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敏舒死也不会忘记那个来剥自己衣服的男人,就长着这张恶心的脸,眉心有一道刀疤。
她控制不住就想上去打死这人,被她哥哥制止了送回去。
“爹现在怎么办?要交给长治表哥吗?”
崔大人握着信发抖,信上的内容他不能给人看,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把人做了,扔乱葬岗去。”
人被送来时已经气息奄奄,眼看着命不久矣。
之后,崔大人把信烧了,火光明灭中,一张脸扭曲。
第二天,容棠即将大婚的传言也传了出去,上京勋贵们无不惊讶。
在这种氛围中,容棠平静的和西昆仑使团交接了粗盐和精盐,西昆仑使团回程也提上了日程。
郁离太子亲眼看着一包一包雪白的精盐装上了西昆仑商队的马车,喜上眉梢,“容大人,小王是很想喝过你的喜酒再走,无奈国事繁忙,不能再耽搁了,不知你答应小王的事……”
“太子殿下临走之前,下官一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郁离太子很是欣慰,“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或者后天。”
说是这么说,好歹是一国太子,送行宴要有的,和鸿胪寺卿通过气,进宫问过圣意,送行宴于七日后举行。
这事一定,容棠扔了所有事务来陪伴唐甜甜,使得唐甜甜心里的患得患失终于得以平复。
这一日容棠耐心劝慰她,要亲自带她去挑选成亲的首饰,多日困居内宅的唐甜甜,终于又一次鼓起勇气走出宅子。
粹文馆旧址上满目凄凉,正有人拆除断壁残垣,这片地皮据说卖给了王家,已经准备着手重建了。
睿王虽然没有被追究放火责任,但魏尚书是他的人满朝公认,魏染染口口声声为了他杀人泄愤,他就是想撇也撇不干净。
就这样,斥责了一顿,禁足半年,赔偿郑长治的粹文馆和几家贵女生命名誉损失,都成了他的责任。
郑长治从睿王那里拿到多少钱容棠不问,他就像完全不知道这事,不管,不理,不问。
从废墟前走过,唐甜甜还是低着头。
到了金铺门口,容棠牵她手下来,唐甜甜还是如受惊的兔子不敢牵他的手,是容棠伸手进马车,把人抱了出来。
这个金铺,就是魏染染曾经推她一跤的金铺,时隔不久光临,已经来采买成婚首饰了。金铺老板听说建安伯亲自带准夫人来挑首饰,小跑着出来迎接。
一连扫荡了七八间金铺,把各店的镇店之宝都拿走,一共是花费了八万两银子。
容棠没有哄小姑娘的经验,只知道花银子,结果,还真就是花这么多银子,把唐甜甜破损的心治愈了,一个人愿意倾家荡产来娶你,还要怎么要求他把自己放心里啊!
“对不起阿棠,是我想差了,阿棠不是那样肤浅的人。是阿棠告诉我,无论何时何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可我总是会被外人影响。以后不会了,这些都退了吧,我不需要。”
“退什么?买给你了,就都是你的。”
唐甜甜当然不知道,这是容棠留给她一生无忧的保障。
容棠这一天的豪横也在上京贵女圈疯传,他为了唐甜甜买空八间镇店之宝的消息,也让所有的上京贵女红了眼,背地里难免蛐蛐唐甜甜。
户部尚书罗小姐和闺蜜们游园时酸溜溜的说了句,“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也配这样看重,建安伯也是没见过女人了。”
这话不知怎么的就传进了容棠耳朵里,多日不上朝的他忽然捧了一摞账册进宫,当朝弹劾罗尚书账目混乱不堪,请求彻查。罗尚书还没从梁家贪腐案里摘干净,自己屁股又沾了屎,吓得屁滚尿流,磕头喊冤。
他冤枉吗?
只有鬼知道。
但容棠拿着上朝的账目还不是他最严重的问题,容棠这是明晃晃的敲打他,暗地里,也不知道把他查成什么样了。
罗尚书腿软脚软的下了朝,转头就被人告知,是他女儿乱说话,得罪了容棠,容棠这个混不吝的才来实名举报他这个顶头上司。
回到家,罗尚书就把罗小姐抽了十鞭子禁足,自此,朝上朝下,街上内宅,没人再敢蛐蛐唐甜甜一句不是。
开玩笑,罗小姐说那话时就是在自家后院,听到的也没有外人,怎么传出去的,鬼神难猜。
日子就这样到了郁离太子要回程的送行宴。
和亲取消了,众家大臣的女儿也不用陪嫁,一个个松了气,打扮的光鲜亮丽去进宫赴宴。
唐甜甜又一次重建信心,和容棠一起参加送行宴,还是那尊贵的西域贵女服饰,更加明艳照人。
二人手挽着手,完全无视旁人异样的眼神,从众人前面走过去。
一些贵妇就朝皇后娘娘不住的告状,小声的,怕被听到,“娘娘,你也不管管,这还没成婚呢,败坏风气。”
谁知容棠就听到了,朝那贵妇人一笑,“人家小夫妻的闲事,这位夫人也要多嘴,你家大人还好吗?”
那贵妇一脸青黑,被不远处的丈夫瞪了一眼,你惹这个疯狗干什么?他可是连顶头上司都告的人。
容棠就拉着唐甜甜坐一个位置上,就像旁的成过婚的小夫妻一般,也不怕被人笑话。
郁离太子一行走来,一双眼又盯在她身上,只可惜事过境迁,现在还说要求娶的话就太可笑了。
郁离太子先向宣宁帝行了礼,又向唐甜甜行了礼,只是现在的唐甜甜根本不看他,眼睛始终只在容棠一人身上。
郁离太子就闷闷不乐了,他们西昆仑,真的被萨尔娜女神厌弃了吗?
宴会开始,鸿胪寺卿代表朝廷说了一番场面话,总而言之,西昆仑这一次的来访,双方都得到想要的好处,比了两场,大越还全胜,不要太有面儿。
这其中,当然又是容棠首功,喜欢他的,讨厌他的,恨他的,也不由佩服他确实有本事。
酒过三巡,出了一点状况,只见郑长宁离席,从最后面走到最前面,绯红的脸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别的原因,冲着宣宁帝往下一跪,“陛下,臣心慕昭华公主已久,愿求公主下嫁于臣,请陛下允准。”
容棠对面就是几位公主,眼看着昭华公主双颊可疑的红透,她显然是知道郑长宁要趁这个时候求赐婚的。
宣宁帝脸一扭,先看向了皇后,他曾答应过昭华的婚事由皇后做主,只不过他还有别的条件,
“皇后,昭华嫁郑家,朕不反对,但昭悦必须嫁唐扶云。”
皇后看了看二女儿,又看了看小女儿,眼神又从郑长宁和后排的唐扶云脸上分别瞟过。
一个是花心的女儿千挑万选蓄谋已久的,一个是声名鹊起越来越被看好的上京贵婿,她还有什么意见?
叹了一声,“依陛下的意思就是。”