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下了雪一般,轻轻柔柔的,落在唇上那般温柔,带着缱绻与眷恋。
阿隅松开了手,苏幕扬起头瞧着漫天的雪花,这鲜花盛开的地方,却有雪花飘落,真是好看极了。
“下雪了!”苏幕摊开掌心,微凉的雪花落在掌心,瞬时融化。
一转头,爹娘冲着她笑着摆摆手,让她快些离开。
阿隅也跟着消失了,天茫茫地茫茫的,终究只剩下了苏幕一人。
“苏幕?”
耳畔,有人在低唤。
“苏幕?”
是谁?
谁在叫她的名字。
“沈夫人!”
羽睫骤然扬起,苏幕登时睁开了双眼,一瞬间的视线模糊,仿佛瞧见了熟悉的身影,其后视线逐渐清明,她终于看清楚了,近在咫尺的人……
“沈夫人?”沈东湛坐在床边,虚弱的面上,泛着清晰的枯黄之色,长久的卧床不起,让他分外憔悴,可瞧着苏幕睁开眼,他止不住扬起唇角,灰败的眼底翻涌着难掩的喜悦。
苏幕勉力撑起身子,“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伸出手,徐徐往前摸去。
活的,是活的!
“沈东湛,你真的醒了?”苏幕忽然红了眼眶,掌心紧贴在他冰凉的面颊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沈东湛点头,声音里透着嘶哑与哽咽,“很抱歉,没能陪着你,陪着孩子长大,一直躺着让你担心。其实这些日子我都听得到,可我睁不开眼睛,好在……好在我还是醒了。”
“沈东湛!”苏幕忽然笑了,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又哭了,死死的抱住了眼前的人,“你怎么才醒?我不惧生死,可我怕你死……你躺着一动不动的,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可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们的孩子在时刻的提醒我,不管多难都得撑着!”
苏幕泣不成声,“可是沈东湛,没有你在身边,我撑不住……”
差一点,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别怕,以后我都陪着你,再也不会舍下你。”沈东湛死死的抱紧了她,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却也得拼尽全力,抱紧自己的妻。
抱紧,沈夫人。
“不许在骗我了,再敢骗我……”苏幕哽咽了好久,也不知该怎么威胁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就这么泪眼婆娑的盯着他。
沈东湛满脸心疼,在她眉心轻轻落吻,“沈夫人放心,我始终都记得,答应过沈夫人的承诺,若我敢负了沈夫人,沈夫人肯定提着剑,饶不了我!”
“记得就好。”她伸手,抚过他的眉眼,抚过他消瘦的面颊,悲从心来,转瞬间又是喜上眉梢。
至少,两个人之间还能有一人好好活下来。
沈东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惨白的面上带着倾世温柔,墨色的瞳仁里倒映着苏幕的身影,也唯有她。
满心满肺,都是!
屋内似乎有了动静,周南和年修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趴在房门口张望。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周南瞪大眼睛:爷?
年修心头剧颤:爷?
所以,他们家的两位爷,这会都已经苏醒,正在互诉衷肠?
“撤!”周南低声说。
年修点点头,与周南对视一眼。
怎么猫着腰进来,就怎么猫着腰出去。
阿七站在外头,“欸,你们……唔……”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已经被年修和周南捂住了嘴,左右挟持着拖走。
阿七:“??”
不远处,伶仃眉心紧皱,紧捏着手中的医书,睁眼瞧着周南与年修,连拖带拽的将阿七拖走,动作粗暴而直接。
伶仃:“??”
这三个臭小子,又是抽的哪门子疯?
想了想,伶仃赶紧放下医书,直接朝着苏幕的房间走去。
这三个闹腾得没谱,如今都走了,万一屋子里有动静,谁能看着少主和沈东湛?
刚到门口,听得内里有动静,伶仃猛地顿住脚步,默默的退到了台阶下。
那什么……
她还是坐在这里看着点吧?
当做是,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