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角落把眼泪全流干了,才到洗手间洗了洗脸,走出大楼去找阿晗和念念了。
这会儿天都已经亮了,周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有一点点的冷。
阿晗和念念在花园里玩,他们俩还什么都不知道。念念眉眼像极了陆朝歌,所以看她一脸灿烂的笑我就心如刀割。从此往后,我要如何让自己平复下来?
“阿晗,念念……”
我强打起精神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念念一转头,顿时像小导弹似得朝我冲了过来,“妈妈妈妈,爸爸好点儿了吗?他有没有很痛痛啊?”
“爸爸挺好,所以我们回家了好吗?”我抱起念念吻了吻她小脸,轻声道,怕说重了会有哽咽的鼻音,会被阿晗听到。
“可是我想去看看爸爸。”
“医生叔叔不准去看,说爸爸要静养身体,我们回家了好吗?”
念念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不太情愿地点点头,“好吧!那我过两天再来看爸爸。”
我讪笑了下没做声,下意识看了眼阿晗,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晓得,瞒得住念念,肯定瞒不过他的,但我也不打算跟他说陆朝歌的事儿,以后都不会讲。
回家后,我给念念洗漱了下,她吃了早饭又睡了。我毫无睡意,站在阳台边看看裴越抱着宸宸在院子里玩,我忽然间觉得他那么恨陆朝歌并不是没理由的,兴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该何去何从呢?回魔都?还是留在南城,把祖上流传下来的服装公司发扬光大?其实我想独自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生活,没有烦忧,没有那些该死的爱恨情仇。
“姐,你什么时候回魔都呢?我和阿晗准备明天启程,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回吧?”
“明天?这么快?”
“是啊,他一直想要举办一个画展,我们正在筹备中。眼下爸的事情也已经处理了,就准备回去做自己的事儿了,你呢?”
我?
其实我的家在哪儿我都不晓得,魔都的房子是陆朝歌给我的,南城的房子是父亲留下的,就连产权上都是父亲的名字,所以我其实没有地方可去。
我想了想,道:“我暂时不回去吧,爸走了,这边的公司人心惶惶,我得去安抚一下。”
“这边公司怕是不用你了吧?”裴越迟疑道。
“什么意思?”
“南城新闻上有说,Ink&painting南城子公司前董事长去世,领导班子大换血。现任总经理被大老板直接辞退,目前由总公司调任的经理接任。”
裴越顿了下,又道,“我们回南城的第二天消息就出来了。”
“……”
这么说,陆朝歌在父亲离世过后就把这边的公司接管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太相信,去到书房从电脑上找到了南城新闻,里面果然有一则关于公司内部领导班子改革的事情,父亲之前提拔的王强已经被辞退了。来了一个我都不熟悉的人,是从美国那边直接过来的。
我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卢薇,她跟我说david已经调任过来暂时接任我的位置了,至于设计部的结构则没有变动。
所以,其实在我递上辞呈的同时,陆朝歌就已经对此做了安排?他压根也没想到留我,直接就让人接替了我的位置。
唉!
挂了电话过后,我仿佛被抽掉了精气神一样瘫了,万念俱灰!
“姐,姐你在做什么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啊?”裴越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在书房外面响起,他同时还打开了门,“你怎么了,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事,那你定机票吧。”
世界这么大,我或许应该出去走走了。
午后的时候我小憩了会儿,刚睡着不久电话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冷冷阴鸷的声音,“裴小姐,我们能否见个面?”
是叶玉秋,她居然找到了我的电话号码。
我本能地对她反感,就冷冷拒绝了,她又道:“你不想知道宁宁和朝歌的事儿么?听说你父亲因此气死了,我觉得这真是太可惜了,他早点儿醒悟就肯定不会。”
“在哪儿见面?”
叶玉秋一番话,激起了我心头本就浓烈的愤恨,这个女人实在太作恶多端了。
她说了在茂业大厦楼下的咖啡厅见面,我挂了电话过后直接从包里拿出了那把小匕首,磨了磨才又藏在了包里,把自己精雕细琢一番就出去了。
因为我怀疑约我的人是冉宁,她上次被我吓得不轻,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果不其然,那个冉宁又出现了,只是这次她比较嚣张,有叶玉秋和陆家的保镖作陪。我不是傻子,也把阿晗叫上了,他的身手我是绝对信任的。
叶玉秋可能是包场了,咖啡厅的人极少,除了服务生也就我们几个人。他们人多势众,一副要把我们生吞了的样子。尤其是冉宁,一看到我就满目寒霜地死瞪我。
我自然也是满腹愤怒,只是没有表露在脸上而已。我挑了挑眉,拉开冉宁面前的椅子坐下了,盯着她道:“我就猜到是你又出幺蛾子了,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什么事?裴小姐是不是忘记了对我所做的事情了?”
“没忘,但如果你忘记当时的教训,我还可以让历史重演一下。”说着我又瞥了眼叶玉秋,道:“叶女士,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父亲离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离世,那么我如果做出点什么过激的行为,你们一定不要太惊讶。”
“哼,你敢!”叶玉秋往身后勾勾指头,拿下保镖就气势汹汹围在了她们身后。
我不屑地道:“有事说事吧,找我来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希望你仔细看看这个,然后再把字签了。”冉宁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摊开一看居然是一份离婚协议,下方签字还是陆朝歌的名字。
她斜睨着我,笑道:“我说了他不爱你你偏不信,这是他前些天当做我的面签的字,你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我睨着冉宁那无耻到极致的脸,盯了很久,忽然一把拽着她的头发狠狠往桌上撞了下去,顿把她额头撞出了血。陆家的保镖冲上来想动手,却被阿晗挡住了,他手里拿着枪。
我掏出包里的匕首都抵在了冉宁的颈动脉上,抓着她头发又狠狠一下撞桌上,吼道:“你麻痹当我是弱智是吗?朝歌想跟我离婚还他妈的需要你这第三方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