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肌体似酥。
时隔多年,嬴景再次将这具熟悉的身体轻拥在怀中。
虽然她穿着一身雪白的大氅,可整个身子却都是冰冷的。
冰冷的寒风吹过,嬴景可以嗅到那熟悉的淡淡体香,一如当年。
“这些年,辛苦你了。”
嬴景轻抚着怀中玉人儿的脸庞,有些怜惜的低语。
雪姬的眸子有些朦胧了,似有水雾弥漫:“能帮到君上,些许辛苦便值得。”
嬴景轻轻摇头,将她两只有些冰冷的柔软素手合到一起,穿过黑色大氅贴在自己的心口。
心脏的跳动传出火热气息,融化着雪姬的冰冷外壳。
“我以为君上今年已不会再来了……”
雪姬红唇之间所发出的声音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弱。
那火热的气息,温暖的不仅是她的双手,从那颗跳动心脏所传出的热气,已是迅速的覆盖了她的整个身子。
每一处肌肤,都似乎已火热了。
“当年定下的约定,本君可从来都不曾忘记。”
嬴景轻轻抬手盖在了她的红唇上阻止了她继续开口,又将雪姬的整个身体拦腰抱起。
柔弱无骨的身体好似没有任何的重量,嬴景缓步来到榻边将其放下,单膝触地蹲下身子将那赤着的雪足也轻轻的握在了手中,贴在自己的胸膛。
虽然常年伴着舞蹈,可雪姬的玉足显然保养的极好,不但没有丝毫的异味,而且光洁鲜嫩,纹理细致,与她身上别处的肌肤一般精致没有任何差别。
嬴景轻轻捧起这双精致的美足,宛如捧着一件精雕细琢的绝世珍宝。
当嬴景的指节抚过凝脂般的足弓时,恰寒风透过窗户,吹拂起雪姬的发丝,传来阵阵寒意。
“君上……”
她似有些本能的羞涩低语,也或许是被这寒意所惊扰,足弓不自觉间微微弯曲,形成了一个优雅而曼妙的弧度,恰似新月般引人遐想。
嬴景温热的大手轻轻拂过着巧夺天工的造物,尽力的传达着自身的温暖。
薄如蝉翼的肌肤下透出青玉髓似的经络,足踝处淡青的血管随着心跳微微搏动,浑圆的足跟竟比新剥莲子还要莹润。
根根足趾饱满圆润,宛如精心雕琢的玉雕,指甲上那淡红蔻丹,色泽均匀,透着几分娇艳与灵动,为这冰肌玉骨平添了几许妩媚风情。
夜色降临,红烛轻燃。
一双若凝脂般柔润的雪足在烛火下流转着月魄般的光晕,被身着宽大鹤氅的俊朗公子珍视的捧在手心。
久别重逢,旖旎的气氛不断加深。
奈何……
“大坏蛋!”
清脆中带着些许喜悦的声音响起,旖旎的气氛顿时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大坏蛋你终于来了,雪姬姐姐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呢!”
雪姬迅速的自迷蒙中清醒了过来,看着俏生生站在一旁的雪女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最后只能有些羞涩的闭上了眼,好像这样就可以逃开这有些尴尬的场面。
嬴景倒没有在意这旖旎的气氛被打破,虽然风流贪心,可长信君也不是见面就要做那事儿。
他这次来妃雪阁,只是专程看看雪姬。
“哦?那你就不想吗?”
赢景淡声笑着,随手一抬,便召来了雪姬的鞋袜,亲自动手缓缓为其穿上。
就这简单的一手,江湖上的掌门级高手看了也得露出凝重之色,道一句“此子不在我之下”。
“当然不想!”
雪女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
可又似乎觉得有些不近人情,末了又补充道:“就今年那么一点点想。”
嬴景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白袜已经完全遮盖了晶莹的足背:“看来小雪女你也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啊,是要在本君面前一舞证明自己吗?”
“君上尊贵之躯,岂可如此糟践自己……还是让雪姬自己来吧。”
雪姬有些按捺不住的轻声开口,美足微微用力,有些不安的想要挣脱嬴景的大手。
可嬴景却是不肯放手,依旧自顾自的动作着,温热的呼吸打在足背上,让雪姬只感觉浑身都一片火热。
“为自己的女人穿上鞋袜,有何糟践之说?尊贵可不是靠这种事情来证明的。”
自己的女人?
雪姬已是完全忽略掉了其他的话了,心中一瞬间就只剩下了这五个字。
这就是,她在长信君心中的地位吗?
暖流已经遍布全身,苦等已久的干涸心灵也好似被甘泉滋养,焕发了生机。
有这么一句话,她五年的等待,似乎都已值得了。
“君上……”
雪女轻声唤了一句。
“唤夫君。”
嬴景抬起头,脸上绽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让雪姬的心房都微微一颤。
“是……夫……夫君……”
“谁要给你跳舞了,我只是要完成当年的约定而已!”
“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小雪女一句话说完,却发觉嬴景和雪姬那缠缠绵绵的模样,只好努力的提高着自己的存在感。
“你继续说,听着呢。”
嬴景说话间,已是将一双小白鞋穿在了雪姬的脚上,这才重新起身,将目光投向雪女。
虽然时隔五年未见,可她的年纪依旧不大,也才十一二岁的样子。
只是相比起当年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模样,如今她倒真的已是个美人胚子了。
除了某些地方还未张开,至少那张惊艳的脸蛋儿,配上手中的一管洞萧,倒是真的已有印象中那位绝代风华一舞倾城的雪女几分影子了。
可惜……还是太小了点。
不过,享受一下养成的乐趣倒也不差。
“雪女,你不是也经常念叨着要用最美丽的舞蹈惊艳长信君么,现在可是机会来了。”
雪姬从榻边起身,挽起了嬴景的一只胳膊,将脑袋贴在了他的胸膛,享受着这份静谧与美好,向着小雪女轻柔开口。
“雪姬姐姐,你们欺负人,我才不跳呢!”
妃雪阁有着郭开和倡后的照应,就算是那些高官贵族也不敢招惹。
小雪女不曾经历巨大变故,这些年更是作为雪姬弟子被奉承着,性子倒是与嬴景印象中的那个冰美人儿相去甚远,反而有些傲娇的样子。
“好,既然雪女你不想,那就不跳便是。”
美人在怀,嬴景现在可没什么心思纠结小丫头的一支舞,只是轻声笑了笑。
可小雪女倒是又有些不太乐意了,好似是一只小猫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就差直接跳起来了:“不行!”
“哦?这又是为何?”
嬴景和雪姬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这丫头那点想要表现一番的心思,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我……我……除非,除非这坏蛋求我。”
小丫头有些抹不下脸,可若是就这么算了又有不甘心。
这些年雪女的生活不可谓不辛苦,当年嬴景随意的一句话,可是累得她这些年每日可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每日练习舞蹈的时间多了一倍。
童年的快乐,全部都没有了,只剩下了舞蹈。
不知道多少次,小丫头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用最惊艳的舞蹈,惊掉长信君的下巴!
雪姬先是抬头看了看嬴景,见他面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方才放下心来。
小丫头固然童言无忌,可严格来说已是逾越冒犯了。
浅笑着来到雪女身边,雪姬弯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轻柔道:“那……雪姬姐姐求求小雪女了,为长信君跳一支舞好不好?”
“那……那我就勉为其难,让长信君看看雪姬姐姐把我教导的有多厉害!”
十一二岁的年纪,即便这些年被保护的很好,雪女也并非是完全不懂事了。
当年那场大火依旧清晰的铭刻在记忆之中不曾忘却,妃雪阁能有这些年的安定平稳,可都是长信君所带来的。
她人微力薄年岁太小,无法像雪姬姐姐那般帮到长信君,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献上一支舞了。
年纪虽小,可雪女却是心中有着自己的原则。
当初还不到十岁的年纪,每日六个时辰的练习直至今日,这些年支持着她坚持到现在的,可不就是为了那个五年之约能在长信君面前一舞,以稍稍回报这些年的恩情么?
“小雪女的舞蹈可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不过这次还是让雪姬姐姐陪你一起怎么样?”
雪姬的心思和雪女是有些相似的,虽然这些年帮嬴景管理着赵国罗网,可她并不认为这就是在帮长信君了。
相反,这是长信君对她的帮助,让她一介舞女也能掌握到权力,不至于若浮萍一般随风而舞。
一支舞当然无法回报长信君的大恩,可却是她所能在自己领域中给出的最好回报。
“雪姬姐姐陪我那当然最好了!”
虽然这些年每日练习勤耕不辍,可雪女还从未在雪姬之外的人前献舞,依旧有些紧张。
能有雪姬相伴,这对她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自当年妃雪阁重建以后,雪姬便不再于人前献舞,飞雪玉花台也成为了传说,再未出现在表演中。
但实际上,它一直被安置在雪姬房间一旁专门用来练习舞蹈的特殊房间里,整个房间都是由公输家弟子以机关术打造。
房间的中央处,飞雪玉花台通体晶莹,好似映着荧光,周围是一片圈起的水晶湖,三层红烛环绕,金叶子打造的莲花立在湖中,可谓美轮美奂。
“夫君还请稍等片刻。”
雪姬轻声一笑,在房间右侧墙面旁一看似只是装饰的花瓶轻轻转动。
顿时,飞雪玉花台处的屋顶便打开了一个洞口,空中飞舞的雪花飘零而下,将这琉璃世界抹上点点素白。
机关铜兽首吞吐寒雾,飞雪玉花台宛如苏醒的冰魄。
三千枚水晶串珠自穹顶垂落,在烛火中折射出星河倾泻的光晕。
雪姬素手轻扬,轻轻抖落了身上宽敞的大衣,露出和雪花一般洁白的玉肩,天鹅一般修长的脖颈。
玄冰蚕丝织就的广袖拂过金丝楠木琴柱,弦音未起,便有霜花沿着裙裾凝结成冰晶璎珞,呼吸之间她已在飞雪玉花台上。
“雪姬姐姐,好美……”
雪女似是已被这气氛所感染,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紧张。
已稍具规模的身形扭动起来,身上的绒衣已落在琉璃地面上。
晶莹小脚丫点地的瞬间,机关莲花次第绽放。
金箔碾成的花瓣在琉璃湖面投下碎金摇曳,倒映着少女纤细腰肢弯折的弧度,恍若新月沉入碧波。
飞雪玉花台并不大,但容纳这两位倾世美人儿却也足够。
两侧高处悬挂的灯光同样也是由机关术建造,能够跟随着舞蹈节拍捕捉舞女的身形。
渲染着氛围的灯光落在身上,更是将她们两人映衬的肌肤若水晶琉璃般炫目,渺渺间似有姑射仙姿。
一大一小的两位美人儿同时向着嬴景绽出了一个惊艳的笑容,而后轻轻开始旋转着自己柔软的身体。
当她们的身形好似化作残影后,却忽的仰面折腰,垂瀑青丝几乎触及水面,惊起一圈圈载着雪绒花的涟漪。
雪女踏着水面金莲腾跃而起,足踝银铃与檐角铜风铎共鸣出空灵的和弦,凌空舒展的身姿宛如初生白鹤。
而雪姬恰在此时忽然甩开长袖,雪蚕丝织就的裙摆旋开层层涟漪。
常年习舞的美腿绷出一条优美的弧度,足尖点在金箔莲花上竟不沾分毫水迹。飘落的雪花停在她睫毛上,化作细小的水珠。
冰台下的机关突然喷出寒雾,雪女趁机腾空跃起。
月白绸带与雪姬的胭脂色帛纱在空中交缠,少女稚嫩的足尖轻点姐姐肩头,借力完成鹞子翻身。
烛火突然转为幽蓝,照得满室冰晶闪烁如星河,雪女顺势滑跪在冰台边缘,玉箫横举时吹落最后一片雪花,正巧落在嬴景掌中。
良久,舞毕。
两位美人儿一同轻轻喘息着望向台下,嬴景的指间正拈着一朵未化的雪花,烛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恍惚间,这伫立在那边满目欣赏之色的男子,已是与五年前踏着火光而来的身影重合到了一起。
两颗心儿,同时轻轻的颤动发出共鸣,雪花落在身上,却也没有任何寒意,只觉温暖。
雪姬轻轻抬头,透过雪花看着那为她带来希望的男人,红唇间吐出轻声的呢喃:“冬雪迎君至,相逢暖岁寒……”
嬴景的身形微动,一个呼吸间已是来到了飞雪玉花台上,他两只手同时伸出,分别握住一大一小两只素白的柔夷。
“这或许是当今之世最美的舞姿,很幸运,这种美丽唯独本君一人能够欣赏。”
美好的事物,有时候唯独享才更显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