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苏幕也不想这么操心,毕竟自己这一辈子已经够颠簸,好不容易安生下来,那就好好的过日子,可母亲的天性,总是让她提不起放不下,以至于连着数日梦魇,整个人都是精神恹恹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东湛握紧苏幕的手。
苏幕靠在软榻上,刚睡了一会午觉,翻个身便又惊醒了,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仿佛回到了刚刚生完孩子那两年。
“爷!”周南进门行礼,“客到!”
说是客到,其实只是客套一下,这些年顾西辞往来华云洲,如同回娘家一般,算哪门子的客?
“像是来得不是时候?”顾西辞抬步进门。
周南当即退出去,老老实实与年修一道,在外头守着。
“气色不好!”顾西辞蹙眉,“说是最近梦魇了?”
苏幕挑眉看他,“南都这般无事,以至于你一有空就往这儿跑?但凡有心,就多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我家这臭小子都快到了成亲的年纪,你这个做舅舅还是孑然一身,说得过去吗?”
“每次来都是一模一样的话,你不嫌累,我都听得耳朵长茧子了。”顾西辞在旁坐下,“不过这一次,我大概能猜到你梦魇的缘故,也是冲着你的梦魇来的。”
听得这话,沈东湛和苏幕,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了顾西辞的身上。
“莫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也是刚知道的……”顾西辞揉着眉心,“这小子终归是随了你们的容貌,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孽。”
沈东湛眼角眉梢微挑,“你可以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免得走不出这道门。”
“你是说,殷都?”苏幕听出味儿来了。
顾西辞叹口气,“这小子最近动不动溜出去,跑到殷都私会女子,你们都不知道吗?”
“跑殷都倒是清楚,私会……”沈东湛犹豫了一下,转头望着苏幕。
苏幕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你早就知道?”
“这倒不是。”沈东湛瞥了顾西辞一眼。
沈东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西辞:我哪儿知道?!
“若非如此,为何我半点消息都收不到?”苏幕冷眼扫过,跟前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家夫君,一个是自家兄弟,外头惹祸的是自家儿子,“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沈东湛:“……”
顾西辞:“……”
语罢,苏幕骤然起身就走。
“苏幕?”沈东湛急了。
顾西辞叹气,“你去了也没用,他如今惹上的,是你们都熟识的那位。若是他真的有心,兴许不是什么坏事,你所担心的事情未必会发生。”
“殷都那边是什么情况,你们不是不清楚,这两年皇帝处心积虑的在铲除异己,满朝都在党同伐异,对于南疆那边更是纵容至极,以至于到了现在,内忧外患无数。”苏幕不似他们,对于李珝有所保留。
苏幕是宫里出来的,内心深处的排斥和厌恶,比谁都厉害。
“虽然他至今没动华云洲和南都,可谁又能保证,他真的没有这个心思?”苏幕望着眼前二人,“自古无情帝王家,兴许之前是真的情义,但是耳旁风吹久了,满朝文武提得次数多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动了杀机?”
沈东湛没吭声,顾西辞亦是沉默。
“平安去殷都,能躲得过皇帝的眼线吗?”苏幕又问,“你们一个个自诩情义,可曾想过,权欲之下,剥离了情义会是什么狰狞模样?我见过,也尝过厉害,真的没有勇气让我的儿子,也去体验一回。”
语罢,苏幕抬步就走。
“苏幕?”
“长姐?”
乍见着苏幕出来,年修微微一怔,“爷?”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屋内的两个男人也紧跟着追了出来。
周南:“??”
“这是闹的哪一出?”年修不解。
周南也懵了,“吵架了?”
“年修!”苏幕一声喊。
年修赶紧应声,“爷?”
“备马,去殷都!”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