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栾胜牵着一个穿了黄袍的孩子走出皇帝寝殿,连带着御书房那边也正在草拟诏书,要废太子,再重新立太子。
谁都知道,太子被靖王府这一闹,已经是个废人了,但谁也没想到,太子这还没苏醒呢,栾胜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改立太子。
叶尚书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丞相,其后去了丞相府,谁知丞相府大门紧闭,内里好像真的出了事,但究竟是什么事……大门关着,门童两手一摊,说不清楚。
在丞相府吃了个闭门羹,叶尚书这心里头不是滋味,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殷都城内,还能发生什么事?
再大的事,人也不敢往丞相府头上闹腾吧?
思及此处,叶尚书只得先回去。
谁知还没到家门口,便瞧见了自家的浪荡子……
“去哪?”
乍听得自家老父亲熟悉的声音,叶寄北当下顿住脚步,嬉皮笑脸的转身。
“爹!”叶寄北嘿嘿一笑。
叶尚书皱起眉头,“这着急忙慌的去哪?如今殷都城内不太平,莫要胡乱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老祖宗还不得急得跳脚?”
“是!”叶寄北当然知道,自家老祖宗最疼的就是他,不过眼下他有要紧的事情做,也没敢逗留太久,“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叶尚书愤然,“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又疯疯癫癫的要去哪?六部衙门都不去了,你是不是要气死你爹?”
只是,他这儿子长的不是双腿,是一对翅膀,你嗓门再大,都没有他那对小翅膀呼啦得快。
这不,一眨眼的功夫,早就跑没影了。
“打小就这样,成日往外跑,也不着家!”叶尚书骂骂咧咧的回府,“一把年纪了还不成亲,真是气煞我也!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臭小子……”
叶寄北跑出去老远,才喘着气停下来。
今儿不巧,让爹逮个正着,若是换做平日,逮着就训上一两个时辰,可今儿他有事,没工夫跟爹胡咧咧。
靖王府内还算太平,叶寄北先是去了一趟,但玉竹没让他见着人,只说是公主身子不太好,这会吃了安胎药睡下了。
“那你好好照顾你家公主,我进宫一趟。”叶寄北小声叮嘱。
玉竹点点头,忙不迭问,“叶公子是要去天牢,看我家驸马爷吗?”
“是。”叶寄北颔首,“昨儿夜里好像是栾胜去天牢里说了什么,所以靖王觉得嫂夫人可能不太安全,着人送了消息,让我来看看。”
玉竹心下一惊,“又是那个老阉狗,他跟驸马说了什么?”
“好像是说你去了一趟王太医府上,可能是嫂夫人身子不太舒爽。”叶寄北如实回答,“玉竹,嫂夫人真的没事?”
玉竹谨记着自家公主的叮嘱,为防叶寄北看出端倪,赶紧点头道,“自然是没事,你可莫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公主身子好着呢!”
“哦,那就好!”叶寄北如释重负,“如此,我便去回了靖王,也免得他在天牢里坐立不安,担心着嫂夫人。”
玉竹一直将叶寄北送出了府门,这才吩咐门童重新关上大门,急忙转身朝着主院跑去。
云朵刚吃完药不假,可惜不是安胎药。
“如何?”见着玉竹回来,云朵面色惨白的问。
失血过多,小月子里的女子,虚弱自是不言而喻。
伤身,伤心。
“公主放心,我都是按照您的意思,没敢往里头透露分毫,驸马不会知道。”玉竹急忙回答,“您好好养身子,不用担心。”
云朵点点头,“你确定已经瞒过叶公子了吗?”
“是!”玉竹斩钉截铁的回答,“叶公子没有起疑,毕竟昨儿个师父就让我去街头买糕点,虚晃了一下,所有今儿更能相信。”
云朵黯然靠在软垫上,眼神里有些茫然空洞,只淡淡然倒了句,“那就好!”
可玉竹知道,自家主子……不太好!
伤身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伤心,且因着东厂的缘故,不能让驸马陪在身边,只能一个人悄悄的忍着,连哭都不能,但愿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否则公主怕是要憋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