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虞带着刘莺,并率领着一众兵丁重返西陵集。
他们在周围商户的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门锁,又撬开了封住“曹记客栈”大门的木板。
“公子,是我们给爷爷奶奶带来了麻烦,让他们遭罪了。我们一起把店里收拾好,打扫干净,再迎接爷爷奶奶吧。”刘莺对子虞恳求道。
“这是自然,”子虞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吩咐随从们,“大家一齐动手,把这店里收拾一下,弄干净。”
“是,”兵丁们答应了一声,然后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扫地,有人负责擦窗,还有的负责摆放家具。
大伙手脚麻利的一番折腾,没过多久,店里便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这时候,赵廷望领着老曹夫妇,走进店里——显然,他从雍丘的监牢里把他们老两口带出来了。
刘莺一见,连忙拉着子虞迎上前去跪倒下来:“爷爷奶奶,是刘莺害了你们,刘莺给你们添麻烦了。”
“唉,别说了,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孩子,快起来吧。”老曹夫妇连忙把刘莺和子虞搀扶起来。
“爷爷,奶奶。我们已经把店里收拾干净了,咱们今天就开张营业吧,刘莺继续给你们做工。你们看看,店里丢了什么或者还缺什么,刘莺也一并给你们补上。”刘莺伸手引路,示意老曹夫妇去后堂察看。
“哎呀,不看了,也不干了。”老曹摇着头,“丫头,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店本来生意就不好。加上我们年纪也大了,经历这次磨难,也明白了落叶归根、平安是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打算把这个店转让出去,过几天就回陶丘。”
“是啊,在外漂泊快二十年了,咱们也该回陶丘了。”曹氏接过话头说道。
“哎呀,爷爷奶奶,这个时候停业就可惜了,现在不会再有战乱,可以安心的做生意。咱们只要把这个店的布局稍微改一改,再添置一些东西,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刘莺表示惋惜的规劝道。
“不干了,不干了,我们的确是去意已决。”老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这回打定主意要回陶丘了。”
“丫头,你要不要这个店?”曹氏见刘莺这么积极的劝自己,她又看了看刘莺身边的子虞和那几位兵丁,感觉他们大有来头,显然已经不是逃犯的身份了。
她于是试探着问道:“如果你们想要开店,我们可以便宜点转给你们。”
“哦,曹爷爷,这个店你准备转让多少银子呢?”子虞见刘莺很感兴趣,于是主动问道。
“如果转给别人,我们至少得收二十五两银子,如果你们想接手,那就……二十两好了。”老曹犹豫了一下说道。
子虞转头看了看刘莺:“你真的想要这个店?”
“嗯,这里是我的家,我要在咱家里守着。”刘莺回答。
她这两句话,顿时惹得老曹夫妇唏嘘不已,曹氏更是忍不住把刘莺搂在怀里,久久不愿松手。
老曹颇感惭愧的嘟囔着:“丫头,你不要怪爷爷收你钱,唉!咱们老两口膝下已是无儿无女,实在没有依靠……”
“好啦,曹爷爷,你们不要再说了,这些都给你们。”子虞说着,便从包袱里拎出一个小包裹来。
他把包裹摊开,里面顿时露出好几锭白花花的银子。
老曹粗略一看,足有七八十两。
“哎呀,用不了这么多,真的用不了这么多!”老曹夫妇赶紧摆手拒绝。
刘莺见状,连忙又把包裹系好,塞到老曹手里:“刘莺能有今天,真应该感激爷爷奶奶及时出手相助。如果没有你们的搭救和收留,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刘莺说着,又不禁流下泪水。她双膝一软,跪倒在老曹夫妇跟前。
“你快起来,孩子。快起来,我们收下还不成吗?”老曹夫妇赶紧把刘莺搀扶起来,然后又朝子虞拱手施礼,“公子真是豪气,小民实在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好啦,曹爷爷不要客气了,我还要感谢你对我们的救命之恩呢。”子虞也连忙抱拳回礼,“你们看,还有什么要带走的,仔细清点一下,可不要遗漏了。”
“哎,哎,”老曹夫妇忙不迭的答应着走上二楼。
他们在刘莺地协助下,很快便整理出两个包袱。
两人背着包袱走下楼,再一次朝子虞和刘莺道谢,然后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夜里,一轮圆月挂上树梢,四周寂静得很。
曹记客栈二楼的房间里,刘莺头发松散、肩膀微露,默默地趴在子虞的怀里。
子虞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拎着玉佩上的细绳,在刘莺眼前晃荡着:“丫头,你还记得这块玉佩么?可不能再把它弄丢了。”
“玉佩!怎么会在这里?公子,你是从詹大善手里拿回来的吗?”刘莺惊讶的从子虞手里接过玉佩,握在手里摩挲着。
子虞点了点头。
“詹大善那混蛋,他现在在哪里?”
“在雍丘的监牢里。”子虞拍了拍刘莺的后背,轻声安慰她,“那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活该!”刘莺嘴里恨恨的骂了一句,然后把头埋在子虞的胸前,轻轻的蹭了蹭。
此刻,她感觉自己太安全了。有了子虞的陪护,又让她感觉无比幸福。
“丫头,开店可是个辛苦活,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哦。”过了一会儿,子虞轻轻地用手捏着刘莺的臂膀,有些怜惜的说道,“你这么瘦弱,我可是有点不忍心看你受累。”
“嗐,就在这店里忙活,没有风吹日晒的,辛苦啥?”刘莺偏着头,表情淡然的说道,“我打算请西门与丘和姨娘过来跟我一起干。他们在西门里租种的那几亩薄地,连温饱都难以解决,在这店里干,总好过在西门里种地吧……改天我就去问问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会答应的。”
“请他们过来帮忙也好。不过,如果你真想开店,去雍丘城里盘一间店面不是更好吗?”子虞温柔地抚摸着刘莺的脸蛋,“那里要繁华一些,开店也更好赚钱一些。”
“我哪也不去,就守在这西陵集,这些年来我一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这个客栈是我唯一感到心安的地方,这里就是我的家。”刘莺紧紧地搂着子虞的腰,“我要留在这里,我也不许你走。”
“嗯……我不走,我从五岁开始就一直生活在边疆的军营里,我也一直渴望有个家,可军营不是家。”子虞忍不住抚摸着刘莺的后背动情地说道,“现在我也终于有家了……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刘莺蠕动着纤细的腰肢,把脸凑到子虞的眼前,动情地说道,“咱们再也不用担心被别人驱赶和追杀了。”
刘莺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解开子虞的衣带,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胸膛,随即将脸慢慢凑近子虞的脸,满眼柔情地看着子虞,然后照着子虞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下去。
现在,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在这个安静而又温馨的月夜,子虞和刘莺尽情的、无所顾忌的缠绵着。只惊得窗棂上的两只蝴蝶一阵忙乱,忽扇着翅膀,悄无声息的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