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乔姐家里出来时刚凌晨五点多,周遭静谧得令人窒息。也不知道她嘴里的Ink&painting老板是不是陆朝歌,可我还是很担心,所以一刻也待不下去。
我在她那儿拿了一百块钱,打了个车,直奔依峦别墅区。一路上,我一直在想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解释失踪的这几天,但到别墅门口了也没想到。
下车把钱给了司机后,我望了眼别墅那边,书房里还亮着灯,不知道是不是陆朝歌在里面。
忽然间犹豫了,我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鹰的话虽然难听,但也很客观。其实他讲得没错,我在陆朝歌身边并不合适,与他与我都不好,否则这段时间不会发生那么多诡异的事儿。
再加上叶玉秋是那样厌恶我,我强赖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他们终究是母子,而我们,什么都不是。
豪门是非多,这是自古以来的参照。
“青青!”
阿东出来的时候,我还在盯着书房发愣。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不好,完全没有曾经那点情分了。
“嗯?”我瞥了他一眼,也有些生分。
“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老板找你很久都没找到,还单枪匹马跑去老爹那儿找人,差点把他给杀了。”
“那他……”我见到过老爹,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没有受伤,就脸上有几处淤青,难道是陆朝歌打的?
“太太给老爹挡了一枪,她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阿东说着重叹了一声,又道:“其实我也不是硬要阻拦你和他在一起,可你也看到了,你们在一起就是灾难。太太这次被老板重伤,他自责得很,这些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哪都没去。”
想不到,叶玉秋居然会给老爹挡枪,她那么爱惜生命的女人,居然……所以,其实在她内心深处最爱的是老爹,以及那个从来就冷若冰霜的鹰?
我忽然间好心疼陆朝歌,当看到他的母亲奋不顾身地为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挡枪时,他的心可能在流血吧。
曾经,他跟我说他最渴望得到母亲的疼爱。
“你为什么要把陆夫人的事情告诉我?不怕我传播出去吗?”我不太懂阿东的心思,他似乎是叶玉秋的人。
“告诉你,只是让你明白这其中的严重性。”阿东无比唏嘘地看着我,苦笑道:“青青,老板的身边一直危机四伏,老爹那边恨不能杀他而后快,陆家勾心斗角也在处处针对他。原本他可以淡然处之,可偏偏你出现了,你是他的软肋知道吗?”
我竟无言以对!
我一直觉得阿东是叶玉秋安插在陆朝歌身边的眼线,现在才觉得,他大概只是在尽本职而已。他对我们的过去很了解,所以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仿佛我真的很多余,我一靠近就风起云涌,而一旦离开就云淡风轻。
我窘迫地笑了笑,“我知道了阿东,谢谢你跟我讲这些,那我先进去看看念念。”
“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
“嗯!”
之前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现在明白了。所谓的重蹈覆辙,就是说我会再害陆朝歌一次。
进屋过后,我悄悄来到了念念的房间,她睡得很香,抱着一个陆朝歌卖给她的芭比娃娃,小脸上竟还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低头吻了她一下就出去了,再来到了书房前。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有一股难闻的呛人的烟味,还伴着轻微的咳嗽声。
我正要进去,忽然里面传来了小声的对话声,“老板,还是没有查到鹰所在的位置,他比老爹更善于藏匿,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露出来。”
“只要他在魔都,就一定会有藏身地点,继续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你觉得,陆家的事情跟他有关?”
“以陆朝援的本事,想不到那样的办法来对付我。也不会想到在我离开的时候掳走青青,那家伙一定窥视我很久了,而我竟然一直没太在意他。”
“我觉得他可能不会伤害裴小姐,毕竟他针对的人是你。”
“不管他会不会伤害青青,我耗尽这辈子时间也一定要除掉他,这世上有他就没我!程峰,把夫人住院的事儿告诉给柯远霆,他会派人暗中蹲守。眼下看来,要借他人之手除掉老爹了。”
“是!那夫人那边你准备如何处理?要去看看她吗?”
“不去,她已经完全被蛊惑了,哼,竟然会为了那个男人去死,我都不知道一向那么惜命的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老头子估计已经听到风声了,不日就会过来,你在工程上找点儿事拦住他。”
“是!那我先出去了,你早点休息。”
“去吧!”
程峰出来的时候,我躲在了转角的走廊,他没瞧见。听到他下楼后我才走出来,却忽然不知道如何面对陆朝歌了,原来他是知道我被鹰掳走了。
那么……我刚想到的谎言就不能用了。
迟疑再三,我还是走过去了,推开了书房的门。屋里面烟雾缭绕,我都有些看不清陆朝歌了。他霍然起身,怔怔看着我仿佛石化了一样,可怜的是他手里的那支笔,硬被他下意识掰成了两段。
我鼻头一酸,道:“朝歌,我回来了!”
“嗯!”
他轻轻应了声,嗓音有些嘶哑。接着他起身开了窗,把屋里的烟雾散了出去。我才看到他满眼的血丝,本来俊朗的脸又苍白又憔悴,怕是又接连熬夜了。
我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居然手足无措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跟陆朝歌说在鹰那儿的几天,好像也不能说。
他倚在窗边就那样看着我,张开了双臂,“过来!”
我鼻头一酸,忙小跑着飞奔了过去,一头扎进了他怀里,他抱起我坐在书桌上,埋头就吻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的烟,满嘴都是烟草味。
抱着他,仿佛就抱住了全世界,我一直有这种错觉。
当年懵懵懂懂的时候,我便以他为天,觉得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勾着他的脖子,贪婪地吻着他的唇,咬着,啃着,逗得他忽然笑了:“青青,你是属狗的吗?这么爱咬人?”
我点点头,呢喃着道:“嗯,就是属狗的,就爱咬你一个人。”
他忽然邪邪一笑,道:“好好好,给你咬,给你咬,你把我咬死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