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季,最让我难过的不是裴越吸毒,被姐妹出卖以及被流言中伤,而是陆朝歌马上要和薛凯莉结婚了。
各大媒体,报刊等头条上面都有他们即将结婚的消息,如铺天盖地一般,仿佛要普天同庆一样。
我没有不甘心了,毕竟陆朝歌从来也没有说过娶我。是我自以为是地把他的好,他的爱当成了娶我的一种暗示,到头来一场空梦又能够怪谁?
父亲把我的悲伤都看在眼里,不停地在劝我。他的病情好转了,人也慢慢精神了起来,不再终日昏睡了。好多时候他都在跟我聊天,聊当年,聊我和陆朝歌。
他说,“瑶瑶,陆家的水太深,暗地里也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儿,不是你这样性子的人能够生存的。陆朝歌不娶你,其实也是在维护你,你就别这样难过了。很多人这辈子都不是跟所爱的人结婚,你要看开些,往后找个对你好的,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爸,我没事!”
“我阅人无数,怎么会连你有事没事都看不出来呢?你十几岁就跟在他屁股后面混,我明白那种青涩朦胧的感情。只是,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不是你的就要学会放手。”
“爸,别说了……”
我自然晓得父亲的厉害之处,他栽是栽了,但他的经历和阅历却是我望尘莫及的。他若不是睿智,又怎么会把裴家一个小作坊扩大成了南城屈指可数的品牌公司。
所以他看得透我和陆朝歌之间无谓的纠缠,讲得出利弊。只是我不愿意再提陆朝歌,一提到他就肝肠寸断,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爸是过来人,看得比较远,忘记他吧,对你对他都好。”
“好了爸,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给你熬鸡汤。等会儿裴越会过来照顾你,你可别再提朝歌的事儿了,他很反感他。”
“你去吧,在家好好休息一会儿,医院有餐食,我在这儿吃点就行。我生病这段时期你也太操心了,人都瘦一大圈了。”他轻叹了一声,又道,“想想以前,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
“看你说得,我们不是说好不提以前的事了吗?都过去了。”
我嗔了父亲一眼,起身给他掖了掖被子,收拾起餐盒就离开了。
出医院后,我径直往家乐福那边去了,准备买点儿炖汤的材料。但还没走多远,就接到了金平武打来的电话,说这周五开庭审理曹雪芬母子侵吞裴家财产一案,让我准时过去。
这事儿我还没告诉父亲,眼下时间紧迫,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他一下,毕竟我要起诉的是他妻子。所以想了想,我又往回走了,准备跟他轻描淡写地提一提。
刚到走廊上,我就听到病房里面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咒骂:“裴远山,你看看你生的都是什么孽子啊?吸毒的吸毒,当婊子的当婊子,都是些什么东西?现在好了,居然还起诉我,告我侵吞裴家家产。我跟了你二三十年了,难道这些东西不应该是我的吗?”
“你说话啊?该死的你说话啊,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死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你还活着干啥,你以为我会把那些东西还给你?你做梦吧,这二三十年我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妈,你少说两句,爸脸色都不对了。”这是裴欣桐的声音。
“你知道什么啊?他不死的话你还能坐享那些豪宅吗?蠢货。我今天就是要把你弄死,你这老不死的还活着做什么呢,继续拖累我们是吗?”
接着病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忙冲过去一看,瞧见曹雪芬正在拔父亲的氧气瓶,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我推开门冲到她面前,直接抓起她的衣服领子把她狠狠往地上一摔。
“你这恶毒的女人,他是你丈夫啊,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我怒不可遏地盯着她咆哮道,抬起腿不要命地踹她,我是用尽全力的,踹得这女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裴欣桐在一旁尖叫着“来人啊,杀人了”这种话,还跑出去了。我不解气,又狠狠扇了曹雪芬几耳光。这才走到病床前看父亲,他铁青着脸死咬着唇,气得浑身都在哆嗦。
我忙摁了服务铃,手忙脚乱地给他把呼吸机放上去了。但是他的气色不对,脸色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水从眉心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淌。
张医生跑过来后,看到这情况脸色顿时一沉,帮叫来助理一起把父亲又送进了手术室。我正准备跟过去时,却发现柯远霆带着两个警察急匆匆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惶恐的裴欣桐。
“就是她,警官就是她把我妈打成重伤了,我妈本来就有病,现在更不得了了……”
想不到裴欣桐居然还疯狗乱咬人,气得我冲过去又踹了她一脚。柯远霆见状忙把我拦着,我挣扎着挤过去又打了她一耳光。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她还躲在柯远霆身后骂骂咧咧地,说我是婊子,是杀人犯。
我满身血气都冲到了头顶,指着裴欣桐道:“裴欣桐,你给我记好了,但凡爸有个三长两短,你和母亲都会到黄泉路上去陪他。”
“够了,你乱讲些什么?”
柯远霆把我呵斥道,狠狠瞪了我一眼。他进病房看到了地上一动不动的曹雪芬,让边上的警察叫来了医生,直接就送急救室抢救了。
裴欣桐也跟了过去,还不停地说倾家荡产也要告到我把牢底坐穿。我气不过又冲过去给了她一脚。
柯远霆把我拉回来时,气得一张脸青筋暴涨。“你疯了是不是?不把我当回事了?”
我剜了他一眼,满脸不服,“柯队长,你只看到我打人,却不知道刚才那恶毒的女人是怎样对待我父亲的,明知道他刚做了手术还那样刺激他,还拔他的氧气瓶。”
“那也不需要你维护正义,警察是干啥的啊?”
“来得及吗?哪一次你们不是事后诸葛?”
“你……”
“哼!”
我是第一次跟柯远霆这样针锋相对,因为实在太怒了。裴欣桐如果还在这儿,我保不定要把她打得满地找牙。这对母女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丧心病狂也是最恶毒的,真该是人人得而诛之。
柯远霆怒不可遏地看着我,眸光凌厉得仿佛要把我凌迟似得。我咬着唇高昂着头,眼泪花都给气出来了,可就是不低头!
半晌,他气冲冲冲身后的警察道:“把她带走!”
“我不走……”
我语音未落,他直接一个手刀打在我后颈,我毫无预警地倒了下去,他伸了个臂弯接住我。我隐隐约约听到他还在交代手下,说要把我关小黑屋里,以防我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