岁的孩子,为什么要离开村子?”
金智扬对上了我的眼神,有些不敢看我:“其实,是他们那家人太不安分了。我爹来之前,他们家才是世袭的族长。为了不让他们家的人闹事,就只能……”
“你爹杀了洪浩源的父母?”白芸天突然插嘴。
金智扬痛哭流涕:“这都是我爹干的啊,我那时候还小,啥都没干过。”
白芸天沉思了一阵,脸色突然缓和了不少:“虽然害人性命是不对,但洪浩源跟我们不是一路人。确切的说,是敌人。看在你让他过了几年流浪生涯的份儿上,我暂时不打你了。”
“真的?”金智扬终于敢抬起脸来了,开始邀功:“其实不光洪浩源的爹妈,他几个叔伯也是我爹整死的,还有他们家几个老头子,让我爹打断了腿活活疼死的。”
白芸天胸口起伏不定,我对他摆了摆手:“做人还是应该言而有信。”
“我来吧。”
金智扬被我一脚踢飞出去,白芸天答应了暂时不会揍他,但我并没有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