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晴一顿,不过眨眼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慢悠悠地卷着林景逸的发丝,没有起身。
林景逸感受到不对劲,一抬头,对上了听昔的目光。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错,像是在比拼,谁都没有先移开。
林景逸最先感觉到不自在,眉眼下垂:“陛下,摄政王来了。”
夏安晴缓缓坐起身,把肩膀上的衣裳往上一拉。
“到天德宫等着吧,朕等会再过去。”
听昔置若罔闻,身子笔挺,眼角带笑,颇有些讥讽。
“是微臣打搅皇上的美事了。”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打量林景逸,眸子兀的一沉,心也凉到了底,说出的话更为刻薄。
“听说狼国骁勇,众皇子更是性子刚猛,没想到二皇子看起来身子轻柔,还擅长音律。”
林景逸听得出来听昔话中的讽刺和浓浓的醋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陛下喜欢听,景逸便弹了。”
话一出口,听昔的脸更黑了。
“没想到陛下喜欢风雅。”
夏安晴望着听昔眼里的嘲弄,神情淡然地站了起来。
“朕换身衣裳,你到外头等着吧。”
闻音,听昔沉默着离开了。
夏安晴走到屏风后,迅速地换了一身衣裳,走出门外。
听昔背对着她,背影拉得很长,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有些孤寂。
夏安晴走到他身旁,并排而立:“你进宫有事吗?”
听昔轻笑:“陛下似乎忘了,我是帝君。”
“朕自然没忘,只是你多日不进后宫……”夏安晴的话还没有说完,听昔就告知了自己的来意,“臣想出宫长住。”
夏安晴愣了愣,笑道:“朕说过,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不勉强你。”
听昔沉默,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宫墙外,没有看夏安晴一眼。
“臣的意思是,以后都不会来后宫了。”听昔的声音很轻,说话的时候,还咳了几声,听起来非常虚弱。
夏安晴什么也没问:“好。”
“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以后不必让秦太夫为臣治病了。”
“好。”
听昔转过头:“臣身子不好,以后朝政的事情,不能再为陛下分忧了。”
“好。”
夏安晴一连说了几句好,听昔不再说话了。
两人相对无言。
离得近,夏安晴发现他的脸色很苍白,嘴唇有点紫,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冷,也透着落寞。
她佯装没看见,默默地看着前方。
“若是没其他事了,朕派人送你回去。”
说完,夏安晴头也不回地转身回了屋里。
从听昔身边走过的那瞬间,她的衣摆被风吹起来,掠过听昔的手上。
随着衣裳落地,听昔的心仿佛沉入了谷底。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他嘴角微微上扬,无比讽刺地笑了一声。
重新落座,林景逸又开始弹琴,声音断断续续的。
“陛下不跟摄政王一起用膳吗?”
“不了,多看见他一刻,朕越舍不得。”
现在这种若隐若离的状态虽然难受,却是最好的结果。每次一看见听昔,她都想奋不顾身地扑上去,跟他腻在一起。就算只能相处几天也值得。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林景逸眉头轻轻一皱:“世上真的有这种病吗?和女人接触越久,病情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