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下午出门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半夜里的时候我偷偷起床了,在窗边看了许久,没瞧见花园中有人,就摸索着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也没穿鞋,开门蹑手蹑脚地下楼了。
我想离开这儿,白天和阿玲到楼顶上转了转,发现走出这别墅群就是世纪城大商圈,肯定能逃走的。
蹑手蹑脚走到客厅,我就开了一丝门缝,从里面挤了出来。跑出别墅的时候我没遇到人,于是忙撒丫子狂奔,直到冲出别墅群后才慢下来,一边走一边大口喘息。
别墅群外是一个很大的主题公园,到主街有很长一段距离。夜里我有些晕头转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站在别墅外的大公园里不知所措,好像方向搞错了。
于是我又尝试着往回走,刚走到小径上,就在岔路口看到了鹰那辆骚包的玛莎拉蒂,以及倚在车门边的他。
我瞬间头皮发麻,一股惊悚直接从脚底板升起,慢慢传透了全身。
回过神来我转身就跑,根本就慌不择路,都不知道跑了多久,一抬头又看到了那辆玛莎拉蒂,以及车门边的鹰。我崩溃了,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喘息,不想再逃。
“我一直很奇怪陆朝歌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现在终于懂了,因为你够笨,也够固执。”许久,他冷冷道,那阴霾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
我挣扎着跪在了他面前,怒道:“请你放我走!”
“你知不知道示弱是最令人反感的一种行为?下跪有用吗?”他十分鄙夷地道。
我反驳了句,“可是在这一刻,我仅拿得出的诚意就是这个,跪求你放我走!谢谢你留下了我的性命,有善念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上车!”他迟疑了会儿,道。
我纠结再三还是上车了,被鹰载着出了别墅群,能看到世纪城的商圈了。魔都夜生活很丰富,这会儿都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街边闲逛。
鹰把车停了下来,冷冷瞄了一眼我。“你最好不要跟陆朝歌提及我的存在,否则一定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灾难。他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好自为之!”
“你到底是谁?”我始终很纠结这个问题,想弄明白。
“你没必要知道,走吧,希望下次再见到你时,不是在太平间里。”说着他若有所思地睨我眼,又道,“你不应该留在陆朝歌身边,对他对你都不好。”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老爹的儿子,而你母亲叫叶玉秋,是朝歌的亲生母亲?”
其实我也拿捏不准,但我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是,鹰的侧颜跟陆朝歌有微妙的神似,否则我不会有熟悉感。
他没理我,举目望着墨黑的夜空,像极了出没暗夜的死神。
我给他道了声谢谢就下车了,光着脚丫子往世纪城那边去,正好乔姐住在那边,我想找她借一身衣服,打扮得妥妥当当才回去,怕陆朝歌担心。
至于鹰,我确实不打算提及。如果他真的是老爹和叶玉秋生的儿子,那么与陆朝歌而言,这真的是吞在肚里的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
我找到乔姐家门口摁门铃,才响一声就忽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喝,“艹,你他妈的在外面又有男人了是吗?老子去开门弄死丫的,他妈的!”
紧接着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一下子被拉开,露出了豹子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他正要开骂,但看到我时愣了下,目光就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我这样子有点狼狈,光着脚丫子走了好远,这会儿冻得直哆嗦。加上头发也没梳,有点儿像被人那啥了似得。
豹子看我很久,皮笑肉不笑地道,“珞珞,你怎么三更半夜来敲门啊?”
“乔姐在吗?我找她有点事。”
“她……”
豹子正要再说什么,里面传来了乔姐的声音。“豹子,是谁啊?”她一边说一边走了出来,套着条薄如蝉翼的睡衣,里面光溜的身体都看得见。
我忙讪笑道:“乔姐是我!”
“珞珞,你怎么……”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忙推开豹子把我拉进屋里了,“哎呀呀这是怎么了,咋鞋子都没穿呢?怎么回事呢你?”
“我……”碍于豹子在场,我不太好说什么。
乔姐眸子一转,瞥了豹子一眼,“你还杵在这儿干啥啊,去睡觉,我跟珞珞有点儿事聊聊。”
豹子意味深长地又在我身上扫了几眼,转身走开了。乔姐把我拉到沙发上,紧握着我的手猛搓,“这么冷,你到底在干啥啊?不会是被人……”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忙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跟裴越吵架了,吵得很厉害,所以就什么都不顾地跑出来了……”
“就你那弟弟啊?他也没来追你?真是个白眼狼。”乔姐知道我有个弟弟,因为有次裴越要钱我没有,从她身上借了几万块给他,都把我感动了很久。
我没接着这话题聊,问她借了衣服和鞋子,准备到陆朝歌那边去转转。但她死活不让我走,说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明早吃了早饭才走。
我拗不过就答应了,跟她一起睡在了她的小房间里,她就开始絮絮叨叨了,“珞珞,陆朝歌包养你没有啊?如果没有的话还是过来上班吧,以你的水平还不是日进斗金吗?女人啊,身上有钱才行。”
“乔姐,上班的事情我再斟酌斟酌好了。”我也没有一口拒绝,保不定什么时候我又重操旧业了。
“对了,你真的给陆朝歌生了个孩子啊?那他也没说要娶你?你带着孩子去逼宫啊,孩子都生了,不娶你怎么行啊,我看他也挺喜欢那小丫头的。”
“那不过是年少时犯的错,怎么能赖他呢。乔姐,咱们不说这些了好吗?我有些困,想睡觉了。”
我实在不想跟乔姐说太多关于陆朝歌的事儿,她嘴太长了,并且薛曼欣和薛凯莉是姐妹俩,万一言多必失就不好了。
我又随口问了下柯远威的情况,她说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走了,没什么大碍。
顿了顿,她揽过我神秘兮兮地道:“对了珞珞,前两天南桥别墅那边发生了严重的恐怖袭击,听说是Ink&painting的老板跟一个黑老大打起来了,我擦那场面跟战争场面似得,警车都去了好几辆,根本压不住那阵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