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秘境即将现世,一时间所在的方位风起云涌,聚集了很多灵气旋,这些异象很快吸引来了全仙界的关注。
强大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入到这个叫做丰宰的小镇子,镇中人满为患,却仍有不少浩浩荡荡的队伍御使着法宝朝这个方向赶来,试图分一杯羹。
秘境从现世到开启往往有很长一段时间,各大势力齐聚也只是为了掰扯秘境的归属权,因此燕璟华并没有带上太多长老和弟子。
陈尔琴是陈家与仙府结盟的纽带,自然要随行。
此外,她还唤了枫锦。
枫锦虽说是以元神蕴养出来的分身,但随着修为的提高,燕璟华已经能够收回元神,仅以一丝神魂寄宿在枫锦身上。
但分割神魂无疑是削弱了本体的实力,稳妥起见,她还是带上了枫锦以备不时之需。
“师尊,这次的秘境恐怕能够达到超越神级的级别,曾有数名高阶修士意外被卷入秘境,如今音讯全无,还请谨慎行事,若是有入山一探究竟的打算,请务必告知陈家,族中会派修士随行。”
枫锦站在一旁,双手抱臂环绕在胸口,嗤笑道,“生怕元辰仙府占便宜就直说,还尽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自己和师尊传音,她怎么也能插进话来?
难道师尊真的和传言一样,那么宠爱这个五师妹?
陈尔琴狐疑地看过去,却只得了一个白眼,就好像对方根本不屑于掩饰自己的喜恶。
陈尔琴知道自己不像其他人那样,有在若光道君膝下长大的情分,因此入山以来拿捏着分寸,又携礼客客气气地拜访了各位长老与同门。
她虽性子高傲,但好歹是严苛教养出来的继承人,人情世故这方面不会出错。
所有人都赞誉有加,她唯独在枫锦这儿碰了壁。
枫锦支着漂亮的脸蛋,面对示好,毫不客气地说她虚情假意,又说她的笑容“假”的难看。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这么不给面子,大小姐怎么可能愿意低声下气地去哄个熊孩子,于是两人大吵一架,不分胜负,往后就成了宗门里出了名的不对付。
看在燕璟华的面子上,陈尔琴只是轻飘飘地瞪了枫锦一眼,又继续传音道,“师尊,如今秘境的消息已经隐瞒不住了,几个隐世宗门都派人前来探听,据说妖界似乎也有异动。”
一个超神级秘境的出现,能够直接干扰到三界的格局。
妖族自然不愿意坐视人族一家独大,甚至主动缓和了两族僵硬的关系,想要借此争夺进入秘境的名额。
枫锦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不太感兴趣,目光四处游离着,落在了一旁目光呆滞的宫泽身上。
她百无聊赖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见他毫无反应,又用力踩在了他的脚上,“喂,你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是的,随行的人中也有宫泽。
他听说北海宫家也会到场,一时脑热就央求着跟着来了,为此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甚至答应了做弟子的陪练沙包、去矿山帮忙等不公平契约。
他服用了易容改貌的丹药,灵根破碎后勉强聚拢起来的修为无法施展大型的术法,重修的是元辰仙府的普通心法,完全找不到半点宫家的痕迹了,不会有人认得出他。
从万众瞩目的少主到宫氏一族的族长,宫泽一辈子过得顺风顺水。
他从没有栽过这样大的跟头,也想不明白最信任的人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背叛自己。
他想要亲自去验证真相。
可祝欢依旧光彩动人,亲密地挽着宫宣的手臂,好像从来不曾怀念过自己这个未婚夫。
而宫宣,往日那个阴郁病弱的青年如鱼得水地穿梭在各势力的掌权人间,丝毫不落下风。
衬得昔日把未婚妻当作小鸟依人的娇花,以为宫宣还是那个怯生生地躲在身后的小可怜的自己像个笑话。
宫泽阴沉地看了眼自己曾经被挑断过经脉的手腕,那上面的疤痕狰狞如蜈蚣,丑陋而扭曲。
愤怒和恨意堆积在心底,发酵成残忍的念头,世间所有的温暖好像在慢慢地抽离,而报仇雪恨才是支持着他不断前进的力量。
就在眼前逐渐蔓延出仇人惨死的幻象时,脚趾尖传来了钻心的剧痛。
他龇牙咧嘴地,被迫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还没来得及发作,站在对面的少女就叉着腰,理直气壮的开口质问,“金骨,你为什么不理我!”
这可是个祖宗,猫烦狗厌的,回怼一句能被追着骂三天,最关键的是身后有燕璟华撑腰,谁都惹不起!
宫泽虽然很郁闷,但还是好声好气地敷衍过去。
过了一会,见枫锦兴趣不在自己身上了,他又忍不住狗狗祟祟地去瞄前情人。
只见宫宣微垂着眼睑,俊秀的脸上神色淡淡地,没什么表情,正侧着头在交代属下什么事,而祝欢挨了过去,将头贴在他肩上,两人耳鬓厮磨,如天作之合。
宫泽只更觉得酸溜溜的了。
祝欢是族中给他定下来的未婚妻,长的漂亮、资质也好,唯独性格有点冷冷的,不太爱搭理人。
他少年时情窦初开,觉得祝欢这样漂亮的姑娘,哪怕性格冷傲也是可爱之处。
自己一个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就该宠着纵着自己的女人,包容对方的小脾气也是应该的,平常被允许搂一下抱一下就觉得神魂颠倒了,那里有见过祝欢这般主动地贴上来的模样啊!
想着想着,宫泽觉得自己不能再沉溺于元辰仙府的岁月静好之中了,报仇雪恨才是他苟活于世的唯一目的。
正想着,一声呼唤在耳畔响起,那声音分明很轻,却震得他猛然惊醒,吓得他连退几步。
这哪里是在叫人,分明是精神攻击的术法!
宫泽抱着一腔怒气重重地抬起头,火气瞬间被压了下去。
好好好,陈尔琴,这个女人背后的家族势力可不亚于宫家,这个更惹不起。
他只觉得一口郁气卡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像是斗败的公鸡,跟在三人身后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